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您送她去投胎吧!”冬子托着那片红羽毛转过来恳求肖壁,“我可以给你的鹰找吃的!”
“嗯,”肖壁垂下眼睛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盯着冬子看了看,“你可以,让他吸两口血吗?”
冬子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只鹰,那只大鸟也正盯着自己,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冬子点了下头,把右手伸过去。刚觉察到刺痛还没来得及闭眼睛的瞬间,那只鹰就飞起来,化作一个绿色的光圈儿重回到了肖壁的左手拇指上。
“先生……”冬子叫了一声,这才看见自己的左手,羽毛消失了,却落了下了一滴血。嗯?冬子仔细一看,不是血,是一颗殷红如血的红痣,右手腕上光洁如旧,并没有破损。
“孩子,你以血祭魂,洗掉了她三世的宿命。这颗痣再也不会跟着她了!”肖壁摸了摸那颗痣,“孩子,掌心这颗红痣可以助你成大事,要在古代,这可是称王称霸的手相啊!对了,别忘了下礼拜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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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子从文文的卧室里出来,正看到爸跟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一起,正唠的热乎。
“冬冬?完事儿了?”贾云溪起身走过来,搂过孩子拍了拍他的脸,“咋出这么多汗呢?没事儿吧?”
“嗯,就是累!”冬子抱着爸爸的腰,眼睛盯着那个圆脸的女人,“爸,回家吧,我睏了!”
“嗯,这就走!”贾云溪冲刚出来的贾云海点了下头,“云海,不用送我们了,我们打车回去。”
爷俩儿谢绝了贾云海的挽留,穿好外衣走到门口换鞋。
“大哥,你能给我个电话吗?那个,传呼的号码?”叶香芝站起来送到门口,歪着头问着贾云溪。
“啊!”贾云溪拍了下头,又摸着后脑勺想了想,“嗯,6……66……什么来着?”说着冲叶香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香芝,我这人从来记不住号码,啊!对了,大儿子,爸的传呼多少号来着?”
冬子听着那声“香芝”顿时一肚子火儿,他跺了下脚,甩开了爸爸搭着自己的胳膊,粗着嗓子叫了一句:“忘了!”喊完了就先一步推开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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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溪愣了一下就追出去了,一直跑到了楼门口也没看见孩子。
“冬冬?”他走出门,走过马路,一边唤着,一边四下找着,“冬冬?出来呀?爸的眼神儿不好,别跟爸藏猫猫了!”
贾云溪又找了一会儿,远远的看见一个邮筒的下面有个白影子,“冬冬?”他眯着眼睛慢慢走过去,孩子抱着头靠坐在邮筒的旁边,白色的帽衫儿扣在脑袋上,整个人好像包在了一个口袋里。
“冬冬?”贾云溪想拉起孩子,可孩子死死的坠在那里,根本拉不动。他只好也蹲下来,“冬冬,到底怎么了,咱回家说行吗?这大半夜的,外面也冷啊!”
冬子抱着头,摇晃着身子,他不知道为啥,为啥要发这个疯。心里憋闷的快要窒息了。他开始小声的哼哼,一点一点的拉长声音哼几着:“嗯~嗯~”
“冬冬?”贾云溪蹲下来,把孩子揽进自己怀里,十一月的夜里已经接近零度了。他解开自己的外衣,包在孩子的身上,“大儿子,别冻坏了!你要是病倒了,谁给爸做饭呢?”
冬子贴在爸爸温暖的毛衫上,继续哼几着。他想起了爹说过的话,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洗衣做饭的,那随便再来个会做家务的人就可以取代自己了?
“大儿子,起来,啊?地上凉,伤身体啊!听话,有啥事儿,咱回家再说!”贾云溪把手伸到孩子的屁股底下垫着,捂着,心里很焦急。这孩子大了,自己说不听,也抱不动的。他无力的摇了摇头,要是哥在就好了,至少能先把孩子抱回家啊!
冬子坐在爸爸的手上,温热的体温熨贴着,很舒服。他想起了文文的大姨。他想啊,说不定还是做鬼比较好,至少学不会变心,学不会说谎,只知道死守一个生前的怨念。他慢慢的收了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爸爸紧张的脸,“爸,我讨厌那个小姨,你就那么喜欢她?”
“喜欢她?”贾云溪抬头看了看,月亮刚好从云彩里钻出来,正照在他的脸上,一瞬间照亮了心灵深处的人,他低头对着孩子古怪的笑了笑,“儿子,你爸不会再喜欢上什么人了!”
“真的!”冬子先是高兴的惊叫,后来才觉出了这话的余音,“为啥?爸,为啥不会再喜欢了?”
贾云溪把孩子裹紧一些,眼睛躲在头发的阴影里,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冬子听到一个陌生的嗓音贴在自己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因为心里已经塞满了……”
“爸!”冬子用力的摇晃着爸爸的身子,他好像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对了,子时!子时最易离魂!“爸呀!”
贾云溪一个机灵,慢慢的清醒了,“冬冬?”他有点儿迷糊,刚刚自己说了啥?
“爸!”冬子看清了爸爸的脸,“爸,你说你心里塞满了啥?”
“嗯?塞满了?”贾云溪眨了眨眼睛,“塞满了啥?”贾云溪想了想,搂紧儿子亲了下他的额头,“当然是塞满了我儿子了!”
“真的!”冬子趴在爸的胸口,有点儿不相信,真的吗?真的只有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