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于文娟:“买手机花钱,买完打手机也花钱,你不怕破费呀?”
黑砖头:“咦,打一次手机顶多两块,到北京找你们得花二百。再说,我买手机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咱奶。昨天咱奶还念叨,想北京她孙子了。我跟她急了,眼前每天侍候你的你看不见,尽想那些没用的。弟妹,你说我这话对不对呀?”
于文娟又觉得这个黑砖头有些狡猾,买手机,还打着奶奶的旗号。但她笑着说:“对,你有用,守一没用。”
黑砖头:“让守一接电话,让咱奶跟他说两句!我给咱奶说,这小砖头能跟北京他孙子说话,她还不信。”
于文娟:“他在外边开会,你打他手机吧。”
还没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还是黑砖头:“咋搞哩,他手机咋不通哩?”
于文娟:“通啊,晚饭前,我还给他打电话。”
黑砖头:“快一点,时间一长,这家伙还真费钱哩!”
于文娟又笑了:“那你把手机挂了,我找他,让他给你回过去。”
于文娟挂断电话,又拿起拨严守一的手机。这时严守一正和伍月在村头的狗叫声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对不起,对方已经关机。”
关机也没什么意外,过去严守一开会时也关机。如果这事只牵涉到黑砖头,于文娟不会在意;但因为黑砖头说奶奶要与严守一说话,于文娟就认真了。这个奶奶,于文娟回过几趟山西,对她印象颇好。
于文娟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拿起电话,开始拨费墨的手机。因为晚饭前严守一在电话里告诉她,费墨跟他在一起吃饭,吃过饭在一起讨论话题。费墨的手机通了。
问题出在这里。据费墨后来说,费墨接手机时,刚刚在家吃完饭,正在他们家楼下遛狗。下楼之前,还跟妻子李燕拌了两句嘴。
于文娟的电话打了过来,张口就问:“老费吗?在哪儿呢?”
费墨正在气头上,一时也没听出于文娟的声音,随口答:“谁呀?在楼下遛狗呢。”
于文娟在电话里:“遛狗呢?我是于文娟,严守一呢?”
费墨:“严守一……”这时脑子突然清醒过来,想起严守一清早回家取手机,心中有鬼,便知道他晚上出了岔子,脑子开始高速运转,替严守一找词,支吾半天说:“他晚上好像要参加一个什么活动。我想起来了,是一移动公司的老总,晚上要请他吃饭。上午录完像,我好像听他说了那么一些。”
没想到于文娟在那边半天没有说话。费墨也开始慌张:“文娟,你听着吗?怎么了?”
这时于文娟在电话里冷笑一声:“上午,移动公司,我晚饭前给他打电话,他还说跟你在一起,你们晚上在一起讨论话题!”
接着“啪”地把电话挂了。
严守一把伍月送回去,便开着车往家里赶。费墨后来告诉严守一,这期间他给严守一打过十几个电话,想告诉他出了岔子,让他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但严守一的手机一直关着。费墨牵着狗又不敢上楼,怕李燕知道电话的内容,又节外生枝,于是这狗也遛了两个小时。
第十章
严守一将车开回自己家楼下。临下车,突然又想起什么,忙打开手机,调出一天里打进打出的电话,将伍月的名字全部删去。这时又想关机,想了想,觉得不关更光明正大,于是没关。他没想到,这个没关,又使今天的灾祸雪上加霜。
严守一进了家,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异常。他又悄悄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口,香味已不明显,开始放心换鞋。他来到客厅,于文娟光着脚从卧室走出来,笑眯眯地问:“回来了?策划会开得怎么样?”
严守一还在那里编呢:“咳,跟费墨抬了一晚上杠。费墨这人好是好,就是太啰嗦。”
这时于文娟上前搂住严守一的脖子,温柔地在严守一的脸上、脖子上和嘴上亲吻着。这也没有引起严守一的警惕。因为他每天晚上进家,于文娟都要这样迎接他。
这时于文娟慢条斯理地说:“守一,你今天嘴里,好像不是你的味儿。”
严守一的脑袋“嗡”地一声炸了,嘴里有些结巴:“那,那是谁的味儿?”
正在这时,重新打开的手机又发作了,有电话进来。严守一故意作出烦恼的样子:“谁呀,这么晚了。不管是谁,我都不接了。”
欲直接关机。这时于文娟镇定地伸过手:“我替你接。”
于文娟刚打开手机,还没说话,电话里就传来费墨急扯白脸的声音:“你可算开机了。还在外面胡闹呢?我可告诉你,两个小时之前,于文娟打我的电话找你!”
费墨的声音,一字一句,也传到了严守一的耳朵里。于文娟没搭费墨的碴儿,直接把手机挂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严守一:“你不是说,晚上和费墨在一起吗?”
严守一知道事情闹大了。但还想极力补救。他作出懊恼和忏悔状说:“今天是我不对。晚上我没跟费墨在一起。是一赞助商请我吃饭。吃过饭,又去洗桑拿。还有……还有小姐按摩。我想总不是好事,没敢告诉你。”
过去严守一胡闹时,就用这理由搪塞过。一个礼拜不理,之后关系会慢慢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