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忍不住噗哧乐了。
严林的嘴也咧了一下,但是没笑出来。
孙守江还是一本正经:“我的回答完毕,严教!”
“入列。”严林挥挥手,“他没说错,这是部队教给你们的。都别笑了,严肃点。”
队员们崩住笑。
严林笑笑:“你的脑子也算活的——作为狙击手,最有力的武器是你的大脑。保持好你的头脑灵活,这样可以让你以后送命的几率小点。”
“是,严教!”
严林转向队员们:“你们是各个单位选送来的狙击手骨gān,回到原来单位还承担着以点带面的种子教官的任务。所以从你们开始,要改掉这个坏毛病!作为军人,该知道的一定要知道,不能比社会上的军事爱好者知道的还少——这就是耻rǔ了。我不管别人怎么样,凡是在我手下出去的狙击手骨gān,个个都要jīng通本专业!把心思用在训练和作战上,用在实践和理论上——你们,都要成为真正的职业军人,职业狙击手!你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我要对你们进行qiáng化训练!——我先要告诉你们,狙击手在面对目标的时候,都要考虑什么?”
队员们看着他。
“韩光,你说。”严林说。
韩光没办法,只好出列:“报告!地心引力,风速风向,瞄准镜的光学曲率,当地气候、温度、湿度等多个方面,都在考虑范围内。”
严林点点头:“那是书本上教给你的,不完全,不过总还是知道点。你们都听见了,要考虑的包括这些方面。所以狙击手致命的一枪,不是光靠感觉,要学会动脑子。你们要在最短时间内,学会这些常识,有一大堆数学公式要背,并且要在各种复杂环境下进行she击体验,你们的时间只有这么多,所以别打算每天休息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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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雄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但是他很坦然。面对AO的几乎所有高级主管,他保持着冷静。此刻他没有穿迷彩服,而是合身的西服,还打着领带,只是目光还依然冷峻。他也不在丛林或者荒漠,而是在繁华的巴黎市区,写字楼的会议室里面。
这里是AO的欧洲总部,号称“非洲战略资源公司”的雇佣兵公司其实不在非洲,只是在南非开普敦有个办事处和培训基地。之所以叫非洲战略资源公司,原因有二——第一,创始人是布冯上校,他曾经在隆美尔的非洲军团服役,对非洲情有独钟,最早组成公司的也大多是非洲军团的老兵,有意思的是参与者当中也有退役的英军突击队员,当时他们在战场上可是敌人,战后却成了同事;第二,虽然AO在全球都有业务,但是主要业务范围还是在非洲,不过近年来随着随着国际战争和恐怖事件的迅猛发展,亚洲甚至欧洲的巴尔gān半岛也成为AO比较活跃的新领域。
AO和世界上其余的雇佣兵公司一样,童叟无欺,拿钱办事,比较喜欢独裁政府和民族内乱。当然由于现实和意识形态的原因,AO不与西方国家为敌,否则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西方国家的军情单位也对AO这类公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那里不仅有自己昔日的熟人战友,而且在很多军队和情报单位不便出面的事务上,AO这样的雇佣兵公司就成为马前卒,可以做很多军队和情报单位不能去做的脏活。随着国际战争事业越来越呈现出局部战争和游击反游击战争的常规形态,西方国家的军情单位就越来越重视跟AO这类雇佣兵公司的秘密往来。西方国家的民众很看重战士的生命,往往因为战场伤亡群起而攻之,搞的政府下不了台,所以很多危险的活政府不愿意派军队,更愿意花钱找AO这样的公司。他们就得了一个名字“承包商”,跟国内的包工头不同,他们承包的不是工程,而是战争。
阮文雄1989年离开越南人民军,加入AO,从最底层的卒子gān起,现在已经是AO秘密行动业务处副主管。他的酬金很高,AO对于这样优秀的人才从来不吝啬金钱。作为一个第三世界国家来的亚洲人,在白人为王的AO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本身素质和战斗经验确实很出色,还有一个原因,是他面前这群高级主管当中的一个人在帮助他。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雇佣兵公司也不例外,有高层的欣赏还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人就是他在前苏联特种部队时期的狙击教官——利特维年科上校,现在是AO战争事务部总监。
利特维年科上校是个独眼龙,他的左眼永远留在了阿富汗。他是梁赞空降兵学校(梁赞空降兵学校,是以马尔戈罗夫大将命名的前苏联空降兵学校。前苏联和今俄罗斯著名军事院校,前苏联和俄罗斯伞兵部队和特种部队的军官摇篮,在前熟练和俄罗斯军队地位很高,也是国际著名军事院校之一。——作者备注)的高材生,在伟大的苏联红军服役多年,去过古巴、越南、巴勒斯坦、东德等等许多国家,在全世界和美帝国主义作战,并且传授社会主义小兄弟们和恐怖分子游击战技能,用来抵抗美帝国主义;然后随着伟大的苏联土崩瓦解,伟大的苏联红军也四分五裂,利特维年科上校就被当年的敌人——血腥的西方雇佣兵招募走了,彻底告别了共产主义理想,上半辈子为共产主义卖命,下半辈子就去为自己卖命。
阮文雄是他的学生之一,也是最欣赏的学生。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欣赏,并且将自己的看家本领如数招授。狙击手是需要天分的,阮文雄毫无疑问非常具有天分。利特维年科上校不远万里,又跑到越南去跟自己的学生谈话,终于说服他也告别了越南人民军,跟着自己当了承包商。一起投入到如火如荼的国际战争事业当中,献身于被赶出故土的独裁者、血腥镇压民众的第三世界国家政府、西方军情单位以及财团的金钱。
阮文雄从未失手过,但是这次失手了。
利特维年科上校早就听完了他的汇报,还是表示理解的。但是公司其余高层未必能够理解,作为一个现代化企业制度的跨国公司,开个听证会还是很有必要的。会前,利特维年科上校叮嘱阮文雄,不要反驳,不要动怒,因为公司高层都是一些猪头。但是阮文雄还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弱智的猪头。
“蝎子,你刚才说——因为一群没有武装的中国特种兵,你放弃了营救袭击?”
一个董事不客气地问。
“是,长官。”阮文雄回答。
“为什么?”
“因为这不在我们的预案当中,我们没有应对措施,长官。”
“难道战斗都是你事先能设计好的吗?”
阮文雄看他一眼:“报告长官,敌后营救作战的每一个环节,必须按照预案进行。稍微一个疏忽,都会导致行动的失败。我们身处中国内陆,没有救援,没有支援,一旦纠缠在战斗当中,会全军覆没。”
“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一枪没开就撤离,这会对公司声誉造成什么样子的影响?”一个中年女人董事问。
“如果行动失败,公司声誉的损失会更大,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