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说,但头脑似未完全清醒。随后,如再次从内心醒来一般,环顾四周,问道:“我睡得很沉吧?
“因为有点儿醉意。”
“现在几点?”
秀树再次伸展上体,看了一下chuáng头柜上钟表显示的数字说:“快十点了。”
“我完全不知道呀!”
“我们都睡着了。”
东子仿佛刚刚觉察自己一丝不挂,慌忙拉过chuáng单盖到肩头。
“我喝了很多吗?”
“三杯‘马格利特’,喝得快了点。”
“那么多……”
东子好像要内衣,在chuáng上翻来翻去。
“衣服在那边儿。”
上chuáng之前,东子已脱得全luǒ,除肉体之外,所有东西仍放在chuáng边。
“太过分了……”
东子好像是说太放dàng了。在秀树看来,那样倒别有情趣。
“不过,太美了。”
“什么?”
“方才的你呀!”
秀树想说出东子主动luǒ丅露肉体最密丅处并希望男人随心所欲地搅动的事,但他觉得太残酷,便未出口。
“起chuáng吗?”
“头感觉重啊!”
东子刚直起上身,便用手按住太阳xué,又沉陷于chuáng中。
两人谈话声中断,窗外风声重新响起。
“不要紧吧?”
秀树本想询问东子那肉体最密丅处的感觉,但东子却理解为醉酒的事。
“只要躺下就觉得好一些。”
秀树再次将闭上眼睛的东子搂在怀里,在她耳畔低语:“你太迷人了。”
秀树欲以溢美之辞来赞美情热奔放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东子,但话未能出口,即使说出也会让人觉得下流粗俗。
就这样,秀树紧紧地将变得平静、安详的温暖肉体搂在怀里,东子再次仰起脸说:“风好像很大。”
东子闭着眼睛,耳闻窗外风声:
“好像天非常冷。”
秀树等待东子回答,试问:
“着急吗?”
“急什么?”
“回家呀……”
“并不急……”
现在两人仰面朝天地躺着,继续攀谈。
“您呢?”
“也不急……”
得到相同答复,秀树回想起东子今天是直接从家里出来的,于是又问:“没关系吗?”
东子没有回答,仿佛微微一笑:
“您又为我担心了吗?”
“并不是,但……”
“越晚越好吧?”
秀树不解其意,
沉默不语。东子接着说:
“我的家可以放心啊!”
“他呢?”
“因为他反正也晚。”
秀树偷偷窥视东子侧脸,东子凝视昏暗中的一点说:“您是不是最好早点儿回去呢?”
“不……”
秀树予以否定之后,问道:
“不过,他不常那么晚回去吧?”
“不十分清楚。我回去的也晚,彼此都习以为常了,所以……”
就这样,两人脚尖挨着脚尖躺着。jiāo欢之后的难舍难分使人倦怠无力。断然放弃激丅情余韵,起身而去,好像愧对美妙感情。东子兴许心境相同。
两人默默无语,秀树突然想,若今夜在外不归会怎样呢?
东子留下来,即使早晨回家大概也无所谓。丈夫追问,可以搪塞说彻夜校对稿件。
倒是自己借口不足。不过,即便一夜不归也无关大局。
充满激丅情的欢爱之后,胆子也壮。正这样躺着时,东子慢慢直起上体。秀树问:“起chuáng吗?”
“我觉得渴。”
“好吧,我从冰箱中给你拿饮料。”
秀树先一步起chuáng取来桔汁,分别倒入两个杯子中,递给东子一杯。
“非常好喝……”
的确,耗尽jīng力体力后的一杯饮料倍觉味美。
“再睡会儿吧?”
秀树劝诱说,东子仍手持玻璃杯坐在chuáng上。
“我出乎您的意料吧?”
“什么?”
“我胡说了许多事……”
东子说的是上chuáng之前。
“不,我听了你的话之后,完全理解了你的心情。”
“您可以不必那么认真。”
东子似乎不好意思地沉默片刻,说:
“我希望您把它全部忘掉啊!”
“你不必在意。”
顷刻间,两人默默无语,而后,东子离开chuáng。
“还要起chuáng?”
“您最好也起chuáng吧!”
看chuáng头柜上的表,将近十一点。
东子手持散乱于chuáng旁边的内衣,仅穿长衬裙进入浴室。
chuáng上仅剩秀树,他回想起白天见到的东子家的公寓。
眼下,东子的丈夫也许回到家洗过澡,正独自看电视。当然未准备晚餐,可能在某餐馆用过,或路过附近早晚便民店买了方便食品。想起他孤寂的样子,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莫名其妙的是,东子却毫无负疚的意思。岂止如此,从她说‘因为他也回来晚’的漫不经心的语气看,莫非她丈夫已在外寻欢作乐总之,东子夫妇的事令人费解。
当秀树不着边际地思索上述事情时,东子走出浴室。她穿好衬衣和西服裙,只要穿好上衣就可出门。
“你不饿吗?”
“不要紧。”
东子边用门口处的镜子审视容貌边答道。
秀树取代东子进浴室淋浴。
近来,秀树与妻子的关系疏远了,常各睡各的房间。有的男人持不把工作与性生活带回家的奇怪观点,说不定秀树已近于这种状态。
当然,今晚已无气力,但是,惟独身上的女人味最好还是事先洗掉。
淋浴时,秀树认真冲洗胸部,而后,身着饭店的长袍走出浴室。东子背朝浴室站在窗边,她那苗条的身材使人难以想象已年近四十。腰位很高,一想到在她成熟的腰部秘藏着可吞食一切的花蕊,秀树又觉浑身顿生暖流。
为了控制自己的情欲,秀树试着问:
“马上回去不要紧吗?”
“为什么?”
东子远眺西方,那里当然有她居住的公寓的灯火。
“因为正休假时把你带出来,我想他是否会在意。”
“我考虑的不是那类事。”
“是什么?”
“不,算了……”
东子突然从窗边转过身来,直盯着秀树问道:“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
“谢谢!”
东子恭恭敬敬地低头致谢。
秀树笑笑,问道:
“下次何时能相会?”
“是啊,什么时候呢?”
“已经全都挑明了,所以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