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你这么漂亮……”
冬子穿了一袭艳丽的和服,淡紫色的,裙边上印着白色的纸鹤。
“你穿和服真好看!”
“谢谢!”
船津说的那么认真,冬子不禁有些好笑。
到底是过年时间,大堂里穿和服的人真不少,不知是冬子的和服抢限还是别的原因,很多人经过时都回头看她。
跟贵志在一起的时候,冬子经常穿和服,最近两年时间则很少穿。
女人就是这样,没有了欣赏自己的男人,渐渐也就忘记打扮自己了。
隔了这么久又穿和服,冬子觉得自己像换了个人,背也挺的直了,姿势似乎也变的好看了。
“去吃点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老楼的西餐厅有男歌手表演,十分爆棚。
“地下的中餐厅行吗?”
“那我们去那里吧。”
新年的第二天晚上,地下的中餐厅也十分爆满,她们找到唯一一张空着的桌子,在餐厅的里头,两个人相对着坐下。
“我打电话时还以为你不会在家呢。大过年的,你还赏光出来,真是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刚坐下,船津正而八经地向冬子道谢。
“可别那么说,我也百无聊赖的呢。”
“不管怎么说,看来今年一开始我的运气就不错。”
侍应送了菜牌过来。船津接过手来递给冬子说:“你来点。”
冬子要了啤酒,又点了三个菜,然后和船津碰碰杯。
“新年好!留在东京看来是留对了。”
船津说完,一口气gān了那杯啤酒。
冬子还是第一次和比自己年轻的男孩子在一起。
以前,和伏木、木田也吃过饭,但他们都有妻室,也都快四十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个男人是贵志,冬子总是和年纪轻的男人没有缘分。
偶尔和年轻的在一起,感觉也很不错……
船津年纪小,人也很机灵,不过,两个要对面坐的时候,却没有足够的话题。毕竟,他不是贵志,贵志和冬子的jiāo情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了。
“记得你老家是九州那边?”
“福冈。”
“福冈市吗?”
“靠海的一个小地方,叫室见。”
“那儿比较暖和。”
“不过,九州分北九州和南九州,福冈那边正好在山的背面,冬天也不怎么暖和,海风chuī过来,感觉上比东京还冷呢。”
以为九州既然在南方,肯定比这里暖和,看来也不尽然。
“你去过九州吗?”
“高中时跟同学去旅行,从云仙绕到阿苏山去。不是有个说法,叫阿苏草千里还是什么的,那地方真令人难忘。”
当时,冬子还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还不懂男欢女爱,也没有情感方面的困扰,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
“九州的去处真不少,像长崎,宫崎,鹿儿岛,还有……”
“这些地方你都去过?”
“基本上都去过。下次跟你一起去吧,我来当导游。”
“谢谢。”
冬子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想像如果跟船津去旅行会是什么情形。
如果是船津和她去,贵志会怎样想呢?船津自己又有什么企图?
不过,这些都可能是冬子自己多虑了,船津说会带冬子到处去看看,似乎纯粹出于好意。“这里的菜挺可口的。”
船津的筷子一直动个不停,冬子在心里为他高兴,心想他到底年轻。
冬子装着很随意似的问船津:
“你们所长,也在东京过年?”
“原来你不知道,他年尾就去夏威夷了。”
“那,他跟家里人一起?”
“他们元月四日回来。”
冬子喝了一大口啤酒。
去国外度假,也不打声招呼。或许,是和家人一起去,不好意思开口?……
“他哪天走的。”
“应该是三十号。”
“看来是为老婆孩子服务。”
“所长平时很少在家,所长碰上过年,也就只好服务服务了。”
贵志曾经告诉她,他并不爱自己的妻子,那他怎么过年的时候还带她一起去呢?冬子突然醉意全消。
晚饭后,他们又去了这家饭店四十五楼的摩天酒吧,隔着柜台,可以俯瞰新宿的夜景。
晴朗的冬日,到了傍晚时分,从这里可以望见富士山。现在已经是夜晚八点,外边的天空似乎蒙着一层薄雾。
两个人并排坐在柜台前,呷着白兰地。
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话题,喝了会儿,冬子觉得身体有些晃,不知是高空薄雾滑过时带给她的错觉,还是她自己确实已经有些醉醉的。
“你准备一直待在贵志的事务所?”
冬子故意不怀好意地问。
“暂时……”
“待在那种地方,也没有什么出息吧。”
“话不能这么说,在目前建筑界,所长算是最有名的人物了。”
“可在他手下,给拨来拨去,也很无聊的吧?”
“当然;我迟早也是想自立门户,轰轰烈烈地gān点事情。”
“一定是这样,我支持你。”
“支持?”
“是啊。现在还比较困难,等我有钱了。”
“那怎么行?不行。”
“总之,那种地方,你还是早早地离开为妙。”
冬子奇怪自己怎么会说这种话,她觉得自己可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再来一杯。”
冬子推开空杯子。
“你还能喝吗?”
“两杯酒算得了什么!”
新的一杯白兰地刚喝了一半,冬子就觉得天旋地转的。
一瞬间,眼前突然发黑,灯光激烈地晃动起来。冬子将头埋在双手里边。
“你怎么啦?”
“我有点……”
也许是好久没有穿和服了,冬子觉得胸口很闷。
“我们走吧。”
“哎!”
冬子轻轻点点头,睁开眼睛凝视了夜景片刻,站起身来。她想站稳些,可双脚怎么也不听话。
“大概是喝的太急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
在餐厅里喝了点啤酒,来到顶楼酒吧,她也只不过喝了两杯白兰地。
也许,并非不胜酒力,纯粹是和服的腰带扎得太紧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恐怕是听到贵志的消息后大动肝火。
“我要回去。”
出了电梯,冬子嚷嚷着。
“那我送你。”
“你一定得送我。”
冬子命令似的说着,自己先钻进饭店门口的出租车里。
在车上,冬子靠在门上,将头贴在窗玻璃上。额头火烫火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