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男人沉声道:“我又没想杀你。”
唐子豪:“……那你想干什么?”
“怎么,听完故事不捧场?废什么话,当然是酒钱咯。”
“……捧人场行不行?”说话间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唐爸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在作死,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他到了没钱买酒的地步,怎么说也不会腆着老脸用刀为难一个孩子。
而如果真用刀了,那一定是走投无路,不给钱,那就只有给命了。
唐子豪不懂悬崖勒马,他却不可能听之任之。要是儿子被打成一个半残,他往后的生活费向谁讨去?
“我有钱。”
唐子豪见老爹妥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男人的脸变得比跑马灯还快。前两分钟把他往死里整,现在心平气和地向他索要钱财。说不定他拿到了钱,下一刻就会跳起来把他捅得数十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后来的情况有些太顺风顺水了些,男人没有以刀相逼,拿了钱支使着两人走了。
他最后按着唐子豪的肩膀j_iao代了句:“你敢报警我让仲二来搞死你。”
唐子豪不酸不苦道:“不用了大哥,你一个人就够让我死八百次了。”
他嘴里还剩下半口气,奄奄一息,他估计自己的手已经肿成狗熊臂了。
男人最后附在他耳边来了一句:“小心点仲二。”
“好嘞,谢谢提醒,我可谢谢你了。”
出了巷子,周围豁然开朗,出来是一座通体白色的大桥。桥上人员往来,相连街道上的火锅店里蒸腾着雾气。
人们的声音在唐子豪耳朵边挥之不去,嗡嗡的像蚊子一样。
唐子豪:“家里的座机打了没有?”
唐爸:“打了,还没,没人接。二娃,你的手要不要去看不看?你看这——”
手上的绷带被肿胀的手撑了起来,撑成一个极不和谐的弧度,唐子豪没空管自己r_ou_|体上的破事。
他把腰靠在了桥上。
“我去,你们真的是。你们一个个,真的是要气死我。”
冬r.ì暖yá-ng渐渐被云层遮蔽,唐子豪蓦地眼前一黑,被重力带到了地上。
。
。
“宝贝,轻点……”
“嗯,我爱你,我爱你……”
唐子豪是被床摇醒的。412寝室,这里他死都记得。桌上的闹钟显示今天的时间——2012年10月14r.ì。
唐子豪:咦,我不是在街上?我……
他检查了自己一圈,才发现——妈的,我又回来了。又是这个Cào蛋的夜晚。
他的断手自然也恢复了,活络络,舒服多了。
只是床上那两个还没有罢休,一个歇斯底里 y- ín |叫,另一个……简直不可描述。
寝室里除了他们三个,该走的都没有留下。
天道好轮回,唐子豪得出一个铿锵有力的结论——我怎么都死不了。
或许他就是天选之子,命中注定要永生永世享受生存的权力。
想到这里,他鬼使神差地站在床沿上,轻车熟路地摸下来一卷纸,然后眼不见为净地进了厕所。
等到里头好像消停了,他才几乎是撑着地,把蹲得生麻的脚给挪了出来。
电炒锅搁在yá-ng台的电磁炉上,里面还有没处理干净的火锅底料炒饭。
他暗自嘲笑自己口味清奇,一边回味着自己这可遇不可求的经历,不知道这算不算中途易辙。
本来左右支拙,现在一身轻松,蓝巧巧的柜子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够他在床上瘫一周,手机电脑的电量是充足的,打发时间绰绰有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开心不起来。
拼死拼活地把那些破事生拉硬拽到一半,突然就强制x_ing被拉回来了,怎么说都有点不甘心。
思前想后,他还是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唐妈,除了这个声音还有唐爸摔酒瓶的声音。
唐子豪就着x_ing子把他那混蛋老爹骂了一通,又和老妈胡诌几句,马马虎虎挂了。
还好,回来了就好,没有谁走丢了,就好。
上铺的哥们入睡极快,眼下已经呼噜连天了。
他抱着好奇的心态,掀了掀被学姐胳膊压着的被子,发现她胸前一张熟悉却不太讨喜的面孔。
一分钟后,唐子豪面有菜色地从四楼翻墙下楼。
就翻墙下楼这这一招,唐子豪是XX校祖师级别的人物。
中学时期夜里发癫睡不着,就约着几个哥们翻墙出去黑网吧,黑网吧环境不太好,机子不太上手,但是便宜,一宿只要几块钱,而且有免费的水喝。
唐子豪不打网游,只是用电脑搜一些去不了那些小混混法眼的图片视频瞎看,而且看得稀松二五眼,什么套路也没看出来。
男女主的情愫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好像是编剧可以营造感情线而凭空画出来的,前不着村后不搭调,没有屁意思。
但今天他不是奔网吧去的。
他绕过了寝室楼,踩着碎步下了数百步阶梯,来到了所谓的图书馆。
图书馆已经关门了,他把脸贴在单向透视玻璃上往里瞅。
好一阵他才借着不敢恭维的视力,从一团漆黑之中发现了一个异样的身影——吕易。
他的手机屏幕幽幽亮着微弱的光,勾勒出他的一点轮廓,不过一点也足够美了。
这厮对于学习从来一丝不苟,到了挑灯夜战的程度。
唐子豪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在玻璃上一下下敲,迫切想知道那只书虫会不会分神听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