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听明白了,把丫蛋放下,安慰五嫂说没事,他去看看。
进屋把蒋理给他的钱数一数,拿了五千块包好,又揣了点零钱,韩凌就去了镇上。
没出租,大客嘎悠到镇上已经是中午。
韩凌先去买了两条烟,然后直奔派出所,派出所就一个小警察跟那值班,韩凌说明了来意,递上烟。
小警察挺客气,摆摆手说不要,问韩凌是哪的人。韩凌说是五哥的亲戚,小警察仰慕的说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说话办事就是不一样,然后问韩凌会不会电脑,韩凌只会玩电脑游戏,这时候为了拉关系,硬着头皮说会,小警察十分激动,拉着韩凌说,你给我看看这里面有个游戏怎么玩?
韩凌看了看小警察的破电脑,不知道是几百年前被淘汰的,里面有款仙剑,这游戏韩凌来来回回通关了七八次。松了口气,开始指点小警察,小警察找到凤凰蛋,乐不可支,指点韩凌,我们所长家在哪哪哪,你几点几点去合适,烟你给我们所长吧,给我没用,人就在后面小屋里关着,我给你好好照顾着,不能让他受罪。
韩凌又打听其它相关细节,都问明白了,出去在镇上的小馆子吃了顿饭,晚上去了派出所长家。
所长一看韩凌的架势不像一般人,就客客气气请他进来了。
韩凌自我介绍之后,一顿云山雾罩,和所长提了提他认识的县上的某某局,某某长,某某队,两人相谈甚欢,走的时候,韩凌把那五千块钱忘在了所长家里。
五哥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回来还拿了个纸包给韩凌,说所长让给他的,韩凌捏着那五千块钱特纳闷,心说什么时候现在的官都这么清如水,廉如镜了?
结果没过两天,所长同志请韩凌和五哥去镇上吃饭,推杯换盏之间,说他有个小姨子,想去县上哪哪上班,问韩凌能不能帮忙。
韩凌晚上给蒋理打了电话,然后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到处都是韩闯一时哭一时笑一时苦苦哀求,韩凌大汗淋漓拼命地逃,可是怎样也摆脱不掉韩闯的纠缠。
韩闯一个人坐在花园的石桌旁,发呆。
发呆对于现在的他,是一种奢侈。
可是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待在花园里,这个家中韩凌最喜欢的地方。
原来韩凌很喜欢在花园里画画,或者折纸。那时候的韩凌像女孩子一样心灵手巧,能折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韩闯每次看见都会蛮不讲理地将那些折好的玩具撕个稀烂,可是韩凌从不敢反抗,而是乖巧的说:“哥哥,你不喜欢我下次不折了。”
可是韩凌真的很喜欢折纸,偷偷的,在自己的房间里,还是会折很多很多东西。
韩闯现在很后悔,如果时光可以回头,他想什么都不作,不要那么多钱,不要江湖地位,就坐在石桌边陪韩凌折纸,只要他喜欢,折一整天也可以……
唉,十四岁,韩凌十四岁生日的时候,韩闯最不愿意回想那天。
满床的鲜血,韩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的,好象魔鬼附体。
韩凌可自始至终没有哭叫求饶,就好像傻了一样,没有反抗,没有知觉似的,任韩闯摆布,可那天以后,韩凌再也没有折过任何东西。
韩闯看着空空的花园,很希望十四岁以前的小小韩凌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静静地坐在石桌旁折纸,自己一定不会再欺负他,一定会好好珍惜,一定会宝贝他,一定一定……
如果老爸他们知道我们俩在一起的事会怎么样?沈斯言曾经这样问过蒋理。
蒋理认真思考后的结果是,不知道,也许,抽筋剥皮吧。
后果肯定是严重的。
以两家老人雷厉风行的风格,说不定立即拔枪把他们俩给毙了,但是只要坚持,未必没有希望。
蒋道开车来到五哥家,人去楼空。
五哥把他的房子租了出去,而租他房子的人对他的去处,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所以,蒋道他老婆,失踪了。
韩闯好不容易得到线索,碾转来到五哥家,得到的是和蒋道一样的三个字。
韩凌这个小坏蛋,这个惊弓之鸟,就这样,等不及他老公来找他,不顾一切的逃亡了。
孤家寡人的蒋道调集了所有能动用的资金,把原来韩凌名下的产业接手回来。
沈斯言不仅全力支持他,还发动自己所有的人际关系给韩闯找麻烦,公检法三路几乎接连不断地出现在韩闯面前。
“哥,你要不要这么拼啊?”蒋理决定顺从沈斯言的安排出国,为了珍惜留在沈斯言身边的每一秒,连英语书都带着就守在沈斯言的办公室里学习。
韩闯也不那么好对付,所以沈斯言杯子里的咖啡几乎没断过,蒋理有点不理解,不用这么急着困死韩闯吧,就是急也应该是他哥蒋道急,沈斯言跟着这么拼命干嘛。
“学你的。敢动我的人,韩闯必须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沈斯言如是说。
哥原来这么记仇啊。
蒋理低头看书,天气一天热似一天,谁也没有韩凌的消息,小混蛋到底跑到哪去了,难道我要出国了,你也不来送送我吗?
