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处可见参天的大榆树,它们在草坪上投下了巨大的影子。
冬子倘祥于绿色之中,她还参观了收集着阿伊努资料的巴奇拉纪念馆和博物馆。回到旅馆时,已是下午三点。
这一圈转下来,还真有点累。
冬子先冲了个凉,然后就躺进了已铺叠好的chuáng上。
贵志回到旅馆是在一个小时之后。
他见冬子穿着睡衣在休息,就急奔过来抱紧了她。
天色尚早。从挂着白色透明窗帘的窗子,透过来夕阳的光辉。
“等一会嘛……”
冬子娇嗔道,可贵志不肯听。
冬子在午后的光亮中,再次接受了贵志的求欢。
这一次冬子也品尝到了快感。
下体润湿,qiáng烈渴望,冬子真切地感觉到了那种滋味。
冬子手放在贵志的胸口上,斜倚着贵志,沉沉睡去了。
“起chuáng吧……”
贵志叫醒她时,房间已开始暗下来。冬子穿着睡衣下了chuáng。
两个缠绵之前,夕阳已经西斜,如今已完全落了山,只有山头的轮廓被染成红色。
“刚才那滋味,还记得吗?”
贵志在chuáng上直起上半身,点着烟。
“以前怎么居然会没感觉,真令人难以置信。”
“又讲这个话。”
“今天我去参加学术会议,心中还在想来着。”
“想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会好了,你考虑过没有?”
“这我怎么会考虑……”
“不,这可是件大事。应该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研究研究深层心理。”
“怎么好的?转机是什么?总之,你的激情跟以前没法相比。”
冬子不说什么,她伸手拿了衣服,逃也似地走进了卫生间。
星期六、星期天住了两晚,冬子星期一上午离开札幌。福冈那次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这次来回都是和贵志在一起。
中山教授打算再呆一天,等游过了dòng爷之后再回去。
从已进入初秋的千岁出发,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到达了羽田机场。这里热làng扑面而来,暑气bī人。
东京前段时间温度曾一度有所下降,盛夏虽已过去,但残暑仍无消退之意。
冬子将离开札幌时穿上的开司米收入行李箱,贵志也脱下西装,提在手里。
“你现在什么打算?”
“先回房间,然后再去店里。”
“好吧。那我们就在此分手吧。”
两个人来到到达大厅前面的的士站。
“开心吗?”
“嗯。”面对贵志的问话,冬子直言不讳。
“我回头再打电话给你。”
“谢谢。”
“你先上吧。”
冬子被贵志催着上了等在那里的的士。贵志说是要到横浜办点什么事。
车子启动,剩下冬子一个人后,冬子忽然想,刚才自己说“谢谢”好像怪怪的。
对自己相好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说谢谢似乎有点太见外了。
不过,他邀请自己出游,按理讲道谢也是应该的。旅行中他多有破费。以前每次旅行回来,冬子都会诚心诚意地向贵志道谢。
唯独这一次,冬子觉得有点对味。这是因为,她觉得这句话,似乎含有其他的意味。
他有可能会误以为冬子在感谢他给了自己一个非常满足的夜晚。
冬子一边在心中否认着,一边又觉得自己内心深处似乎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无论如何,真是太好了。”
冬子悄悄对自己说,眼睛望着窗外。
可能是车内有空调、很凉慡的缘故,炎阳高照的外面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眼前伸展着的又是东京人车混杂的街道。这种喧骚虽令人烦厌,但冬子却似乎对此已习以为常了。
途中,在芝浦那里堵了一下车,到达参宫桥的公寓时,已过了下午三点。
在入口大厅左侧的邮箱里,与广告单一起,还有一封外国来的信件。
一看背面,原来是船津写来的。
冬子拿在手里,房里热腾腾的。冬子打开窗,并马上开了空调。然后她在沙发上坐下,打开船津的信。
开头是简单的季节问候,然后说洛杉矶也很热,他前天刚去了二百里外的圣地亚哥回来。
说他在美国已开始慢慢适应,日常简单的事情已经可以应付了。
信中还说,那里有很多日本女人,他还是不能对冬子忘情。
不知道说好听的,还是出自本心,反正他这样说,冬子很开心。
最后,他提醒道,他搬了新住所,地址变了。并特意把新址加写在后面。
看完信,冬子换上衣服,来到店里。
过了一个星期天,共有两天半冬子不在店里。不过,看样子一切正常。
真纪和友美收到的礼物是白奶巧克力,两个人喜不自胜。
过了三个小时,到关门时间了,冬子和店里的女孩子们一起简单地吃了个饭,回到住处。她再次大开窗前,清扫一下,然后坐下给船津回了封信。
信的大意是这样的,东京依然残暑bī人,店子里因为秋季将临,可能要忙起来了。另外,既然到了美国,就千万别冷落了外国的美女云云。
最后又补上一句:切望珍重,期待着与你的再会。
对为离开自己而远行的青年讲这样的话,颇有迷惑之嫌,但这是冬子的真心话。
九月初,气温骤降,天下起了雨。猛然这么一凉,真难以想像前几日超过三十度的残暑天气。
虽气温骤降,年轻人却依然如故,还是半截袖。上了年纪的人则大都装上了西装,颇为惹人注目。
秋天的连yīn雨天气现在似乎还早了点。果然,连下了两日之后,天又放了睛。
晴空下,虽阳光朗照,但却已不再有盛夏时节的yín威。
帽子生意因秋季的临近而渐趋兴旺起来。
夏天时候,遮蔽阳光的巴拿马帽和草帽占主流,而秋天才真正是展示高品味帽子的好时候。
虽说大体上是这么一种趋势,但也并不是说到了秋天,高级品便会在一眨眼功夫销售一空。长时间的经济萧条给冬子这样的小店也投下了yīn影。
不过,随着秋天时新帽子流行季节临近,像冬子这样的制作jīng品的店子,生意还是逐渐开始红火起来。
在连绵yīn雨住歇那天中午,冬子正和女孩子们在设计室喝茶,真纪突然口齿不清地说道:“妈咪,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因为太突然,冬子没反应过来。真纪脸红了红说:
“就是那个,好好的啊。”
“哪个?”
真纪点点头,说道:“男——人——”
“啊,你说这个。”
冬子至此才算恍然大悟,她会意地笑了。真纪摸了摸鼻子说:“一个星期前,我突然明白了。”
“是吗?……”
“我以前总听不进妈咪您的话,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