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yá-ng气得眼睛泛红,举起棍子就想揍下去。
刘松田瞬间怂了,连连求饶:“陈哥!亲哥!别下死手啊我知道错了!”
看到手腕粗细的棍子时,刘松田都快吓哭了。他高一时刚转学过来,不懂事,因为赵朋轩的几句忽悠,得罪了全四九城的高中生都不敢得罪的陈越yá-ng。
他提心吊胆了大半年,直到高二的市联赛上,发现陈越yá-ng并没有认出他时,才稍稍放下了心,这眼看着都快高中毕业了,刘松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该来的报应或许会迟到,但永远都不会缺席。
为表忠心,刘松田把赵朋轩买了个彻底:“陈哥我跟您说实话吧!其实后来找的那波堵你的人和我没关系,是赵朋轩另找的,好像是他表哥,在这一片儿混点小生意,但是因为得罪了您,也混不下去了,去年就离开北京了,我没堵您,就不能饶了我嘛!”
他脑子里全都是“得罪了陈越yá-ng就活不起了”的弹幕,哪还管得了别人,现在,他就想把自己摘干净,反正当时他揍了的人也不是陈越yá-ng。
但刘松田万万没有料到,在陈越yá-ng眼里,堵了沈时苍的后果,比堵了他还要严重。
“听你搁这儿放屁呢,”陈越yá-ng用擀面杖怼了怼他的脑门,冷笑着说,“那你这意思就是说我这哥们儿的胳膊白折了呗?还是说你觉得折了胳膊不算大事儿?那要不然我也断你一条胳膊,让你也在医院里躺半个多月,怎么样?”
刘松田:……
“陈哥……”刘松田试探x_ing地开口问他,“那不是沈时苍么?你俩……不是有仇么?”
或许是因为不在市一中读书的关系,刘松田对市一中两大风云人物的认知,还停留在一年前市联赛那时候,没有得到刷新。
结果,他一这么说,陈越yá-ng就更不开心了。
“你听哪个狗东西说老子和沈时苍有仇了?”陈越yá-ng都被他气笑了,“告诉你,老子和沈时苍关系好得很,天天晚上都睡一个屋,你再敢造谣——”
“不不不我再也不敢造谣了!”刘松田没等陈越yá-ng说完狠话,就十分熟练地狗腿着说,“陈哥和沈时苍的关系可好可好了,绝对不是我们这群凡人能够拆散的!”
“现在吹彩虹屁也晚了,”陈越yá-ng说,“老子还是要送你进医院。”
然而,就在刘松田吓得快要哭出来了的时候,沈时苍却拦下了陈越yá-ng手里的擀面杖。
他出言制止道:“到这一步就行了。”
沈时苍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听到刘松田的最后一句话时,才有些冲动地上手制止了陈越yá-ng。因为……那句话让他的心情好了几个百分点。
陈越yá-ng对此表示不满:“行什么行,完全不行,我告诉你啊沈时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可一直都挺完美的,别临到毕业了让我发现你这人还有圣母病啊。”
陈越yá-ng平时最讨厌这种一言不合自开圣光的“好人”,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才是他的本色,就算讲点道理,也顶多是从“你断我一指我砍你一臂”的十倍奉还,变成“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结果。
但是沈时苍想的,和他完全不一样。
并不是说打不过、不能打,但是,沈时苍的观念就是反对一切法治社会背景下的暴力。
法律或许不够完善,法律或许有所疏漏,但这是数千年来,人类在已知的信息里,能够找到的最为公平有效的社会规则,而作为社会中的一员,他就应该维护。这并不是圣母病。
沈时苍松开手,然后认真地对陈越yá-ng说:“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事,耽误高考。”、
刘松田不比赵朋轩,他的背景虽然比不了陈家,但惹了之后也是个麻烦。只能说赵朋轩这个人当真是j.īng_明,抱着的大腿都不细,比如刘松田、比如陈越yá-ng、又比如连与兴。
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闹进了警察局,对陈越yá-ng肯定是一件麻烦事。
于是,沈时苍又对他说:“直接报警吧,至于其他人……我不拦着你。”
他的底线已经为了陈越yá-ng一降再降,从最开始对暴力的绝对反对,到现在对处理赵朋轩的方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越yá-ng又不笨,他听得明白。
“行吧,”陈越yá-ng绝对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当初折了一条胳膊的人是沈时苍,所以也就听了他的话,“那就按你说的,直接报警了。”
听到这句话,刘松田才放心下来。
但是就这么毫发无损地把人放出去,陈越yá-ng表示:真当老子不要面子的嘛。
于是,他在刘松田低头哈腰地表示着“一出校门就去警察局自首”的时候,陈越yá-ng就从自己的书架上翻出来了一板药片,浅粉色的包装,上面印了一排r.ì本文字的假名。
陈越yá-ng冷着脸,对刘松田说道:“都吃了。”
他每个字都说得又冷又沉,不容人拒绝。
刘松田盯着那上面完全看不懂的假名,有些害怕:“陈、陈哥……这不会是……”
“死不了人,吃吧,”陈越yá-ng把东西塞到他手里,“老子看着你吃,不吃完不许走。”
刘松田战战兢兢地从麻袋里爬了出来,一听到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开心得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把药拿过来,全都吃了。
吃完之后,陈越yá-ng点了点头,然后说:“滚吧。”
然后刘松田就滚了。
沈时苍忍不住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问他,就被陈越yá-ng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