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金……自尽……”玉琪靠到了对面的墙上,“咣当”一声碰倒了旁边的垃圾桶,颤抖着双手捂住了脸,“峪儿……”
白发人的影子渐渐淡了下去,声音却没有停,清清楚楚的回荡在玉琪的脑海里:“玉琪,以前我也不明白你那几句诗的意思,你恨啥呢?现在,我明白了,可你却还糊涂着。你恨的不是死,也不是恨早死,而是恨啊,为啥要死在爱人手上呢?你500的怨魂,执著的求生,为了什么?为了侍从的责任?还是为了寻找你的峪儿呢?……”
“峪儿!”玉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抓着磁砖的缝隙抠着,渐渐的,指甲渗出了血。
127
林十一拎着两袋子东西进了屋,老虎跟着进来,放下一个纸箱子,满满的都是书。俩人先是把东西搬到了大卧室里,那里有个书架,林十一就走出来找孩子,老虎一个人整理。
林十一先是看了眼卧室,儿子睡着呢,刚想叫,就听到了卫生间有响动儿,他推门进去,就看见小瑞披头散发的跪在那里,满脸的眼泪。
“小瑞?”林十一反手插了门,蹲下来拍了拍那人的头,“这是咋了?哭啥呀?”
玉琪慢慢抬起头,看到林十一的脸后,轻抽了口气,眼泪又下来了,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主子?我……小林?”
“小瑞?”林十一愣愣的蹲在那儿,眯着眼睛审视着眼前的人,“你是……你不是小瑞!”
“小林!”玉琪摸干净脸,规规矩矩的跪着,“我小瑞的前生,来带小主子回去的,主……您要是舍不得,可以同我一起走吗?”
“我……”林十一有点儿蒙,扶着胸口晃了晃,“舍不得?谁呀?”
“小林?”玉琪目不转睛的看了会儿林十一,然后慢慢的靠过去,伸手掀起林十一的毛衫,伸进右手去摸……
“哎?”林十一按着他的手抽回身子,胸口已经被人摸了去,“你……”
“菩萨垂怜!”玉琪一头磕在地上,“小瑞鲁莽!小林惩罚吧!”
“你不是小瑞,”林十一虽然没证据,可也能肯定;接着,他就看到了玉琪身上的疤痕,忽的想起刚刚那只冰凉的手摸过的地方,玲珑心思马上转过了千道儿弯儿,“你是……小瑞他爸?”
“小林,别赶我走,我来助冬冬渡过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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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也是那个双头叉子,玉琪却一手一只,斯文而安静的吃着,优雅的有如吃西餐。
冬子把头埋在碗里,尽量不去看他;林十一不时的给老虎夹一块鱼排,偶尔也抬头扫一眼身边的人。只有老虎边说边吃着,还不停的夸小瑞成熟了,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饭也不满桌子乱戳了!
“爸!晚上我跟……小瑞一起睡!”冬子低着头,边吃边宣布。
老虎愣了愣,没想到儿子先把自己踢了出来。他撇撇嘴,没反驳,也没同意。
林十一扬扬眉毛,也不明白这孩子是为啥转的性。
“小屋床小,大屋床大!睡俩大人正好!”冬子放下碗,盯着玉琪手里的叉子又加了一句。其实,他在想,睡在一起,就有机会移魂了!
“我……我睡沙发!”老虎以退为进。
“我睡沙发吧!”果然,林十一舍不得了!
“你俩都睡床!”冬子瞪了一眼那个爹,“我爸睡觉爱抱被子,身边没人,他抱谁?”
“啊?”老虎惊叫了一声。
“我是说,身边没人!你抱谁的被子!”冬子不得已,又重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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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谢氏是初六的早上,也就是一月五号的凌晨5点出。为啥这么早?说是火葬场的炼人炉,5点开始烧头一锅,去晚了,这锅底请不干净,会影响骨灰的纯度!
林十一头天晚上就赶过去了,白离本来是要跟着的,却被他阻止了。林十一说,这是正式的出殡,观礼的一定不少。林家的亲戚多,光直系的子女就有十多个,再加上子女的子女,子女的朋友……一准儿是个空前烦燥的葬礼。白离明白,小林是为他着想,就带着白礽去睡觉了。
刚一躺下,小礽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恳谈:
“爸!蓝叔叔培育出了兰花新品种啊!还引进了紫色的郁金香呢……”
“你咋知道的?隔着这么远,千里眼啊!”白离哼了一声,又马上睁开眼睛,“该不是他来了?”
“不是!我看电视上说的!”白礽冲爸伸了伸舌头,把脑袋缩在爸爸的颈窝里,“电视上说,他的花窖是东三省最大的苗木基地,市长还跟他握过手呢!”
“是吗!”白离眯着眼睛哼了两声,心里却不以为然,市长?要是小林愿意,省政协的常委都当上了!市长接见算个屁!
“还有啊,他那儿聘用了好多低能儿和残疾人,都叫他第二民政局呢!”
“民政局?”白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同是一个爹生的,性格也相差太多了。小林是典型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白与香却是个哪儿有事儿哪儿到的主儿。南岭花窖?前几年还没听说呢,竟然一出来就弄得这么火爆,这个白与香到底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