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必道歉的。”
“不过,我觉得我以前好傻。”
“不要这样想,不明白也不单是女人的责任。”
“是啊。托现在这个人的福,我终于明白了。”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摄影师。他才三十岁,可人很好的。”
真纪和水田分手后,有了现在这个男的,使她终于体验到了性的快乐。
“我是不是变了?”
“是啊,看上去似乎成熟了一些。”
“好开心啊。”
看着真纪无邪的笑容,冬子突然联想到了自己,不禁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天开始连晴了两天,又开始下起了雨。
友美有点闷闷不乐的,真纪却gān得很欢。也许被自己所爱的人教晓了性之乐趣,她才这么充满活力的吧。
因为生理的原因而影响到行为,作为同性,冬子觉得有些情绪受到影响,但冬子自己也并不是说就没有这种倾向。
冬子越发体会到女人身体的不可思议。
每下一场雨,夏天便被削弱一些,天空也愈显高远。在一个像是秋天已降临的午后冬子正在重新布置橱窗,来了一个青年。
青年叫中屋,说是在洛杉矶跟船津是朋友。
“他托我转jiāo给你一样东西”,年轻人说。冬子把青年邀到“含羞草馆。”
两个人在靠里的座位上面对面坐下,叫了咖啡。中屋从带来的包裹,拿出一个白纸包裹的盒子。
“这是船津君托我带回来的。”
“给我的?”
“方便的话,你打开看看吧。”
经中屋这么一说,冬子打开了纸包。裹里是一条金项链。
“好漂亮啊!”
冬子从盒子里拿出来在胸前比划了一下。细细的链子,前面是一个用金子包着的,椭圆形的黑色玛瑙石坠子。
“你还要回美国吧?”
“我打算呆半个月再回去。”
“见到船津,告诉他我非常开心。”
“他多次跟我提起您。正如想像的那样,您很漂亮。”
“哪里,都老太婆了。”
冬子微笑了笑,问道:“船津他还好吧?”
“他也基本上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最近他在一个叫作威尔森的建筑家的研究室。”
“他已经在那里上班了?”
“不,他还只是观摩。不过,听他讲收获很大。”
年轻的船津在外国学习新知识固然令人高兴,但同时这也可能促使他远离自己。
“好像他搬了住的地方。”
见冬子问,中屋点了点头。
“寄居在朋友那里可能很不方便,这次新搬的地方离比华利山很近,按日本说法,是个两居室,房子相当不错。”
“住在这种地方,他有那么多钱吗?”
“他家是博多的,那里是酒乡,这点钱算什么。”
“可是,他都那么大了,再让家里寄钱,不大好吧?”
“是啊,他父母要是去的话,就更不得了。”
“不得了?……”
“说实话,他现在正和一个美国女孩子拍拖呢。”
“你说船津?”
“是德国血统,算不上漂亮。那个女孩子现在和他同居了。”
“就是说,两人发生关系了。”
“那肯定了。离开日本,难免会感到寂寞的嘛。”
“初到国外,没有选择余地。现在完全是只要有女孩子愿意跟,任谁都可以这么一种概念。”
冬子无法想像,船津会不分对象地与外国女性做受。
“他有点公子哥作风,所以也挺麻烦的。”
上次给他回信时,冬子还戏言要他去包外国妞,当时她是料定船津没这种事才那么说的。她以为到了国外,船津也仍然和国内时一样。
不过,若中屋刚才的话属实,那船津与以前已是大不相同了。
“我说这些话,有没有令你不快?”
“不,年轻时应该尽情地玩才好。”
“那也因人而异。”
在国外,船津要比冬子想像的要丰富、活跃得多。
“那他是打算和那个女的结婚了?”
“我觉得他不大可能会结婚。日本男人在那里现在还是挺多女孩子喜欢的,我就非常注意浅尝轧止。”
冬子真的是看不透这些男人了。那么纯情的船津,到了国外居然如此轻易地便移情别恋了。那他向冬子表白的爱情算什么呢?
“他在那里有喜欢的人,我接受他的馈赠,这不好吧?”
“不,这是两码事。他其实还是喜欢你。”
“那他爱那个女的吗?”
“说不上是爱吧,这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此话怎讲?”
“反正,现在一个人挺闷的……”
“不明白。”
“我想应该是吧。”
“这样多不好,对吧?”
说完,冬子又害怕被认为是嫉妒,随即改口道:“不过,只要开心就好。”
“对,他性格开朗,也许适合在美国生活。”
看样子,冬子了解的只是船津的一个方面。在冬子眼里,他温文尔雅,极易受伤。也许他刚好相反,是个开朗且很主见的年轻人。
“我该告辞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他?”
中屋提过旁边放的包。
“好的……”
冬子看了看窗外说道:“叫他保重身体,告诉他我很好。”
“知道了。”
“对了,告诉他谢谢他的项链。”
“我一定转告他。”
中屋点点头,道声“再见”,和悦地笑笑,起身走了。
冬子与中屋见面三天后,中山夫人来了电话。
冬子一拿起话筒,就听夫人说;“今天来我家里。”
“明天我到你家附近有事,不如那个时候……”
“不行。晚一点不要紧,就今晚。”
夫人似乎是在下命令。
那天冬子一直在店里忙,挺累的。她九点钟去了代官山夫人的家里。
夫人穿着大花连花裙,有点醉了。
“我跟你说,竹田君他跑了。”
夫人不等冬子在椅子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
“跑了?为什么?”
“他不知哪里去了。打电话到店里,说是他已经辞工了。”
“住处呢?”
“听说他三天前就从那里搬走了。”
“他没告诉您?”
“他什么也没说,突然就走了。你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吗?”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冬子真的是满头雾水。
“肯定是搭上了哪个年轻女孩子跑了。是那个年轻女孩子怂恿他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