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欧阳佟真不希望骆虹一起来。他认定王禺丹一定会来,那样的话,有骆虹夹在中间,就不是太方便。同时,他还在想,骆虹对自己似乎很有好感,一男一女住长城饭店,长夜漫漫,似乎不可能守在房间里看电视,总会有些私下的接触。一旦接触,就难免会撞出些火花。假若王禺丹不来,火花再大再多,也无所谓。王禺丹一旦出现,事情就复杂化了。
驻京办只订了一个房间,现在来了两个人,只好再多要一个房间。骆虹的级别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住标准间,同一楼层,又没有了套间,只好登记在了另一个楼层。欧阳佟暗想,这样也好,有一定的空间距离,免得王禺丹来了心里有想法。
刚刚安顿下来,赵丽雅的电话来了,说是一起吃晚饭。骆虹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欧阳佟,对赵丽雅说,算了吧,太远了,跑来跑去不方便,晚上又没有什么事,gān脆分开吃,晚上自由活动。
欧阳佟和江南烟草驻京办的人很熟,他们也知道他是王禺丹的朋友,十分热情,不仅把车子留给他用,更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吃过晚饭,办事处的人要安排娱乐活动,欧阳佟便看骆虹,意思是征求她的意见。就欧阳佟来说,他不愿去。这些毕竟是王禺丹的人,他们在京的所有活动,都可能随时汇报给王禺丹。这样一群人晚上去搞活动,免不了就是唱歌什么的,骆虹和这些人不熟,整个晚上可能就和他腻在一起,一旦被王禺丹知道,会不会引起不好的结果?骆虹也不想参加这类活动,她很清楚,男人们去歌厅,肯定就要点小姐。有了她这位女士在身旁,不叫小姐吧,心痒难耐,叫吧,又拘拘束束放不开。
欧阳佟于是说,还是免了吧。坐了几个小时飞机,我和骆董事长都累了,何况明天还有事,今晚还是早点睡吧。办事处的人客套了几句,见欧阳佟坚持不去,也就算了。欧阳佟驾车,和骆虹一起回酒店。毕竟不熟悉路,上了一座高架桥,欧阳佟被转晕了,在桥上转了好几圈,下不来。骆虹说,我以为全世界只有我是路盲,怎么你也是?欧阳佟说,北京的高架桥大而无当,像迷宫一样,谁上了这里,都成路盲。有一个网上笑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说是拉登派了几组人到中国来搞恐怖活动,其中一组,就是在北京的立jiāo桥上迷路了。
本来说早点回酒店,因为在立jiāo桥上耽误了,回到时,已经过了十一点。骆虹的楼层低于欧阳佟,出电梯前,主动问他,去我那里坐下不?欧阳佟有经验,自然清楚这种暗示。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骆虹已经跨出电梯,在门口等他,见他没有动作,便说,下来呀。欧阳佟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还是算了,今晚早点睡觉。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担心,一旦去了,就可能发生点làng漫的故事。他倒不怕这类làng漫故事,问题是,假如哪一天王禺丹突然来了,他将怎样在两个女人间周旋?若是某一个晚上,这个女人要求他去她的房间,另一个女人又相邀,他总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吧。这两个女人对他都很重要,但相对而言,骆虹或许只是暂时有利于他的事业,王禺丹则可能影响他的人生。既然如此,玩火的事,还是别gān了。
回到房间,洗了澡,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有几个未读短信。仔细一看,全都是文雨芳来的。第一条短信,是他们吃饭的时候,很简单,问他在gān什么。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竟然没听到。第二条短信应该是他在立jiāo桥上迷路的时候,因为他没有回复,她显然有些心神不宁,问他是不是和美女在一起,因此忘了她。第三条短信,应该是他洗澡的时候来的。她似乎发火了,问:你这王八蛋在gān什么?他回复说,王八蛋在洗澡。很快,她的短信回了:为什么一直不回我?他说,没听到。她说,才不会,一定是和美女在一起。他说,是呀。你知道我和骆虹一起来的,她是大美女呀。她说,那你和她在做什么爱做的事?他说,你这小骚货,是不是想做爱做的事了?她说,想你个大头鬼,你在北京,我想又能怎样?他说,算了,不说了,怕你。她问,怕我什么?他说,怕你逗我。她说,有什么好怕的?他回道,我的小冤家,在这里在北京,你把火烧起来,我怎么办?难道去找美女灭火?她说,你敢。他回复,火一旦烧起来,就不是敢不敢的事了,不灭掉的话,就会烧毁一切。她说,你要是敢找别的女人,我把你阉了。
恰在此时,chuáng头的电话响了。这种高级酒店,不太可能有骚扰电话,除了骆虹,大概没有别人。他拿起电话,果然是骆虹。
骆虹问,你在gān吗?欧阳佟说,刚洗完澡。骆虹说,我也是。躺在chuáng上看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想打个电话,看看你在gān什么。他说,还能gān什么?她说,gān吗不找点事做?他问,你有什么好提议?她说,我也没有呀。要不你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欧阳佟明白,只要下去,事情肯定就不受自己的理性控制了。他还真的好冲动,尤其被文雨芳的短信挑逗之后,又遇到骆虹的暗示,他颇有些难以自持。骆虹见他半天没声音,便问,怎么啦?是不是准备来?他说,算了,我怕我犯错误,还是不去了。她说,犯错误?犯什么错误?他说,犯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她说,如果天下男人都会犯,那就不叫错误。他说,那叫什么?她说,那叫爱好。他说,算了,这种爱好,还是少点好,免得惹一堆麻烦。她说,有什么麻烦?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他说,我知道你不会。她说,那你怕什么?
半天没有给文雨芳回话,她的短信追来了。骆虹问,这么晚,还有人给你发短信?他说,是呀。她问,什么人让你这么割舍不下?他说,老婆,查岗的,看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她问,你怎么对她说?他说,你想我怎样对她说?她说,随你。他说,那我告诉她,我正和你做爱做的事。她说,你敢吗?你不怕她拿剪刀剪了你?他说,你太猛了吧,这种事都敢想呀。她于是大笑,问,你怕了?他说,我怕。算了。我还是留着这个追求快乐的家伙比较好,离你远一点。
第二天没什么特别的事,主要是和武蒙联络。进京之前,欧阳佟已经给武蒙打过电话,得到武蒙的首肯,他才匆匆忙忙赶来。不过,武蒙的时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不可能给欧阳佟包多机会,他想尽可能将发改委的一位领导约上,大家一起吃个饭,有关问题,直接在饭桌上解决。可那位领导也是大忙人,两人的时间很难凑在一起。所以,武蒙对他说,你的手机别关,我随时和你联络。
中午在酒店吃饭,然后一起上楼。还像昨晚一样,电梯门开时,骆虹问,去我那里坐坐?欧阳佟想,昨天已经拒绝过一次,今天再拒绝不好。何况现在是白天,应该相对安全,便跟在她后面出了电梯。骆虹在前面走,转头看了他一眼,脸显得有些红。她掏出钥匙牌打开门,先一步跨进去。欧阳佟苞着走进去,并没有关门,而是走到房间里坐下。骆虹原本已经进了客厅,转身见门开着,又走过去,将门关上。然后返回,翻出自己的包,拿出带来的茶叶,给欧阳佟泡了一杯茶。挨着欧阳佟坐下来。两人间的距离很近,任何一个人伸出手,就可以将对方揽在怀里。欧阳佟知道,骆虹或许希望他主动,但是,他暗暗告诫自己,我绝对不会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