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北州的皇帝听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这种蛊毒或许让七玄山的人来解并不难。”
秦严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颤巍巍地端过药碗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一山不能容二虎,况且九州上存在着五只老虎,凭什么他七玄山就拥有着正统正道的名号,阁下以为现在的修真界还是以前的修真界吗?外敌入侵时可以一致对外,平时的时候不明着斗就不错了,阁下连这个问题都不懂,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床帐外一时安静了下来,秦严明突然听到了一丝轻微的笑声,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黑衣男子已经从床边站了起来。
“所以说送去七玄山的信并不是你们?”
秦严明愣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也在查这件事情,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还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明白。”
秦严明有些艰难地直起上身,他咳嗽了几声,询问道:“还没有请教阁下大名?”
“区区贱名,何足挂齿?”
“难道阁下千方百计地潜入我秦府?”秦严明挑了挑眉毛,“就是想来听我说点胡话?还是说七玄山的人已经起疑了,派你来试试水?”
“秦公放心,七玄山的人还没有起疑,秦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一口咬定自己鬼迷心窍,自然有人替你脱罪,前提是公孙月白必须死。”
秦严明冷笑了一声,“阁下是想让我来个死无对证?你放心公孙月白是个不讲道义的人,我们两个的合作早就终止了。”
“魔修都是不讲道义的,秦公好好休息,告辞。”
“慢走,不送。”
纪宸回到白雪的住所处就扎到床上一觉睡到了下去,夜枫也不好擅自去打扰他,夜枫估摸着白雪快回来了,才把纪宸喊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纪宸揉了揉眼睛,顶着一头乱发从床上爬了起来。
“别睡了,白姑娘快要回来了。”夜枫从衣架上把纪宸的外袍扯了下来,扔到了床上,“太yá-ng快下山了,你昨晚去哪了?”
“昨晚?”纪宸把外袍随意地往身上一裹,一脸神秘地看着夜枫,“昨晚我去了北雁山,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公孙月白?”
纪宸笑得一脸神秘,“接近了,我遇到了她那条蛇。”
“公孙月白把窝按在北雁山上了?”夜枫收拾床铺的手顿了顿,“昨天晚上我一直看着白姑娘,并没发现公孙月白和公孙延,栾钦城中途神色慌张的离开了。”
“栾钦城?先不管他,白姐姐没事就好,他一个大男人出不了什么事。”纪宸磨蹭着坐到了桌边,喝光了一茶壶的水。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秦府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我也管不着,我答应九尾仙姬的事情都完成了,是该考虑考虑去无望崖的事情了。”纪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将所有的茶杯或首相扣或尾相接的叠了起来,“至于公孙月白嘛,我现在又不想杀她了,多麻烦啊,要拼命还要挨刀子流血。”
夜枫语噎了一下,“不如以绝后患的好。”
“她毕竟还是栖云山的堂主,即便是入了鬼道,那也应该由我爹来惩治她。”纪宸猛地抽出最底下的杯子,所有的杯子叮叮当当地歪了一桌子。
夜枫把杯子往床铺里一扔,厉声道:“不要把杯子弄坏了,白姑娘还要去集市上买!”
“知道了,知道了。”纪宸慌忙把茶杯摆正,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又要去哪?”夜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觅食,回见。”
临近除岁各家各户已经早早地点上了灯笼,一条街上黄澄澄的一片,叫卖声一声赛过一声,各种吃食的香气争先恐后地往鼻子里钻,有一种近似恍惚的感觉,就感觉好像这里一直如此,前几天门可罗雀,萧条的景象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
纪宸被人撞了一下,才从这种假象里挣脱了出来。
“哎,这位公子真对不住。”小姑娘稳了稳手中的食盒,“您没事吧,我刚才着急送东西,不长眼,还请公子见谅。”
“没事啊。”纪宸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去忙吧。”
“公子您真好,提前祝您除岁安康,觅得良人,早结连理。”小姑娘提着食盒,一蹦一跳地走远了。
纪宸笑了一声,把能看到的摊子看了个遍,也没决定出自己吃什么好,他突然心血来潮地回了一下头,身后的人似乎也没有想到纪宸会突然回头,拉了拉兜帽转身就冲进了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