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来红_[日]渡边淳一【完结】(92)

2019-03-10  作者|标签:[日]渡边淳一

  这里到处可见参天的大榆树,它们在草坪上投下了巨大的影子。

  冬子倘祥于绿色之中,她还参观了收集着阿伊努资料的巴奇拉纪念馆和博物馆。回到旅馆时,已是下午三点。

  这一圈转下来,还真有点累。

  冬子先冲了个凉,然后就躺进了已铺叠好的chuáng上。

  贵志回到旅馆是在一个小时之后。

  他见冬子穿着睡衣在休息,就急奔过来抱紧了她。

  天色尚早。从挂着白色透明窗帘的窗子,透过来夕阳的光辉。

  “等一会嘛……”

  冬子娇嗔道,可贵志不肯听。

  冬子在午后的光亮中,再次接受了贵志的求欢。

  这一次冬子也品尝到了快感。

  下体润湿,qiáng烈渴望,冬子真切地感觉到了那种滋味。

  冬子手放在贵志的胸口上,斜倚着贵志,沉沉睡去了。

  “起chuáng吧……”

  贵志叫醒她时,房间已开始暗下来。冬子穿着睡衣下了chuáng。

  两个缠绵之前,夕阳已经西斜,如今已完全落了山,只有山头的轮廓被染成红色。

  “刚才那滋味,还记得吗?”

  贵志在chuáng上直起上半身,点着烟。

  “以前怎么居然会没感觉,真令人难以置信。”

  “又讲这个话。”

  “今天我去参加学术会议,心中还在想来着。”

  “想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会好了,你考虑过没有?”

  “这我怎么会考虑……”

  “不,这可是件大事。应该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研究研究深层心理。”

  “怎么好的?转机是什么?总之,你的激情跟以前没法相比。”

  冬子不说什么,她伸手拿了衣服,逃也似地走进了卫生间。

  星期六、星期天住了两晚,冬子星期一上午离开札幌。福冈那次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这次来回都是和贵志在一起。

  中山教授打算再呆一天,等游过了dòng爷之后再回去。

  从已进入初秋的千岁出发,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到达了羽田机场。这里热làng扑面而来,暑气bī人。

  东京前段时间温度曾一度有所下降,盛夏虽已过去,但残暑仍无消退之意。

  冬子将离开札幌时穿上的开司米收入行李箱,贵志也脱下西装,提在手里。

  “你现在什么打算?”

  “先回房间,然后再去店里。”

  “好吧。那我们就在此分手吧。”

  两个人来到到达大厅前面的的士站。

  “开心吗?”

  “嗯。”面对贵志的问话,冬子直言不讳。

  “我回头再打电话给你。”

  “谢谢。”

  “你先上吧。”

  冬子被贵志催着上了等在那里的的士。贵志说是要到横浜办点什么事。

  车子启动,剩下冬子一个人后,冬子忽然想,刚才自己说“谢谢”好像怪怪的。

  对自己相好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说谢谢似乎有点太见外了。

  不过,他邀请自己出游,按理讲道谢也是应该的。旅行中他多有破费。以前每次旅行回来,冬子都会诚心诚意地向贵志道谢。

  唯独这一次,冬子觉得有点对味。这是因为,她觉得这句话,似乎含有其他的意味。

  他有可能会误以为冬子在感谢他给了自己一个非常满足的夜晚。

  冬子一边在心中否认着,一边又觉得自己内心深处似乎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无论如何,真是太好了。”

  冬子悄悄对自己说,眼睛望着窗外。

  可能是车内有空调、很凉慡的缘故,炎阳高照的外面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眼前伸展着的又是东京人车混杂的街道。这种喧骚虽令人烦厌,但冬子却似乎对此已习以为常了。

  途中,在芝浦那里堵了一下车,到达参宫桥的公寓时,已过了下午三点。

  在入口大厅左侧的邮箱里,与广告单一起,还有一封外国来的信件。

  一看背面,原来是船津写来的。

  冬子拿在手里,房里热腾腾的。冬子打开窗,并马上开了空调。然后她在沙发上坐下,打开船津的信。

  开头是简单的季节问候,然后说洛杉矶也很热,他前天刚去了二百里外的圣地亚哥回来。

  说他在美国已开始慢慢适应,日常简单的事情已经可以应付了。

  信中还说,那里有很多日本女人,他还是不能对冬子忘情。

  不知道说好听的,还是出自本心,反正他这样说,冬子很开心。

  最后,他提醒道,他搬了新住所,地址变了。并特意把新址加写在后面。

  看完信,冬子换上衣服,来到店里。

  过了一个星期天,共有两天半冬子不在店里。不过,看样子一切正常。

  真纪和友美收到的礼物是白奶巧克力,两个人喜不自胜。

  过了三个小时,到关门时间了,冬子和店里的女孩子们一起简单地吃了个饭,回到住处。她再次大开窗前,清扫一下,然后坐下给船津回了封信。

  信的大意是这样的,东京依然残暑bī人,店子里因为秋季将临,可能要忙起来了。另外,既然到了美国,就千万别冷落了外国的美女云云。

  最后又补上一句:切望珍重,期待着与你的再会。

  对为离开自己而远行的青年讲这样的话,颇有迷惑之嫌,但这是冬子的真心话。

  九月初,气温骤降,天下起了雨。猛然这么一凉,真难以想像前几日超过三十度的残暑天气。

  虽气温骤降,年轻人却依然如故,还是半截袖。上了年纪的人则大都装上了西装,颇为惹人注目。

  秋天的连yīn雨天气现在似乎还早了点。果然,连下了两日之后,天又放了睛。

  晴空下,虽阳光朗照,但却已不再有盛夏时节的yín威。

  帽子生意因秋季的临近而渐趋兴旺起来。

  夏天时候,遮蔽阳光的巴拿马帽和草帽占主流,而秋天才真正是展示高品味帽子的好时候。

  虽说大体上是这么一种趋势,但也并不是说到了秋天,高级品便会在一眨眼功夫销售一空。长时间的经济萧条给冬子这样的小店也投下了yīn影。

  不过,随着秋天时新帽子流行季节临近,像冬子这样的制作jīng品的店子,生意还是逐渐开始红火起来。

  在连绵yīn雨住歇那天中午,冬子正和女孩子们在设计室喝茶,真纪突然口齿不清地说道:“妈咪,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因为太突然,冬子没反应过来。真纪脸红了红说:

  “就是那个,好好的啊。”

  “哪个?”

  真纪点点头,说道:“男——人——”

  “啊,你说这个。”

  冬子至此才算恍然大悟,她会意地笑了。真纪摸了摸鼻子说:“一个星期前,我突然明白了。”

  “是吗?……”

  “我以前总听不进妈咪您的话,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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