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提这件事了。”
贵志抽了口烟,眼睛望着外面。从餐二楼的窗子,可俯视眼前霓虹闪烁的大街。街道不算宽阔,又停了不少车,行人只好在缝隙中绕来绕去地穿行。
良久,贵志收回视线,手拿杯子说道:“船津什么想法不去理他,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喜欢他吗?”
“不。”
“你不喜欢他?”
“我觉得他人倒是不错,不过,喜欢他还说不上。”
“现在你可以和他结婚。”
“结婚?”
“这应该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这个……”
冬子似是要平静一下自己,她喝了口葡萄酒。
“咱们这样下去,他会离你而去,你不后悔?”
冬子审视着贵志。
“你希望我和船津结婚,是不是?”
“我当然不希望。”
“那你为什么这样讲呢?”
“我不想你将来后悔跟了我。”
“我不会后悔。”
“就是说船津走就让他走。”
“是啊。”
“这样啊。”
看着点头的贵志,冬子不由得有些急起来。对结婚这个字眼,冬子可说是充满了憧憬。但她不愿意就此投入船津的怀抱。也并不是讨厌,只是难下这个决心。如此地不得要领,冬子恨自己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船津并没有最后决定辞职吧?”
“那家伙大概是言出必行吧。”
“这么绝对?”
“总之我派他到你那里去,看来是个大错误。”
“我并没什么……”
“这我知道。可我却因此失去了一个得力人才。”
“会不会是因为你太漂亮了?”
“胡说些什么。”
“这当然不是你的责任。”
贵志苦笑着,摁灭了香烟。
“到哪里坐一会吧。”
“今天我直接回去。”
“有什么事吗?”
“没事。”
冬子今晚没有情绪跟贵志亲热。
出了赤坂的饭馆,两人溜达着向青山方向走去。
时值晚上九点,街上依然车流不断。隔着明亮的玻璃,可见大楼里停放着展销的外国车辆。走到此,贵志开口说道:
“怎么样,可以吗?”
“什么?”
“我想你了。”
“我不是说过了,今天不行。”
“上了车再说吧。”
“再走会儿。”
冬子说着先迈开步子。
的确,在饭馆里时,冬子是打算直接回去的。可到了外面却觉得一个人就这么回去,又有点空落落的。
谈到男女之间的事,冬子颇有压力,但她却并不想就此分手。
“这是为什么……”
一边走,贵志一边嘟哝道。
“什么为什么,没有理由。”
“那事你还在计较呀?”
“要说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
“也许我不该提藤井的事。”
“这与藤井的事没有关系。”
“我看还是拦部的士吧。”
“不要。
冬子摆手制止,转过拐角向左边方向走。因为已离开大街,周围一下子不再喧闹了。走了约五十米,冬子问道:
“我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幽会呢?”
“那还用说,喜欢你呗。”
“骗人,才不是呢!”
冬子站住,看着贵志。
“我没有子宫了啊。”
“那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女人多没劲儿。”
“这只是你自寻烦恼而已。”
“可是,我已不像以前那样主动热情了。”
“这只是暂时的。”
“那些更热情性感的女人,岂不更好?”
“并不是光有热情就好。”
“男人不都是喜欢这种女人的吗?”
“有时喜欢,有时不一定喜欢。而且好恶并非全由性结合决定。”
“不过……”
“你会激情如初的。”
前面是一道缓坡,坡顶是座白色大楼。
“不过,我始终没闹明白。”
“也许这就是好事多磨的缘故吧。”
“是同情吧?”
“恰当地说是男人的一种自负。”
“你跟我约会,是因为自负?”
“因为我对你的身体了如指掌。”
“chuī牛。”
“单单因为这么个手术,就导致我们关系崩溃,那也太令人遗憾了。”
确实,贵志的心情冬子也颇能理解。但到底应该怎么办。她却是一筹莫展。
因为贵志的一再坚持,下到坡底时,冬子还是上了车子。
之后,便直朝以前曾去过的千驮谷附近的一家酒店驰去。
可能是因为曾来过此地的缘故,进了房间,冬子感到有些踏实起来。
先在房边的日式的房间里喝了啤酒,泡在浴缸里,一直抗拒的心理自然放松了。
“来吧。”
贵志伸出手,拖也似的将冬子拉上chuáng。
什么也不想——
冬子叮嘱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这里离闹市区并不远,但却丝毫不感到嘈杂。冬子有阵子很留意周围的动静。终于,贵志深入了她的身体。
时间无声地过去了。
像穿过了低洼地带,冬子从迷蒙中恢复过来。
贵志悄然退出,仰身躺下。
然后,他若有所思地拿来烟灰缸,点着烟,在chuáng上趴下。
冬子侧身而卧。她看着贵志宽阔的后背,想起了以前同样的情景。
每抽一口,贵志那被台灯放大的背影都会晃动一下。
“怎么样?”
“嗯?……”
“今天有没有觉得与以往有些不同?”
冬子没作声。的确,与以前相比是有点满足感了,但离恢复还差得远。感觉总有点意犹未尽似的。
“好了,没事了……”
贵志将烟放入烟缸,转脸面向冬子,伸手过来。”
“你这里……”
“什么呀?”
冬子说着,抽身欲躲。贵志的手正探向她下腹的伤疤。
“我摸摸可以吗?”
“不行。”
“求你了。”
“可是——”
“说来也怪,我摸着这个伤疤,心里觉得踏实。”
“这个——”
冬子又去躲他再次伸过来的手。
“真的,你别动。”
贵志的手先摸向伤口的边缘,然后顺着伤疤一点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