一年后
“哥,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留手,若斯言哥把手里所有的证据都抛出去,够让韩闯一辈子都不要出来的了。”
“我也不知道啊”蒋道很感性地说:“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如果韩凌在这里的话,不会希望我整死他哥的。”
“我看你是想老婆想疯了吧,你的消息网还真滥哎,这都一年了,连个人都找不到。”
“你以为我不急吗?”蒋道满面郁卒,“这快一年了,我是通讯基本靠吼,X生活基本靠手,我容易吗?”
“活该!当初谁让你听斯言哥的话,试炼个什么劲,我就相信韩凌,百分百的。”
……
“叔叔,叔叔,喝水……”丫蛋把水递给韩凌。
“好,丫蛋真棒,看叔叔今天大发神威,把这一陇水稻一下子割完。”韩凌喝了口丫蛋递过来的水,挥舞着镰刀说。
近一年的农村生活,韩凌在单纯的环境变得更加健康漂亮。
原本干枯瘦削的线条,变得圆润而起伏有致,漂亮的褐色瞳仁里充满了太阳的光芒。
所以,唉,十里八乡给韩凌提亲的可不少,五哥总是得意地拒绝:“我兄弟是要回城里说亲的,哪能在咱们这乡下地方找。”
至于韩凌自己的态度,更为简单直接:“我等丫蛋长大了,娶丫蛋。”
又一片稻穗倒在自己身后,韩凌擦擦汗,直起身。
已经是黄昏了,太阳红红的,像个咸蛋黄挂在天空,远处是炊烟袅袅,韩凌笑了笑,回头想要叫丫蛋,却张着嘴,没能说出话。
那个人站在金色的稻田里,在夕阳下默默地注视着他。
一切都融化了,静止又重新动起来。
直到夕阳下有了一幅两人紧紧相拥的完美画卷。
番外 混乱的一天
“你这样绝对不行的。”
“怎么不行?”
“真不行,你不知道外面那些小孩多风骚,你们家沈斯言又那么招人。”
“真的吗?有吗?”
“当然。你看我给你准备的这个。”
韩凌唰地拿出一条很骚包的丁字裤,“你穿这个,保证迷死他了。”
冷汗滴滴滑落,“我不穿。”
“蒋理,你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
“反正我不穿。”
“穿吧,穿上它保证迷死你们家沈斯言。”
“不。”
“来,我给你换上。”
“韩凌,我不要。”
“来嘛……”
……
沈斯言和蒋道打开门的时候,韩凌正骑在蒋理身上扒他的裤子。
恤衫卷起一半,露出蒋理光滑漂亮的小腹,牛仔裤的拉链拉开,韩凌的手还放在蒋理腰上。
四个人都瞬间石化了。
然后,韩凌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着:“老公,你听我解释。”
跳下地去追暴走的蒋道去了。
蒋理持续石化中,一直是沈斯言进门时的姿态,连动都不会动了。
沈斯言无奈上前:“还不快穿上。”
蒋理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拉上裤子拉链。
“你没忘今晚是什么日子吧,赶紧的,洗澡换衣服。”沈斯言的语气很温和,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
“哦,”蒋理立刻跳下地。
“等下,”沈斯言一根手指勾着那条丁字裤,“换上吧,既然准备了,别浪费。晚上回来我好好欣赏欣赏。”
蒋理含悲忍冤地接过那条布,韩凌,你就害我吧。
“老公,我错了。”
“老公,你原谅我。”
“老公,我以后不敢了。”
“老公,你不要不理我么。”
“老公……”
韩凌看着始终沉默不语的蒋道,可怜兮兮地站起来,回到卧室,拿出个拉杆箱,开始往里面扔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