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邱渝那句爱你,又得了相守的誓言,什么都是值得的。
肆拾肆 深浅之间
坐了一天的车,一家家旅馆地找,疲累了一整日,纪原暮洗好澡略解了些乏,走出来时依旧是浑浑沌沌的。就见邱渝已经松松垮垮地躺好在唯一那张大床上,歪着头看着她,眼神闪着未知的光,被子搭住了下半个身子,睡衣的领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敞着老大,如果眼神再深入一些足可以看到沟壑。
原暮咽咽口水,暗叹这诱惑实在是太过赤果果。方有些清醒地意识到,原来今夜要和邱渝同塌而眠,想起曾经做到过的和邱渝亲热梦让她才有些开窍明白自己对邱渝的渴望,眼下这心上人横陈,她倒是胆怯起来,连走到床边,都有些小心翼翼,不是说色胆包天么,怎么想到亲近邱渝,心里打着小鼓来。她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对着充满诱惑的邱渝竟有些害怕。
进了给邱渝捂得有些温暖的被窝,将被子拉到胸口,原暮舒了口气。不知今夜邱渝是不是真的摆明了要诱惑她的,被子底下居然是光溜溜的无遮无拦的大腿,她刚躺好,那大腿就缠了过来。原暮的心肝脾肺连带着身子整个儿抖了一抖。
“怎么了?”邱渝问道。
心上又是一抖“有点……冷。”这样抖啊抖的,非得心脏病不可。
邱渝笑了,道:“冷就过来一些,隔那么远做什么?”
原暮噢了一声,往邱渝边上挪了一挪。
邱渝又笑:“过来点,不是冷么,还离那么远。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噢噢,原暮又抖霍霍地往邱渝边上靠了靠,这下全身都感受到了邱渝的体温,不可不谓温暖,原暮发出了一个十分舒服声音。在这孤女寡女共处一床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有些暧昧,原暮意识到这一点,脸又红了。
那记忆中有些清冷的女子侧起身撑着头,一双美目紧紧凝视着她。在原暮努力克制自己,老实将视线放在她的脸上的时候,邱渝的手就抚到了她的脸上细细摩挲,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说些什么,慢慢地,手移到了颈部,原暮打了个哆嗦,手又往锁骨间徘徊,之后一路向下,带着几分试探,带着几分挑逗。
下身给光溜溜的大腿缠住挣脱不得,这一刻原暮终于确认了眼前女人的不良居心,想起刚出浴室时乍见的那个眼神充满算计,暗道不妙。难道这回真要出师未捷身先失?她不是那种打定主意只攻不受的人,在三年的理论了解中,她越发清晰自己不是人间铁T,只做功不承欢。她喜欢自己很有女性特征的身体,喜欢两具赤果果的白白的女人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喜欢肌肤相亲□□相对,喜欢从对方身体上传来的热量。
可是好歹她也做了假小子好多年,也该让她先做一回攻吧。这才表白清楚,竟眼睁睁地要被吃干抹净,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邱渝清楚明白地看出了原暮眼底的挣扎和不甘,又知道自己余威仍在,她对她一贯顺从,加上现在更是她原暮聊表忠心的时候绝不会开口拒绝自己,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伏下身子在她的唇上一掠而过,直接到了耳边,轻咬原暮的耳垂,低声道:“我想要你,原暮同学可有异议?”
