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见有人来,叫得更疯了。
并且还一叫一酝酿,在喉咙里抖动半晌,险些要惊动老痰,才把下一声放出来,唯独就是死抠着地的爪子寸步不动。
唐子豪成竹在胸——这狗别说还不敢动他。就是敢,他也能把对方的脸踢成冬瓜。
吃一堑长一智,毕竟小时候的辛苦不是白挨的,唐子豪腿上现在还有几处狗啃的疤,那时候却死活不肯去打狂犬疫苗,因为要钱。
总的来说,他是靠着侥幸苟活至今的。
他挑衅地向狂吠的狗扔了一块石头,被后者眼疾嘴快的一口叼住了。
那只狗不仅叼住了石头,还就着嚼骨头的方式在嘴里搅了一圈,把石头咬成了渣渣。
唐子豪刚想夸他:“老铁,牙口不错嘛。”下一刻就被那只狗似有煞气的眼神给瞪得目瞪口呆。
狗也能成j.īng_了?莫非吃了块石头,他妈的还要变身?
那狗似乎意会到唐子豪在打趣自己,忿忿地扑向前来,被唐子豪一脚踢了下巴,给磕了回去。
它瑟缩张了张嘴,一块大舌头吊在牙上抖了抖,显然是被磕到了。
唐子豪忽地像个小孩似的没心没肺抱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哈,你可逗死我了,哈哈哈哈……”
不知道他是觉得狗能听懂人话,还是自己说的本来就是狗语。
s_h_è手座今r.ì运势:一颗星,忌出行。
那只狗遭受了奇耻大辱,悻悻地退了回去。
唐子豪心情还未平复,就看着黑茫茫的夜里,那只狗领了一群黑狗过来,约莫有六七只,兴许更多。
唐子豪:“……”
他脚底抹油地骑着电动车就跑。
然而在调转车头的那一刻,车头没有适应过来急转弯的模式,宣布联合车身和主人扯皮,猝不及防地往路边一翻,就那样倒下了。
后面的狗突然集体狂吠起来,这次没有间歇,并且此起彼伏,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
唐子豪也不是害怕,但是就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着向前跑,跑着还不住地回答,观察那群畜生的动向。
那群狗穷追不舍,同他在这里打游击。不知是不是要故意拖延时间,消耗唐子豪的j.īng_力,还是真的脚下欠力,总之唐子豪从他们的速度看来,读出了力不从心的意味。
双方的差距始终保持在十米左右,增幅减幅都微小得可以忽略,那群狗刻意和他保持着这样的距离,显得很诡异。
唐子豪灵光一闪,脚步一刹,停了下来。
后面的狗也仿佛收到了号令,令行禁止地前腿一滞,再用其把身体向后一推,后腿跟着后退两步,片刻也刹住了。
可是他们眼中的煞气并没有消失。
唐子豪怀疑这群狗实际上是披着狗皮的人。
他冲中间的那个扔了块石头,戏谑道:“你是什么妖j.īng_?”
他当然知道狗不可能回答他,更不可能会集体对他俯首称臣。
几只狗面面相觑,恍惚之间竟真有人的样子,他们好像在j_iao流。
不多时,他们像是得出了一致结论,竟然相□□了点头,默默地走远了。
唐子豪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场景的瘆人程度不亚于诈尸,他的背上出了浅浅的一层白毛汗。
当他沿路返回到小绵羊罢工的地方时,惊奇地发现:车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人扶起来了,并且其上的灰尘也被擦拭干净。
哦——这可真是一个Cào蛋的夜晚。
唐子豪又踩着踏板回去了。
他本来是来这里闲逛的,因为这个城市里,这是稍微有点纪念意义的地方,加上没什么人烟,夜里好溜达,怎知道哪里跑出来几条狗,还是被孤魂野鬼夺舍的狗?
他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然而这件事就一直吊着,等稍微有些j.īng_力转移,他已经到了江兰他家的火锅店。
江爸的脖子上挂了一串亮晶晶的黄金链子,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摊买的。
这玩意儿几十块钱就能支付上一条,像江爸这样稍微有点钱的人肯定能搜罗到不知好大一堆。
江爸上上下下将唐子豪打量了一番,用一种看女婿笑而不语的神态邀请他吃了个饭,然后给他天南海北吹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讲他是怎么发家致富的。
唐子豪鉴于礼节要周到还是跟他搭了几句话,当他问到江妈的事情,江爸只是轻松得不能再轻松地道:“她喜欢。”
喜欢?喜欢什么?喜欢给别人擦皮鞋吗?
“天寒地冻的,不来吃个火锅暖暖身子,阿姨这是在干嘛?”
唐子豪的眼神一指,江爸眼睛随之而动,正见江妈背着一个塑料编织带的小背篓准备上楼。
他也发出了疑问:“你这是在干嘛?”
江妈一手横扫过脸,脸上立刻留下了一个黑乎乎的痕迹。
她试着挺了挺稍微被压弯了的腰杆:“这不是天气见凉,我腿脚不好,备点炭火。”
哦,原来是炭。
唐子豪正待发问,江妈已经一偏头,只露出一张削瘦的侧脸,踩着节拍上楼了。
江爸在解释补充道:“她烤不惯电热炉,只喜欢炭火。”
“空调呢?”
“空调她也不吹。”
唐子豪错愕片刻,脱口道:“她不会也识字吧?”
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江妈身上挥之不去的熟悉感,种种不由得使他联系到自己的母亲。
江爸停顿片刻,继而仰天长笑:“你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唐子豪:“……”
☆、夜光猪
唐子豪不得不承认自家老妈和江妈不谋而合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