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惑抬起瘦削的脸蛋,虚弱一笑:“没事,只是睡不好,所以有点累。”
审视莫惑苍白的那张脸,莫名一边轻咳一边点头:“睡不着?有什么让你烦恼了?要不……一会跟我聊聊?”
莫名只以为莫惑又作噩梦了。
莫惑只是轻笑着摇首:“不用,待我好好休息以后,自然会恢复。倒是你……”昨天有没有着凉?
莫惑的后话未说出,莫名正待问清楚,却被旁边的喷笑声给打断了。回头便见堇萝国第一美人五官扭曲了,整张脸憋笑憋得老红的。
见状,莫名眉毛挑得老高:“怎么?嫣鸠公子是有何高见?”
“你们俩怎么没有自觉性?兄弟俩都一副病弱模样。”嫣鸠唇线弯弯,惬意的托颌:“蛤蟆配王八,倒是挺逗趣的组合。”
蛤蟆?王八?
蛤蟆跟王八一起瞪着这笑得狂獗的红衣男子,莫名勾唇,莫惑淡定。
“蚂蝗。”莫名没让嫣鸠落个好名声。
嫣鸠听罢,稍作一顿,而后笑得更猖獗:“对,我是蚂蝗,吸附在别人身上,吸取甜美的血液。”
他竟然乐在其中,对于他的行为,莫名只能叹一声……人无脸则无敌。
莫惑夹了一只翡翠如意饺,细嚼慢咽。这仿如一个信号,莫名和嫣鸠都接着进食,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莫名就跟莫惑讨论,说要到他的小筑里去。
“我也去。”嫣鸠笑眯眯地插话。
莫名不想让嫣鸠看到自己为莫惑治疗,当然是反对:“你很清闲?不是说要嫁给我?那就多给深红请教一下如何当家。”
嫣鸠笑容不改,马上还招:“比起这个,我是认为培养感情才是先决条件。”
莫名真服了他,竟然死缠烂打,他当下讥笑:“我的好王妃,我是要去跟男宠相好,你也要跟来吗?”
厅中仆人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们风流成性的殿下。
听了他这话,莫惑也仿佛略微地感到不好意思,脸上浮起来微红。
“……”
这一回嫣鸠没有马上答话,只是与莫名对视,莫名也不客气,同样的气势高昂。
“那我就去观摩学习。”嫣鸠终于都回复了,而且这理由让莫名一进无法反应,面部肌肉局部僵硬。
莫名麻木的脸突然放松,扯起唇角邪气一笑:“你还需要学习?”
这家伙挑逗人的动作有多纯熟,莫名可是领教过的。
这个问题可是问到了嫣鸠的心坎上了,他长身而起,翻身跃到了莫名身后。然后在众人错愕的视线下,他趴伏在莫名背上,下颌抵在莫名肩上。
莫名只觉耳边一阵阵暖气直吹,吹得他恶寒连连,最后还是忍下把嫣鸠痛揍一顿的冲动。
“谁让你都不跟我好,我等了一夜又一夜,你都让我独守空闺。要不你今晚就来跟我相好?让我表现一下我的技巧?”
谁有空?昨夜里有比你更好的我都没上,哪轮着你。莫名冷哼一声:“我跟谁好还要向你汇报不成?嫣鸠你这是吃醋?我看你的确寂寞,要不我现在托人打听君初的所在地,好让你前去欺负一番?”
欺负谁?欺负顾君初?
不久前才跟顾君初动过手的嫣鸠当然明白什么叫高手。
高手当如顾君初那样,招式收放自如,攻势拿捏得当,意动则败敌于瞬间。
嫣鸠又不是傻瓜,上一回的交手能打上数回,是因为顾君初想试探他的武功。等到顾君初想要结束,就根本轮不到他反抗,胜负立即分明,他只能带着败者的失落目送胜者的背影。
“相公,你若要我死,就直接喊顾君初提剑把我杀,何必闹得像我自找灭亡似的。”
“别喊我相公。”
“怎么?莫非相公还会害羞?”
对于干脆粘着他不放的人,莫名也真的没辄,他自己也常常耍无赖,如今遇到这么一个对手,总算有点明白受害人的无奈。心里想:看来这还真是制胜的奇招,以后加强。
这嫣鸠铁了心要跟随,结果莫名和莫惑都赶不走他,只能让他跟着。有嫣鸠在,莫名也不能多做什么,就只好让大夫来看看莫惑的身体如何,听取一些意见而已。
莫惑也在长期的牢狱生活中落了病根,吸收能力不好,因此才会这般纤瘦,长此下去只会给他的身体造成更大负担。莫名私下作了考虑了,决定给六师弟去一封信,要些食疗的食谱。只是这得晚上找顾君初借雷公,他未动声色。
小筑内三人坐着赏竹品茶,算是消磨时间。话题打从院后药草到院前竹林,都说了一遍,莫名心里还是有个想法。
“二哥有没有习过武?”
莫惑想了想:“过去是有学过,也只是强身健体。”
“哦,那挺好,你学过什么招式?”
莫惑点点头,淡雅的脸上亮起认真严肃的神采:“嗯,蹲马步。”
嫣鸠原本百无聊赖地喝着茶,发发愣,听着这个回答,立即侧过脸去喷出嘴中茶水,呛咳了半天。
莫名庆幸自己恰巧没在喝茶,看着莫惑那一脸困惑的表情,他也着实不知道说什么。
“这真是太基础了。”他只能这么说。
嫣鸠还没缓过气来,但明显他大有取笑之意,正抬起光彩照人的脸,仿佛在酝酿嘲讽话语。
莫名叹了口气,想了想:“来,我教你几招。平时耍着养生,危险的时候也可以自保。”
莫惑苦笑:“好吧,只是我在武学方面,没多少天才。”
莫名才不管他天才多少,拉着他就到院前空地去示范,手把手地教导。嫣鸠难得安静,一声不哼地坐在一边观看。
一阵子折腾下来,莫名不得不叹息,莫惑虽然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却真的缺乏武学天才。一套掌法,最简单的十式,他记住了,却愣是耍得不到位,那姿势丑极了。
莫名叹息着擦了把脸,轻咳声配上他沮丧的脸,任人看了都认为这病痨子不妙了。其实莫名没事,他正庆幸莫惑没拜到洛山门下,不然得每天顶着水桶站桩两个时辰。
嫣鸠一手支颌,依着石桌,笑得不可开交,连连拭泪,正乐着的他嘴里是口若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