原暮身上一颤大脑充血,只想说一句“臣不敢,臣惶恐”,整张脸涨得通红,她就这样被调戏了。妈呀,这神仙般的人儿怎么突然就狐狸精附身了,还说要她,不带一下子这么刺激的,让不让人活了。
可邱渝手指的跳动和身体切实的反应告诉原暮,她是逃不了了。只能垂死挣扎道“邱……邱老师,可否容学生打个商量?”逃不了,那让她一个先手总可以吧。
“商量?你既然称我为师,应该也知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还要商量什么?”邱渝刻意压低的声音,听来既俏皮又充满了诱惑力。
传人道,授欲业,解欢爱之惑么?原暮只觉得这声音性感的让她的心直痒痒,索性解了邱渝睡衣剩下的扣子,这无边的春光就袒露在她的眼前。
“原暮同学,是在怪为师手脚慢么?”邱渝老实不客气地将原暮的睡衣剥落,还故意丢了老远去。
啊,邱老师真是……好坏!原暮嘟起嘴刚想表示不从,就给邱渝咬个结实,吻雨点般的落下,无数个令人窒息的长吻、脖子、耳后、锁骨、双峰的咬啮,原暮早已七荤八素地只懂得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声音,加上邱渝的纤纤素手袭上她的全身,最后来到她的温湿处,一阵痛楚之后又是各种深浅,一刹那的失神。
身体仍发着烫,痛还略存着些,喘息依旧浓重,凭着脑中无比坚定的反推意志,原暮趁着邱渝愣神之际翻在了她身上。
光复大业在此一举。
“你……”
“我什么?邱老师,教学相长才有进益,请容学生我略尽绵薄之力。”绵薄这个词真是……很□□啊。
许是察觉到了邱渝的某处也是滚烫湿热,原暮邪恶的在她耳边笑道“You’re so wet.”
这直白又□□的话,听得邱渝只想掐她,手刚来得及放到她背上,被她各种侵袭,弄得眼神迷离,意识模糊,在疼痛之后娇喘连连,她守了30年的身,就这么交到了她手上,翻了云又覆了雨,体力耗尽。
困意和疲乏传来,心也落定。只听那个人在她耳边轻声道“邱小渝,我爱你,一直都爱你,很爱很爱。”
她才来得及将对方抱得更紧些,无意识地答了句“我也是。”终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清晨醒来床单上是红色斑驳,身上是深深浅浅的吻痕,两个人的身体还缠绕在一起。昨夜,两人急急要了对方又把自己交了,竟累得来不及寻一个好的姿势就睡了过去。
原暮突然明白,其实邱渝也是惶恐的。不仅因为外界的眼光,更多的是像杜家凤所说的那样,怎么走到老,怎么一生一世的维系下去。这一男一女成功模式比比皆是,两女天长地久的模式鲜见先例,没有法律制约、没有子女牵绊,靠感情靠经营,前路茫茫。
邱渝也怕,怕到最后两人形同陌路,怕曾经的爱变成了伤害,怕相濡以沫最后相忘于江湖。邱渝知道自己的性子很难爱人,而原暮则轻佻又年轻,她更怕原暮心性不定,招惹她之后又去招惹别人。那时候的原暮,幼稚、浮躁,确实配不上邱渝,只想着得到。邱渝说得对,原暮很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爱。这一次,邱渝是打算牢牢抓住她,要她,是□□,也是不安。想到此节,原暮终算是想通了。
已然睡醒的邱渝摸上她的肚子,说道:“纪原暮,离开我的日子看来过得很好呀,肚子都成这样了,软绵绵的。小腹呢,小腹?”
睡了人家一大清早的还埋怨人家没有小腹,原暮哀怨:“你有不就好了!”
“哼,回去锻炼,否则不要你了。”
“呜呜,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人家什么都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原暮趁机钻进邱渝的怀里,蹭蹭她的胸。
邱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以前纪原暮听到不要你这种话,要么哼哼,要么不声不响,现在可好了,整成了无赖。“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呀,小女人啊小女人。你以前明明是块砖头,一拍就碎,还觉得自己是块铁板,横冲直撞。”
原暮咬了咬她胸前的温软,道“我以前还觉得自己是攻呢,现在还不是给你先吃了,哎。为啥是砖头,拍拍就碎的除了砖头,还有玻璃跟玉好不好。我明明是块玉!”
