莫惑突然勾唇一笑:“我也不想放手。”他也仅仅知道自己不想放手。
“……”果然。
面对浓烈的杀意,莫惑依旧从容:“顾君初,该如此狼狈的人是我,你与我的距离有多远,我看得很清楚,你怎么就不回头看看?他连你都难以接受,又怎么可能对我产生兄弟情以外的情感?”
他的说法很正确,但顾君初只是想起莫名的那句话。他自觉与莫惑的距离并不远,但他不会提醒莫惑。今天的事情是个教训,他也决定顺着势头继续。
“我不会让你得手的。”顾君初说罢,转身回屋里去,周身气场已经温和不少。
莫惑轻笑:“切记,莫要太急进。”
说罢,莫惑也转身离开。
看似无意义的一场对话,其实他们俩都明白,他们已经给对方定下了约定,不能对莫名强行出手了……这大概算君子之争。
回到屋里,顾君初也梳洗了一番,疲倦的他走到榻椅边,眼看烤着火盘的莫名,一头黑发已经差不多烘干,也就把他移到床上去。
这一夜,怀里人睡得安稳,顾君初却彻夜未眠。
第二十五章:第二天
刘二霸是苏瑛的小学同学,一个小恶霸,喜欢欺负弱小,喜欢强抢勒索。这样的家伙即使遇上比他强的人,仍是倔得要命,头破血流也要反击回去,老师长辈一视同仁,照扁不误。
刘二霸有一句口头禅——男儿有泪不轻弹。
所以苏瑛被他欺负以后,也没笨得硬碰,因为苏瑛的口头禅比刘二霸的长,也比刘二霸的有文化——审时度势,借刀杀人。而且是带标点符号连贯,并压韵的两个成语……
刘二霸每每欺负苏瑛一回,往往就会倒霉上好一阵子,渐渐地他也直觉地把苏瑛当作一个碰不得的倒霉蛋,自然就很少接触苏瑛。
苏瑛一直以为,这样的人以后肯定是个大人物,至少就勇这一方面足以让他成为一代袅雄。至少苏瑛十一岁的时候,的确有着这样的想法。
同学六年,苏瑛是没有看过他掉一滴泪的。
然而这样一个拳打学长,脚踢师长,掌刮校长,被报复得焦头烂额都不掉一滴眼泪的家伙,却在父亲的棍子下哭了,哭得唏哩哗啦的。
这成了刘二霸小学生涯的污点,每个学生都记得学校霸王涕泪纵横的糗模样。苏瑛也记得,但他记的不是这个,但他只是羡慕……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地哭呢?
这是一个梦,一个关于苏瑛小时候的梦,当莫名醒来的时候,就意识到。
即使是一个梦,也勾起了异样的思绪,莫名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坐起来以后,注意到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独处。
记忆渐渐回笼,昨晚所能记住的一切,也就历历在目,莫名双手不觉抓紧手底下锦被,想了又想就是记不起结局如何,只是他明白最后肯定没发生特别的事情……因为他并未有任何不适感。
“当然没有,不然我就是天生那个的材料。”莫名喃喃自语,咬牙切齿:“顾君初,你好样的,一定让你好看。”
才准备下床,手边摸到一张字条,是顾君初的笔迹,大致内容就是他有事要办,待夜里才回来。
拎着字条老半天,莫名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他虽然说要教训顾君初,但这样的结果更好,他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整心情。
轻敲门板的声音响起,三子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殿下要起来了吗?”
“嗯。”莫名应了一声,也就起来了。
接受仆人帮忙更衣,最后只剩下三子给他整理披散的长发。莫名突然有感,就问:“三子,昨夜是你帮我梳洗的吗?”
他昨天掉进泥坑里,还不成了泥人?但今天起来却是干干爽爽的。
三子困惑:“咦?没有哇,三子昨晚回来的时候,殿下已经就寝了,初公子让我不用侍候呢。”
“……哦。”
整理好仪容,莫名把扇子放回袖中,看看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这种精神饱满的模样。镜中人肩膀耸动,轻咳声传到耳中,莫名还是撇撇唇。想起自己因为师父的任性就遭了这个罪,也着实的不满,他决定今年师父的寿辰,必定要好好送上一份厚礼,让他老人家消受消受。
打百凤院到餐厅,又再路过昨天那廊道,莫名禁不住关注了那摊泥泞地。雨虽停了,然地面仍是湿润,泥泞也沉淀了,剩下一小洼污水。
“哇,这是谁弄的啊?草地上怎么会有这么一洼泥水,实在难看。殿下,你不要在意,我一会就找人把它给填上。”
“不急。”莫名淡淡地说了一句,回头毫不留恋地离开。他要调整自己的心态,昨天的事情他和顾君初都有错,他知道事情的诱因就是那句话,那句把顾君初伤害得极深的话。
虽然顾君初不该以爱之名作出那样的行为,但毕竟还是没有成功,所以最多也只能判个行凶未遂,从轻发落。
进了餐厅,莫惑和嫣鸠已经在等候,应该是特意等他这个主人的。
莫名虚笑,他也不好意思,只因为他一个人赖床,让两个早起的人等他:“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你们可以先吃。”
嫣鸠一直注意莫名,听他这一说法,唇角再次弯弯勾起,嘲笑:“殿下你心眼真坏,我们不等你就先行进食,可是大不敬呢。你准备怎么处罚我们?”
莫名让过嫣鸠挑向他颌下的一指,挑眉:“我既然是这家的主人,那么我的命令,你就少罗嗦。”
这一回嫣鸠笑笑便坐回去,倒也没有再辩驳,只是那笑容让莫名不寒而栗,总觉得这人背后好像桃花朵朵开,就是一勾人的笑容,勾得他胸闷欲吐。
“罢了,你的桃花眼少对我使。”
嫣鸠只是笑,以一指勾住衣襟,动作轻慢,露出一肩,□地朝莫名抛了一记媚眼。红绸配雪肌……的确是性感冶艳,妩媚惑人。
莫名见周边仆从都惊呆了,当下好笑:“色诱也没用,坐好,吃饭。”
伸手把大开的衣襟拉回去,莫名把双箸塞到他手上:“吃。”
“还真是不解风情啊。”嫣鸠虽然嘴上还念了一句,却也合作了,安静进食。
满意于他的合作,莫名也饿,这两天都没吃好,正准备好好吃上一顿,却瞄见莫惑审视的目光,他疑惑地问:“怎么啦?二哥?你脸色不大好,是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