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蒿园_[日]渡边淳一【完结】(42)

2019-03-10  作者|标签:[日]渡边淳一

  “你什么时候都站在我一边啊。”

  迪子没有用语言回答,只是把身体顶向阿久津。

  “对不起。”

  阿久津搂抱着她小声哺语道。好像他的思绪仍没有抛开迪子拒绝圭次求婚的事。

  但是,迪子并不指望为这事格外地得到他的歉意。拒绝圭次的求婚,说是因为爱着阿久津,不如说是为了她自己的心。

  “你没有后悔吧。”

  “那种事,不要再提了……”

  迪子在阿久津的怀里摇摇头。阿久律也许放下心来,于是便执拗地抚爱着迪子。“就这样,别动!”

  迪子嚷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

  以前每次造爱,阿久津总要寻问迪子,在有怀孕可能的时期总是要自己作出预防,迪子只是说一下生理上的预定期,没有必要想得太多。即使不讲,阿久律也会留意着,jiāo往半年,他自己都已经记着迪子的周期。

  “没有关系吗?”

  “呃,就这样。”

  阿久津疑惑地望着迪子,但不久便听从迪子的话,按这样的姿势造爱了。

  的确,在那里,阿久律充满着自己独自一人的柔情。

  迪子知道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从昨天起,右腹朝着下腹部在痉摩般的疼痛。迪子以前曾把生理上的疼痛当作虫垂炎而心事重重。她听其自然,痛了有半天的时间,疼痛便自然消失。而且过了一个月,与此同样的感觉又在下腹部出现。三年前和大学好友神聊时,才知是排卵时产生的疼痛。那位好友也说,在约莫是排卵的日子里,她的下腹部也有迟缓的痉摩般的疼痛。据说她感到怀疑,还曾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那是神经质女性在排卵时常有的现象,不必担惊受怕。

  从此,迪子才知道,下腹部有纯痛时,便是排卵日。按基础体温一测试,果真如此。

  从昨天到今天,是排卵的最危险的日子。她知道这样不作预防便接受着阿久津,就会产生麻烦,但她将自己孤注一掷了。

  两人尽兴之后,不久恢复安谧时,阿久律轻声喃语道,“不会有孩子吧。”

  “我不知道呀……”

  “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吧。”

  “大概是的。”

  阿久津好像对迪子的消沉很放心不下,他轻轻地探起身体,又注视着迪子。

  “不要紧吗?”

  “不用你这么操心呀。”

  “可是……”

  “这不是你的责任。”

  此刻,迪子沉浸在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里。这是一种预感,一种久经沙场所不能相比的、将要结出果实的预感。

  “冲洗掉不是很好吗?”

  阿久津清醒后,好像对听从迪子的话而没有作预防感到后侮起来。

  “真的不用你操心呀。”

  迪子像母亲哄骗着孩子似地说道,觉得自己有着如此的柔情,兴许是因为秋风突然来临的缘故。

  08、秋寒

  一个女人能做出把另一个女人bī进死路的举止吗?那纵然是为了独占爱恋着的男人,竟然让人哀伤得想死吗?……

  她想逃走,想A彪样的男人和女人的泥沼中爬出来,回到纯洁无邪的少女时代……

  一

  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是岚山的红叶祭,妹妹亮子说要去看红叶祭,早晨九点就坐上男朋友来接的车出门了。

  迪子去年和阿久津一起去看过红叶祭从上午起,笋曲小督船,今样歌舞船(平安时代时兴的歌舞船。今样:平安时代时兴的东西。——译者注)等出现在渡月桥上的大堰川里,披露今样念佛、六面念佛等。从下午起,祗王船、天龙寺船、落柿舍船等,各自竖着旗帜出现,往返于河面上,表演着京都的艺能,船里奏着悠然的雅乐,在宛如燃烧一般的小仓山的红叶中缓缓地划过。这样的情景,具有会令人回想起平安时代的往事的雅趣。

  去年的红时祭,凑巧从下午起就濒濒沥沥地下着雨。

  在秋雨中的河峡,红时又增添了一种特有的情趣。

  今年,天气从早晨起就万分晴朗,不用担心会下雨。

  迪子在三天前见到阿久津时就想起了红时祭。她正想问今年怎么样,但欲言面止。她没有想一起去的打算,只是想说已经到了这样的季节而已。

  然而,不知为何,迪子总仿佛觉得讲不出口。

  从十天前起,阿久律的妻子又佐进了国立医院。看来家里仍是岳母赶来照顾孩子,但星期天,阿久律和孩子们说不走都要去医院。

  她不想若无其事地提起什么红叶祭,给阿久津在心理上添加哪怕些微的负担。

  以前连阿久津去医院里探望,她都会感到生气,但现在即使听他说要去医院,她也没有什么感觉。她已经明白,只要是丈夫,探望病妻是无可非议的。

  纵然为那样的事争辩也无济于事,这样的乏力感笼罩着迪子的心。

  迪子装作不知,但这次偏偏阿久律也好像不常去探望了。

  得知是慢性病而不想一下子护理得太原?还是顾忌着迪子?总之,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会因那些事而恶化了。

  夫人成为迪子和夫人、阿久津这三角形的焦点。兴许因为夫人生病,迪子已经无意恋战。

  那天,迪子待在家里没有出去。打扫、洗涤,从中午起,她又难得池编织起毛衣来了。那是冬天穿的粉红色对襟毛线衣。

  阳光明媚,温照照的,简直想不到这会是十一月的天迪子停下手望着窗户。她感到在这明媚的慡秋中,呆呆地待在家里是很可惜的,但是那样的念头只是转瞬即逝,随即她又热衷于编织之中。

  缠着毛线戳动着棒针,在这简单的动作中,迪子感到有一种充实感。在一步步地,虽步态缓慢,但预感到在踏踏实实地结出硕果。经期已经过了二个星期,但还没有行经。

  虽然还没有清晰的征兆,但感觉到身体夜缓缓地起着变化,有微微的倦怠感,rǔ头好像比平时更敏感了。

  以后有孕吐的话,便确切无疑了。

  她担虑着倘若真的怀孕该怎么办,同时又感到自己希望怀孕。她觉得那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同时又为想像着那样的场面而感到心满意足。

  从下午到傍晚,迪子一直在窗边晒着太阳,怀着那样的惬怀感,戳动着棒针。

  “有电话啊!”

  楼下传来母亲的喊声。这时明亮的太阳正要在对面的屋顶上隐下去。

  迪子走下楼梯。听筒放在电话桌上。

  “喂,喂。”

  迪子一呼叫,马上传来男子的声音,是圭次。

  “我现在在京都。”

  “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早晨,我想现在马上见你,你能出来吗?”

  “这么急……”

  于是电话中断。好像是公用电话规定的三分钟结束了。迪子放回听筒,等他重新打来。

  不久,电话铃又响起。

  “刚才电话断了。我现在要去上次我们见面的H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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