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古夫人停止清扫,站起身子,看着女孩,“你看你,头发都湿了。”
此时,她才看到身后的马智琛,脸色有点变了:“他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古静馨看一眼马智琛,道:“他?他是臭流氓。”
古夫人立即喝道:“不准胡说。”
马智琛立即趋步上前,施了一礼,叫道:“夫人好。”
古静馨立即说:“你真不要脸。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跟进来吗?”
“静馨。”古夫人制止道,“你真是越来越刁蛮了。”
“娘──”古静馨撒娇地叫了一声。
古夫人说:“你们一起从前面进来,是不是你爹让你们进来的?既然是你爹让进来的,他就是客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
古静馨说:“他是什么客人?他就是一个臭流氓,在街上见了我,立即眼睛发直,还一直跟着我。一跟就几条街,不是臭流氓,是什么?”
古夫人说:“越说越不像话了。”又问马智琛,“这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
马智琛再次施了一礼,“夫人,我姓马,叫马智琛。是洪江人……”
古静馨立即说:“什么马智琛?我看你就叫花和尚得了。”
古夫人再次制止女儿,又向马智琛道歉,说:“老爷年轻时候就去了京城,几个孩子一直是由我带着的。都是我管教不周,养成了她的刁蛮任性。”
古静馨不高兴了,道:“娘,哪有你这样当娘的?当着一个外人,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古夫人不理女儿,而是请马智琛进屋。一起向里面走的时候,古夫人问:“马公子找我家老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马智琛说:“我在古大人手下当差,这次到县衙,原是来向古大人请假的。后天是我娘生日,我想回洪江一趟。”
古静馨真是孩子品性,说变就变,听马智琛说要回洪江一趟,立即说:“我听说洪江很好玩,是不是真的?”
古夫人又制止女儿:“哪有这样和客人说话的?一点都不懂礼貌。”
古夫人请马智琛坐下,自己去倒茶。古静馨抓住了机会,说:“你还没回我话呢,你说,洪江是不是很好玩?我听说,洪江是个大码头,繁华得很,比长沙府还繁华,是不是真的?”
马智琛说:“洪江城很小,没有长沙府大。不过,洪江是古城,有几千家商铺,大多都是几百年的古建筑。洪江还有一个大码头,每天来往的船只有几百艘。”
“那你答应我,带我去洪江玩。”古静馨说过,立即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说,“不准不答应。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就不叫你臭流氓。”
古夫人端着茶出来,恰好又听到臭流氓三个字,便嗔道:“静馨,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等你爹回来,我让你爹骂你。”
“我爹才不会骂我。”古静馨说。
古夫人说:“这孩子,被我惯得一点样子都没了。”
古立德恰好走进来,接道:“不要紧,我们找个人管一管她,就好了。”
“她无法无天,谁管得了她?”古夫人说,立即站起,“老爷回来啦。”
古立德说:“我们给她找个婆家,就能管住她了。”
古静馨的脸立即红了,叫道:“爹──”
古立德一阵大笑,道:“哈哈,我们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儿,还知道脸红啊。知道脸红就好办……”
古静馨立即打断了父亲,说:“爹,我要去洪江玩。”
古立德一时没明白过来,拿眼看马智琛。他大概是觉得奇怪,刚才还是火星撞地球,怎么一转眼,两人就搞好了,还要跟他一起去洪江了?
马智琛意识到如果不解释,古大人要误会,连忙说:“大人,我过来,是想请几天假,回洪江给我娘过生日。小姐听说我要回洪江,就闹着要去洪江玩。”
古夫人说:“马公子是请假回去给他娘过生日,你跟去gān什么?”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他一个年轻男人,你一个年轻女子,这么跑到人家家里去,像什么话?
古立德不再提这个事,而是问起马智琛的工作。
马智琛说:“所有的办法,我都想过了。到了现在,我是真的觉得我的能力不行,再也没有办法了。”
古立德说:“不。首先,你必须对自己树立信心。其次,你要想清楚一点,一定是你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存在一定的遗漏。”
古静馨听说他们谈采花大盗的案子,又来了兴趣,说:“我听人家说,这个采花大盗,来无影去无踪,会隐身术,是不是真的?”
这个问题,把古立德和马智琛都问住了。如果说,这个人不会隐身术,那么,他在黔阳县城作案那么多起,为什么一直没有人看到?有时候,一个晚上就作案几起。虽说到了晚上,街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可自从出了采花大盗之后,县城加qiáng了晚上巡逻啊。为什么他在县城里走动,如入无人之境?如果他不会隐身术,那么,他到底是怎么隐身作案的?
和古立德说了几句话,马智琛便告辞离开,第二天一早,租了一匹马,往洪江赶。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地上很泥泞,出行的人便少了。马智琛策马飞奔,归心似箭。冷不丁从一棵树后闪出一个人,拦在他的前面。他大吃一惊,连忙拉住缰绳,胯下的马直立而起,除些将前面的人踩倒。
马智琛大叫:“不要命啦?这一下要是踩下去,你还能活吗?”
话说完,他已经看清,竟然是古静馨。
“怎么是你?”马智琛问。
“怎么不能是我?”古静馨说,并且倒打一耙,“你赖皮,昨天说好了带我去洪江的,你却一个人跑。”
马智琛是又惊又喜又怕,说:“你一个大姑娘,我怎么带你去洪江?”
古静馨说:“怎么不能?你怎么去,我就怎么去啊。”
马智琛说:“我的大小姐啊。我是回家,带你一个大姑娘回去,我怎么向我家人说?”
古静馨说:“怎么不能说?我爹不是把我许给你了吗?”
马智琛哭笑不得,你爹那是叫许啊?在公堂之上,他确实说过那话。可是,后来到了你家,他只字都没提啊。难道说,他不是开玩笑吗?再说了,他当时说的时候,你不是坚决反对吗?现在,你又拿这个说事了。
马智琛说:“我的大小姐,就算那是真的,那也要我跟家里说,然后三媒六证。你现在就去我家,算什么事?”
“谁要去你家?”古静馨说,“难道我就不会自己走?”
古静馨说过,返身去了树后。马智琛刚才没注意,现在看到,树后面竟然有一匹马。古静馨走到马前,翻身而上。
马智琛的印象中,南方女人,会骑马的不多。古静馨的年龄应该不大,最多十七八岁吧,上马的动作,竟然如此娴熟,确实让他有了另一种兴趣和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