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愚蠢,外面这个望眼欲穿,里面那个心无旁骛,最后的结果是无济于事。
深秋了,晚风又冷又干,唐子豪万念俱灰地靠门坐下来,用手把膀子上的j-i皮疙瘩搓下去。
第二天五点钟,天刚擦亮,开门的图书馆管理人员才把他叫醒了。
她提着一串钥匙不客气道:“这里是你睡觉的地方吗?”
唐子豪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喷嚏,瞬间睡意全无,摆出一副立正稍息向前看,一切行动听指挥的靠谱来。
那阿姨一看他冷成狗还假装正经的样子,憋着笑意把门开了,又风驰电掣地去里面安排了些什么。
之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吕易和唐子豪对视着走到了一起,呼之欲出的笑意被一脸的“岂有此理”给压了下去。
吕易咳嗽两声,声音果然哑了。
“你怎么在这里?”
“寝室被一对狗男女占了,我有点恐慌,怕被殃及。”
“什么狗男女?”
唐子豪被问得语塞,总不能告诉你有一男一女在你床上亲|热吧?
按照历史的发展,吕易只会若无其事地换了床单,并不会动怒或者面有不爽。只是就这样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唐子豪还是觉得有点难以开口。
唐子豪:“那啥,呃,吕易呀,你的床被人污染了。”
“哦。”他回答得风轻云淡,好像事不关己。
唐子豪:“……吕易,你他妈就是缺心眼。”
“没事,洗洗就是。”他整了整领子,“慢点走。”
唐子豪回过头,才发现那双望着长梯的眼睛几乎是忧愁的。
“等我有钱了给你修电梯,让你天天坐电梯回寝好不好?”唐子豪戏谑道:“吕易,我总觉得你对电梯有执念。”
“没,我就是,对楼梯有y-in影而已。”
唐子豪正待接话,对面一个身穿大红色运动服的男生突然跌跌撞撞地抱着一摞书,来到他面前跟他撞了个满怀。
他伸着正要捡书的手蓦地在空中一滞。
好巧不巧,吕易床上那个——徐红。
不晓得他是犯了哪门子的痴走错了寝室,在上面折腾了半夜,此刻恐怕是惊慌失措又无地自容,才显得烟急火燎以至于把书都打翻了。
可话说回来,他平时地表现也八|九不离事,永远给人一种赶时间的夹尾巴狗的印象。
他冷漠了一次,熟视无睹地站起来走了,吕易斟酌片刻,还是在“跟着唐子豪走”和“帮人捡书”之间选择了后者。
“呵,挺乐于助人。你帮他去吧,吕易。”唐子豪的声音微不可察。
等到吕易这边处理好,又听徐红给他连声道谢,他才发现唐子豪已经不见了。
邓智一干人就着凌晨的冷风赶回了学校,此刻正在寝室呼呼大睡。
唐子豪朝那扇吹灯拔蜡的门上飞起一脚,利索地结束了它的门扇生涯。
他并没有打算去上课,即使今天是周一。这些他都经历过了,课该上的也上过了。要记过也没问题,反正只要再死一次什么条条款款小惩大诫也如同打了水漂。
他前所未有地有这种一种感觉——不怕死。
反正死了都能活过来,老是重复同样的事有什么意思?
吕易踩着门板进来了。
唐子豪还记得他吃里扒外帮徐红捡书的光荣事迹,把头蒙在被子里没有理他。
吕易迟疑了一会儿,默默走近了。
“子豪,我们……”
“又是这句,”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声音,“你要转班了,请我吃散伙饭是不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双更打卡,大家生活愉快鸭!
明天要上课的我假装很快乐:-)
☆、心有辽原
“号外号外,C外特大新闻,新鲜出炉的大新闻,谢小主儿,报纸两块钱一张。”
唐子豪躺在公园的椅子上,嘴里叼了根吃剩一半的糖葫芦,一脸菜色地d_àng在满肚子坏水。
他对身旁的邓智道:“向行那小子,又出去丢人现眼了。喂,向行,给我过来。过来。”
向行成功推销出去一张报纸,屁颠屁颠捞着半人高的一摞,跑过来了。
“你抽什么风?”唐子豪虚着眼睛,“什么半古不古的叫卖,狗屁不通的,你是出来卖东西吗?我看你是来唱戏来着。”
“唐哥,看看。”他自然而然地把手送了出去,下一刻却被唐子豪一点情面不给地拦截下来。
“这油墨味熏得我眼睛疼,你小子给我拿开点。”唐子豪说完配合手上动作,拿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整张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嫌弃”。
邓智木头似的把眼神放在了手机上。
唐子豪直接忽视了他,色厉内荏道:“什么鬼?念念。”
向行脸上j-ian邪的表情倏地一掠而过。
“老子踢死你龟儿……”
“别别别,唐哥,我念我念。咳咳。”
向行捏着嗓子,憋出一股太|监的尖利声气:“北京时间2018年10月17r.ì晚,C外风雨运动场上,一名猥|琐大叔,咳咳了一个咳咳……”
看来是皮痒了,唐子豪如他所愿给了他一虚脚,踢出一个模模糊糊的鞋印。
唐子豪:“你脑子里装了自动打码器吗?什么玩意儿?”
向行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瞬间又神采奕奕总结道:“一名猥|琐大叔在Cào场强吻了商学院一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