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傻子,妈了个逼的,快拉老子起来。哎哟哟哟,不行不行,我腿麻了我腿麻了……”
“……事儿逼。”他拍拍手,把位置让给了江爸,“大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左右支拙,你看我还得去取票。”
江爸毫不留情地推了他一把:“你丫的快几把滚,我女儿都跟你学坏了。”
“……”
江兰声嘶力竭,像是在做最后的反抗,仍是不肯败下阵来,直道:“我今天就是要走!”
江爸:“你去个屁你去!”
“我不管,我票都买好了!”
“不去,就是不许去!”他直接给了江兰一巴掌,再不顾三七二十一把江兰从座位底下拖了出来,“女孩子家家的,像个什么样子?!”
“对呀,听话,跟你爸一起回去。”唐子豪也在旁边附和。
江兰见这俩人联合起来禁她足,也顾不上谁难堪,拿出了最后杀手锏。
她一嗓子像要穿破天际:“唐子豪,你男朋友托我照顾好你!”
唐子豪:“……”
江爸鄙夷道:“他还有男朋友?”
江兰:“那是,人家男朋友可爱他了。”
唐子豪以为她说的是向行,想起那副寒酸样,把来年的胃口都消磨个光,直把人往不好了说:“什么鬼?我们寝室那太监嗓子的变态?总不会告诉你,我差点把他喉结揍没了吧?”
一个小时后,候车室。
唐子豪一脸菜色地被江兰挽着手。
江兰:“小老弟,你男朋友真靠谱。”
“是啊,他想到给你买票,也没给我花分钱。呸呸呸,谁说他是我男朋友。”
“我说的呀,他老帅老帅了,哈哈,你怎么认识他的?”
唐子豪瞥了她一眼:“你的情绪不正常。”
“怎么?”
“过于激动。”
“……”
“犯个鬼的花痴,你脑袋被gā-ng|门夹过了?”唐子豪把江兰的脑袋一推,“你丫的思ch.un能不能别一个劲蹭我?要蹭找他去。”
我|Cào了,我他妈真的Cào了。屁事j.īng_吕易,他妈的哪都有你。
☆、诡梦(七)
进家门的那一刻,唐子豪被一团东西拌了脚。
唐欣把自己滚成了一个球,还是一个灰扑扑的球。
唐子豪有种要把她提到厕所冲凉的冲动。
“嘿,小屁孩,”他弹了弹唐欣的脑袋,“你给我起来。”
“大哥?”小孩的脸上上了厚厚一斤灰,涎水吊成了丝在嘴角,把周围一块搞成一片黑芝麻糊。
“你回来了?大哥。”
“昂,你妈妈呢?”
“在里面扫地。”唐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不要进去。”
只是小孩子说话慢得出奇,转眼唐子豪已经接连迈出n步,进了里间。江兰把唐欣一抱,戳了戳她肥嘟嘟的脸:“快叫大姐。”
唐子豪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子不可说的味道。
闫二婶弓着腰背对着他,把一把扫帚挥成了打蛋器,看不清她的脸色,不过从动作上看来,是有些嫌恶的。
唐子豪朝一旁的废物铲里瞄了一眼,没忍住胃酸上涌,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闫二婶这才回过身。
“哟,回来了?”
唐子豪这才见她的脸上都是褶子,褶子里夹着汗。
“嗯。”
“先去坐着玩吧,别来这里。”她紧了紧鼻子,“这味道不好闻。”
唐子豪环顾四周:“哦,我妈呢?我老爹呢?他又喝醉酒了?”
“可不?本来腿脚不利索,喝醉酒摔了一跤更严重了,你妈陪他在医院检查。”
唐子豪绕到了厕所。
碎花地板砖上散落了一地的废纸团,水龙头下面是一堆衣服,他用脚翻了翻,在看到上面的东西后,避无可避地逃到了客厅。
江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让唐欣乖乖叫声姐姐,唐子豪旁敲侧击:“你把流浪狗招回来还要扔它块r_ou_呢。”
江兰会意,从兜里摸出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唐欣不是动摇,简直就是连根拔|起,立刻改了神色叫了声甜甜的姐姐,一边把糖果全都据为所有。
唐子豪:“没出息。”
唐欣:“略略略——”
江兰大获全胜一般把唐欣放到一边,转而问唐子豪:“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霉。”
事情还得说到几个月前,唐爸喝酒发疯,抄起斧头往自己脚踝就是一刀,虽说是拦了下来不至于残废,不过伤了筋腱,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唐爸是个极要自尊的人,面上当着人不露苦色,只有喝醉了神志不清才会千方百计把他的难受吐露出来就为了恶心某些人。
闫二婶终于忙出了头,把身体从忙碌的劳动中解放出来,洗了脸就如蒙大赦地瘫在沙发上。
她的体重让沙发陷下一块。
唐子豪尴尬一笑,把脸埋进了手里。
闫二婶看着江兰,不知道什么面若凝脂,只生巴巴夸赞:“小妞儿皮肤可真好哦。”
她就是客套客套,不等江兰的回答,就一手抚上了唐子豪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