两人的第一次,比起□□更像是一种形式,象征着互相交付,象征着延续旧情,也象征着新的开始。即便是初尝人事身体尤带着几分意犹未尽的渴望,邱渝脸上依旧带着一层艳光,眉目间都是幸福的小女人模样。不光是邱渝,原暮的小女生样子也十分可人,还带着三分先被推的别扭。
原暮的手在邱渝柔滑的身体上游走,嘴上说道:“邱老师,熟能生巧这个词你应该很赞同哦。所谓业精于勤,荒于疏。诗经有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邱渝听不下去了:“纪原暮,你的书,全给你读到歪路上去了。”
“邱老师,我不是师承于你么,你昨儿可是说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闭嘴。”
“你自己来堵呀你。”
”唔唔,邱老师,你欺负人。我要告诉静颜姐,你□□我,又强推了我。”
“是你投怀送抱!你去说吧,去吧。”
肆拾伍 在一起了
九华山的佛光普照没有点化两人的六根清净。走近些看石阶上佛殿里,两人手牵手肩并肩,脸上带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喜笑颜开,还有一抹苦尽甘来的明悟。两人走过青山,拜过菩萨,诚心祈福,起身时相视一笑,不用言说也知晓对方的心意。
只是想起夜里的缠绵缱绻,邱渝有些不自然,在佛门圣地行云雨事怕亵渎了神灵。纪原暮安慰道:“经文里也说:□□,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情之所至,菩萨雅量,必定不会怪罪。菩萨慈悲为怀,对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回事,应该也是喜闻乐见的吧。”
“也是。米已成炊,往后多存善心做善事弥补就是了。”邱渝点点头,想通了此节。
“哟。”原暮奇道:“纠结的邱小渝居然不纠结了,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啊。”
邱渝难得没有横她一眼,只微微笑道:“再纠结怕空负了流年。”
原暮足下一顿,对于邱渝说出此话颇感意外。
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邱渝嗔道:“就许你长大了,不许我成长了嘛。”
“许许。”原暮心下大乐,揽着邱渝抱了抱:“我们家邱老师终于大彻大悟了呀,天怜见的。”
“我们家原暮不也是长大了么。”邱渝温柔地笑笑,学着原暮的语气说道。
回程也是长时间的大巴,两人完全放下了芥蒂再没有阻滞挨坐在一起,聊一会儿天,说一会儿情话,深情互望一会儿,听一会儿歌又闭上眼睡一会儿,比起去程的漫长来说简直像是福地了,甚至内心隐隐还觉得这车开得太快了一些。
攘外必先安内,解决了邱渝,能让邱渝完完全全站在她一边,原暮就有把握解决杜家凤。不知杜家凤知晓她的好女儿将她放在“外”,会不会痛心疾首地一边感叹女生外向,一边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邱渝和杜家凤之间并没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在目前政策不允许结婚、父母又不是咄咄相逼的前提下,就以最亲密朋友的身份出入家里好了,明里暗里的都是心照不宣,孝顺着亲近着天长日久地不接受也只能接受了。这是原暮的打算,同邱渝商量了也表示同意,她本就不愿意用激烈的方式去刺激原暮的家人。大方针如此,间中若有变数再行调整策略便是。
商定好了,纪原暮先跟邱渝回家见邱静颜,若不是邱静颜的“作祟”,这两人还不知道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去。如她们所愿的,静颜在家端坐在沙发上,像是特地等待着两人,看着原暮缩头缩脑地跟着邱渝进门,视线落在了原暮的颈部下方。讶异地扬扬眉毛,别有深意地望向邱渝,笑笑,倒是没有想到邱渝如此厉害啊。
原暮给静颜看得心头发毛,眼神询问邱渝,这是什么情况。她一转身,邱渝便见了她脖子上锁骨上自己的杰作,顿时明白过来,脸一红,上去替她拉好了衣服。这下原暮也明白了,脸也刷一下红了,丢人丢到家,恨不得当时就死了去,昏过去也行啊。
看着两人窘迫的样子,静颜心情大好,难得的哈哈大笑,笑够了才问:“吃了晚饭没?”想一想,又笑了起来。
原暮和邱渝面面相觑,至于么至于么至于么!
邱渝答她:“吃过了。”
“有话要说?”静颜见两人欲言又止,很有几分了然。
“姐……我们,嗯,我们在一起了。”邱渝的声音不大,语气倒是坚定而认真。
静颜却无视她的认真,笑道:“在一起有很多种意思,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种?”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