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放宽心……这样激动更不利于您诞下皇子……」
这番对话卓允嘉也听的很清楚,本来碍于慕容定祯帝王的身份之隔,即便是慕容定祯产子的过程,卓允嘉也不想对躺在
产榻,腹部以下全部赤裸着的慕容定祯有任何失敬的举止。
可是现在很明显慕容定祯更需要的是安抚,卓允嘉便起身走了过来,在榻前坐下伸手托住了慕容定祯的颈部,扶着慕容
定祯靠在了自己怀里。
「……」只穿着明黄色单薄丝质上衣,长发披散的慕容定祯,侧过头靠在卓允嘉肩上,他被这无尽袭来产痛折磨的什么
都说不出来,只能捂着肚子局促喘息着。
卓允嘉又对着薛承远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为慕容定祯接生,不要停下。
薛承远便会意的让景唯玉将催产药膏拿了过来,用手探进慕容定祯双腿间,轻轻涂抹在了慕容定祯下身的穴口上,帮助
慕容定祯更快的扩张产道。
这万不得已才用的药膏确有威力,刚刚涂上便带给了慕容定祯下身几近疯狂难耐的痒痛,透过那膨胀圆润的肚皮便可见
胎儿剧烈的蠕动着,腹中最后所剩不多的胎水也在同时渗了出来,浸透了慕容定祯已开始撕裂的殷红产穴。
「呃!」慕容定祯再也忍耐不住喉中的呻吟,原本支立着的赤裸修长的双腿不安的左右扭动了起来,挺着硕大临盆的肚
子在卓允嘉怀中挣扎着抵抗下身传来的产痛。
「定祯,撑住……」卓允嘉紧抱着生产之中全身湿透、痛苦不已的慕容定祯,低声道。
第九十章
多年前那次催产时,胎儿还未足月,虽然个头不小,到底也还是顺产了下来,这样的事实让此次怀胎之后的慕容定祯对
产下这腹中之子充满信心。
可谁知偏偏到了临产的关头,适逢失血救过卓允嘉,慕容定祯的身子一直尚未恢复。
因而今日被足月的胎儿冲顶着下身,却无力产胎的现实让产榻上的慕容定祯痛不欲生。
景唯玉和曾钦格此时各站在床榻的一侧,压着慕容定祯的腿,防止疼痛中腿脚的颤抖晃动伤了怀胎的腰腹,薛承远手上
则开始加力,两手各压在慕容定祯高耸的腹部边侧,规律的向下压胎。
鉴于慕容定祯哮症刚犯,薛承远对用力挤压慕容定祯的腹部心存忧虑,生怕过重的手劲会让慕容定祯胸肺疼痛,再次引
发哮症。
「呃……啊……」慕容定祯紧紧咬着牙,尽量压低着喉间粗重的呻吟,竭尽全身气力配合着薛承远,却极度失望的看着
鼓胀腹部中的胎儿,总在稍稍下移之后又因自己喘息而反弹回来。
「不……朕的孩子……」几番挣扎之后,慕容定祯的情绪变得非常不稳,虚弱的低吼道,沾满冷汗的眼帘中仿佛又一次
晃过了当日江城卧房之中那张青紫的婴儿小脸,慕容定祯真的无法再次承受失去一个孩子的那种蚀骨之痛。
「定祯」卓允嘉见慕容定祯的眸光逐渐暗淡,手掌也开始变得更加无力冰凉,警觉的唤了一声。
「咳咳……」怀中的慕容定祯轻咳了两声,侧了侧身子,突然猛的绷坐起来,双手搭上腹顶用力的向下推压着胎儿,忍
着剧痛有些绝望的呻吟道:「不……」
密室之中伺候慕容定祯的一位宫侍,看着平时里英武睿智的皇上分娩之中竟是这般惨痛的模样,跪在床榻前惊恐的连盛
水的铜盆都有些拿不稳了。
「皇上!!!」正在为慕容定祯擦拭下体的薛承远见到这一幕心中大惊,瞬间压住了慕容定祯的手臂,制止了他。
「朕……没有……气力……」慕容定祯张开干裂苍白的唇,眼神滞钝的望着薛承远,霎时间眼角就流出了泪。
「臣……知道」薛承远哽咽的点头,眼眶也红了,自责的道:「是臣无能,让皇上受苦了……」
「这……不是你的……错」慕容定祯轻声否定道。
密室之外惊雷轰鸣,暴雨倾盆而下,随着低沉的闷雷袭袭而来,殿顶也在隐隐颤动,紧闭的厅殿中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阴
风,床榻前几柱明亮的火烛竟在这一刻熄灭了。
不言而喻的凶兆让殿中所有人心中骤凉,产榻上的慕容定祯自然同样看在眼中,却也感到了就在灯火熄灭的那一瞬,卓
允嘉忽然用力将怀中的自己护的更紧。
「将烛台点燃」慕容定祯耳旁响起了卓允嘉沉稳的声音。
经过这么久的折腾,胎儿的力量渐弱了许多,趁着慕容定祯觉得自己还能够忍耐些时间,他想单独和卓允嘉呆一会儿。
如果说这将是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他想让他记得自己的样子。
那个一如既往平静温雅的慕容定祯,再没有痛楚,没有挣扎,没有分离,没有等待,没有相知却不能相守,没有这一切
人生中不得以的桎梏和牵绊……
「下去吧……」斜靠在卓允嘉怀中的慕容定祯忽然虚弱的对着薛承远淡淡笑笑,那笑意中并没有丝毫责怪。
「皇上……」薛承远轻抚着慕容定祯的腹部,含着泪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下去」慕容定祯闭了闭眼帘,有几分脱力的沙哑着嗓子低声又道。
薛承远忍着内心的感受,咬着唇将锦被掀了起来,仔仔细细的为慕容定祯盖在身上,柔软的缎蓝锦被将慕容定祯怀胎高
耸的腹部勾勒了出来,和临盆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臣等出去为皇上准备些膳食,再伺候皇上生产……」薛承远跪在榻前道。
很明显慕容定祯是想要一些时间和卓允嘉独处,无论事态发展将会如何,这是慕容定祯的意愿,薛承远不忍心不为他达
成。
等薛承远和其它人都撤了出去,慕容定祯轻抚着锦被下坚硬起来的腹部,忍着仍旧不断袭来的产痛,带着几分留恋的自
言自语道:「快十个月了……知道吗……父皇有多想……见见你……」
「定祯,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卓允嘉听慕容定祯这么伤感,便俯下额头靠在慕容定祯的脸侧,轻声对着他耳语道。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慕容定祯心中所期望的,可是产程中自己身子这般的状况实在让分娩变得力不从心。
慕容定祯这么多年的孤独、疲惫与隐忍似乎都在此次生产之中爆发和宣泄了出来,恍然间觉得自己内心空荡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