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红_[日]渡边淳一【完结】(87)

2019-03-10  作者|标签:[日]渡边淳一

  现在如果联络警察,说不定能把他抓住。

  他们gān坏事很老练。也许他们只是坐在车里在那一带转悠,一发现有警察出现,他们肯定会溜之大吉。

  不过,冬子现在无意报警。明知道这样是在姑息他们,但她想忘记这一切。

  不过。再一想,这小子明知有危险还要若无其事地前来说明其勇气过人。

  冬子又吸了一口咖啡。

  冬子现在已经心无挂碍。她想像着站在路边四下张望的男人的神态,觉得仿佛已报了一箭之仇似的。

  现在已是七点半了。

  那男的也许已经走了。不过,今晚见不到,以后就绝难见到了。所以,他也可能会等得久一点。

  有一瞬。冬子觉得这男人也挺可怜。一边害怕警察,一边还要等候,其紧张程度可想而知。他为什么要等呢?

  真是不可思议?

  冬子嘟哝着,将咖啡杯子收进厨房。

  到了晚上,总算有了点食欲。

  冰箱里只有火腿肠和一点青菜。另外有几个jī蛋和一点圆白菜。这些东西做个抄拉还凑合。

  现在冬子还不想到外面去。

  望着窗外渐渐浓重起来的夜色,冬子觉得这漫长的一天总算过去了。

  10、牵牛花

  气象台宣告梅雨结束是在冬子遇袭两天之后。

  据称,今天夏天,前半部份天气晴朗,相当酷热,后半部份台风多,秋天来得早。

  的确,出梅之后的半个月,连日持续超过三十度,白天连一丝风都没有。北海道的北见一带都出现了创记录的三十三度这样的高温。给人的感觉似乎整个日本都受到了酷暑的袭击。

  不过,从八月初以后,台风陆续登陆。过了十号之后。时有yīn天,气温才稍有下降。

  整整一个月,冬子几乎没怎么外出。

  因为铺子的原因,原宿不能不去。

  不过,也只是十一点开门时出去,晚八点关门后就直接回来。“含羞草馆”也极少去,每天重复着从参宫桥到原宿两点一线的生活。

  “妈咪,这段时间你jīng神不佳,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真纪和友美有些担心地问她,冬子只是一笑置之。

  的确,怎么跟她们具体明白的讲呢?

  有一点是肯定的,冬子害怕撞上那两个男的。

  弄不好,在哪个街角突然碰上他们也不一定。

  冬子只清楚地记得送自己回来那男的模样。另一个男的则无甚印象,但他们两无疑认得出冬子。

  如果再见到他们,遭到纠缠的话就麻烦了。这种担心弄得冬子有些疑神疑鬼的了。

  不过冬子坚持守不出,也不单只这一个原因。

  虽说是在深夜,但遭逢此事,使得冬子对东京的街道已心生畏惧。这里住家多,人多,车也多。女人单独外出,不会有问题,冬子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事实证明这种想法是太天真了。

  大城市人口多。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很难保证说此时此地就没有危险。要知道,人愈多,混迹于其中的坏人也愈多。

  另外,那天晚上带来的震撼一直萦绕不去。

  冬子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事自然会慢慢的淡忘。可那个瞬间时不时的会清晰再现。

  一想到那个时刻,冬子便目眩神迷。她会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不洁的,不可原谅的女人,虽说是被bào力qiángjian,自己的身体无法拒绝,不过,即使当时被刀bī住,但难道就没有其他可以进行反抗的方法了吗?

  在恐惧与不安时,男人会萎弱不举,难道女人的身体就不能这样断然拒绝?

  有时回想起来,也会出现一种颇为自得的想法。被男人们qiángbào固然可气,但那些饱餐自己身体的男人其实不也挺可爱的吗?

  不过,紧接着,她会很生自己的气。尽管只是一瞬,但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想法呢?

  她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身体里面栖息着诸如蝶啦、母食鸟啦、大目鱼啦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样一想,情绪渐变恶劣,连与人相见都觉得麻烦。

  这样的转瞬过了两个月。其间,船津曾两度来信。

  第一次,他到美国便寄来了一张明信片。

  一是报个平安,二是对自己的新住所洛杉矶的街道和公寓做了个介绍。在信的最后,加了这么一句:“本打算暂不给你寄信的,但甫到此,便禁不住给你写了。”

  第二封是半个月后来写的,信中说,因为英语尚不完全过关,暂时光一边去教习英语会话的学校,一边学习室内装潢设计。最后说,离开日本究竟是对还是错,自己也说不清。

  一下子离开有很多朋友的东京,恐怕还是有些不惯。

  读着信,冬子想是不是应该把分别当晚发生的事向他和盘托出。船津是个责任感极qiáng的人,他若知道了,不气疯了才怪。的确,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船津应该承担一半责任。但现在说这些还管什么用?

  现在有话想跟他讲,那也是鞭长莫及。这种距离阻隔将船津变成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贵志啦、中山夫人啦、S百货店的木田和设计师伏木等等。

  结果是可以jiāo往的也就是身边的这几个人,对这些人,冬子当然不会提那天晚上遇袭的事。

  夫人现在一个人独居代官山的家里,人是越活越jīng神。可能是丈夫走后一个人无聊的缘故,她比以前更频繁地出入店里,这经常打电话来。

  一周前,她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今晚你一定要来。”

  但冬子一口回绝了。

  不知为何,自那天晚上以后,冬子开始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愿了。

  以前她老瞻前顾后的,结果总是按对方的意愿行事。现在她则无所顾忌,怎能想就怎么说。

  是不是遇到那样的事,反而因此有了勇气?抑或是彻底看开了?总之,她自己都对自己的大胆感到惊讶。

  夫人见冬子这样,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似乎越来越自信了。”

  “我哪有什么自信。”

  “总之,是一种慡直、辣的感觉。”

  “是吗?”

  冬子其实并不喜欢这样。

  不可否认,冬子是比以前qiáng了许多。很难说,这与那天晚上的事有无关系。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冬子已很少像以前那样多愁善感了。

  在这一个月里,贵志打来了三次电话。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冷丁打过来,约她出去。

  第一次电话是在船津去美国的第二天打来的。

  “昨天船津走了。”

  贵志一句客套的话没有,开门见山。

  “你去送他了?”

  “我觉得不大放心嘛。你怎么没来?”

  “我忙,走不开。”

  贵志点点头。

  “他好像一直在找你。”

  “真的……”

  “忙也应该抽空去的,他会很开心的。”

  贵志对冬子所谓的忙的说法似乎一开始就不信。

  “很久没见了,今天晚上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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