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慵懒,像是漫不经心的吟唱,夹在ch.un风里随同酒后微醺。女子抚琴轻笑,“公子倒是厉害,连《诗》都敢随意改。”
孟老板笑道,“这有什么。说到底,诗还不是古人的吟唱,如此改一改,岂不是应景。”
“公子倒是个豁达之人。”
孟老板随意躺在甲板上,天色蔚蓝,万里无云。心情都跟着爽朗起来,“孟某谢姑娘谬赞了。”
女子莞尔,再不说话,只低头抚琴,琴音叮叮咚咚的,飘散在风里。
湖上渐渐漫起大雾,s-hi润的空气沾s-hi了他白色的长衫。孟老板抬抬手,望着衣衫有瞬间的失神。
好像有些什么久远的记忆要破土而出,他环顾四周,唇瓣微启,“......姑娘。”
什么姑娘,近在嘴边,却又渺然无踪。
接着他从梦中醒来,一场梦的功夫天已大亮。阿玲正凑在他跟前,笑的一脸高深莫测,“老板,你......”她像是仔细的斟酌了一下用词,很是谨慎的说:“你做ch.un梦了。”
孟老板坦然一笑,伸手揽住他,一个使力阿玲便滚进了还温热的被窝里,孟老板撑起身子,自上而下打量她,笑的一脸温柔,“正是,满身欲火,不如你帮帮我。”
阿玲瞬间仓皇无措,死死抱住自己胸前,“禽兽,我誓死不从!”
孟老板眯眼道:“你这具身子倒是扁了些,但我可以凑活凑活。”
“禽兽,我可是男的!”阿玲死命撑住他的身体,急着叫嚷。
“男的又如何,着身子还不是女的,再说了,又不是你的皮囊,借我用用,你也不亏呀。”孟老板说的头头是道,说完缓缓低头便压下来,阿玲放声嚎叫,“张神医,快来救命!”
接着就听见一连串咚咚咚的脚步声上了楼。张神医慌张地推开房门,连声询问:“出了什么事?”
只见孟老板坐在榻上,衣衫微敞,青丝凌乱,眼神幽怨。看见他更是哀怨不已,上前握住他的手:“蟑螂,我不活了。”
张神医眨眨眼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又伸头看了一眼阿玲,见她衣衫整齐,坐在床榻上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孟老板叹口气道:“怪我,全怪我。”
“怎么了?”张神医追问道。
“我忘了阿玲毕竟是个年轻气盛的姑娘。睡觉忘了关门,她竟......她竟......”说着又叹了口气,“她竟趁我睡觉,想要轻薄与我。”
张神医瞬间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呆滞的阿玲闻言却瞬间回神,跳下床榻,“血口喷人!孟某人,你可要点脸。”
哪知那孟某人充耳不闻,倒是接着悲苦戚戚地说:“是我不要脸,阿玲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事都是我的错。”
这话说的,倒成了他为了阿玲的名声背了黑锅了。
阿玲越描越黑,索x_ing放弃与他口舌之辩,直接冲上去作势要打。
也不知孟老板如何一个转身,轻轻松的避开了阿玲的毒手,藏在张神医身后,“蟑螂,她要打我。她要杀人灭口。”
张神医连忙拉住阿玲,安慰道:“好了,好了。”说着拉她在凳子上坐下,斟了一杯茶给她。
阿玲接过来一口饮尽,心想幸亏张神医是个明事理的,没有相信孟某人的鬼话。
接着就听见张神医无比认真的说:“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人长到了一定的岁数,都会有冲动的,你还小,还不懂如何克欲......”
阿玲刚咽下去的茶差点喷出来,一脸悲愤的揪住张神医的袖子,“张神医,连你也被他蛊惑了!”
孟老板抚掌大笑,“蟑螂,你太有趣了,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教她如何克欲?”
张神医这才明白自己被他戏弄,又想到刚刚跟阿玲说的一番话,立马满脸通红,急忙站起来给阿玲作揖:“冒犯,冒犯。”
众人都道阿玲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可哪里知道却是个少年。所以阿玲也不在意,摆摆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黑心的老板太狡猾。”
她口中狡猾的孟某人哈哈一笑,转身往楼下去,一边扬声道:“王婶,早饭好了吗?”
早饭王婶新蒸了馒头,热乎乎的馒头,一个比一个白胖。再配上年前腌的萝卜小菜,很是爽口。但孟老板j.īng_神怏怏,也没什么胃口。
勉强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坐在一边饮了些茶,边道:“这ch.un天还没来,ch.un困倒是先来了。”说着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我再去睡会,别吵我。”
阿玲愤愤的咬了一口馒头,咬牙道:“最好睡成猪!”
梦里依旧是江南的风光。
孟老板站在屋檐下伸手触到细润的雨丝。有些微微的疑惑,已经许久不曾梦见江南,难道自己真的想念那段时光了吗?
细雨如织,无声的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有些低洼聚了一汪清凌凌的水,雨滴落下去,d_àng起一圈圈涟漪。远处一片杏林,杏花次第开放,像一团白色的云。
女子撑着伞,由远及近。油纸伞遮住了面容。
“又是你。”孟老板有些疑惑,梦中依旧是那个抚琴的女子,她轻笑起来,声音如同泉水叮咚,“孟老板,你还记得我。”
孟老板一笑道:“琴音难忘。”
女子撑着伞,转身往杏花深处走去,“ch.unr.ì正好,孟老板不来赏花吗?”
第三十一章 新欢旧梦(七)
“ch.unr.ì正好,孟老板不来赏花吗?”
“孟某荣幸。”孟老板说着迈步于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