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áng王一指花蝴蝶,道:“她就是老子要娶的新娘。”
花蝴蝶说:“承忠大哥,你别听他的,他是要抢我去当压寨夫人。”
刘承忠脸色铁青:“我听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听说像大当家的这么迎娶新娘的。”
láng王千人斩哼了一声:“你当然不可能听说。你听说的,都是皇帝老儿那一套,那一套害了整个中国,你还不知醒。老子算是醒了,所以,老子当了土匪。土匪有土匪的规矩,土匪最大的规矩,就是拿所有规矩不当规矩。”
刘承忠冷冷地道:“你们土匪是什么规矩,我不管。我只有一句,就算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要人家愿意。如果花蝴蝶愿意,我一切没话说。她如果不愿意,今天,你就不能带人走。”
láng王说:“如果我一定要带走呢?”
刘承忠道:“那要看我手里的棍子肯不肯。”
朱七刀接着:“跟他废话什么?不如杀了他们,倒简单。”
láng王还真是怕他们动手,一旦动起手来,他怎么办?杀了花蝴蝶?第一,他舍不舍得,是个问题。第二,杀了花蝴蝶,能解决什么事?反倒让对手失去了忌惮。如果不杀花蝴蝶,带着花蝴蝶在身边,却又会碍了自己的手脚。
“你要杀了我,容易。”láng王说,“不过,我野láng帮有七百多兄弟,估计他们会踏平洪江城。”
朱七刀道:“chuī牛,你哪来的七百多兄弟?”
láng王说:“前几天,是没有七百多,不过,从昨天起,就有七百多了。你们打败了飞鹰帮,飞鹰帮几个大头领被你们抓了,一百多兄弟没法生存,投靠了老子野láng帮。”
刘承忠暗自一惊,láng王的话虽然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飞鹰帮遭此大劫,为了报仇,投靠势力更大的野láng帮,是完全可能的。若真是不如此,岂不是剿了飞鹰帮,反而帮了野láng帮?心中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刘承忠道:“就算你有七百土匪,能不能攻进洪江城,还是两说。话分两头,一码归一码。眼下,你三个人,我两个人,你认为结果会如何?”
láng王暗惊,看来这日鬼的是一定要和老子过不去?转而一想,他若真是要过不去,gān吗不动手?看来,他还是担心什么。“老子听说,你们忠义镖局,仁义为先?”
刘承忠说:“我们当然是仁义为先,如果不讲仁义,你早已经变成鬼了,还能在这里说话?”
láng王拱了拱手,道:“既然刘总镖头讲仁义,那我láng王也不能糟蹋了这仁义二字。我答应刘总镖头,只要今天你讲了仁义,老子的野láng帮,日后绝对不劫忠义镖局。”
刘承忠说:“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láng王问:“什么条件?”
刘承忠一指láng王:“你们三个人,可以走,但是,花掌柜必须留下。”
láng王大叫:“她是我的老婆,你把我的老婆留下,这算什么逑仁义?”
刘承忠说:“我不说第二遍。”
láng王只想脱身,哪里还顾得上花蝴蝶?之所以有此一说,一是出于土匪的无赖,二是狡黠。见刘承忠坚持,他也不敢耽误太长时间,便再次一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刘总镖头,我们后会有期。”
刘承忠说:“不送。”
láng王还是不太甘心,又对花蝴蝶说了一番话,他说:“花掌柜,你是老子认定的老婆,就一定是老子的老婆。今天因为出了意外,下次,老子再来接你。你在家给老子好好等着。”然后对两名手下道:“扯呼。”
三名土匪迅速逃走。
刘承忠确实怕有埋伏,也不敢追,叫花蝴蝶快过来。花蝴蝶的身上,先是裹了chuáng单,后来又有绳子绑了,脚能动,上身却缠成了粽子。她跌跌撞撞地跑向刘承忠。刘承忠想帮她解开绳子,发现黑地里根本无法完成这件事。又不敢在此久留,担心生变,先是牵着花蝴蝶走,见花蝴蝶实在走不快,只好抱了她,快速向前走。
花蝴蝶闭上眼睛,喃喃道:“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抱我一次了。”眼眶之中的泪水涌了出来……
※※※ ※※※ ※※※
láng王千人斩夜闯洪江城,杀了两个人,差点抢走花蝴蝶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全城。
前一天,所有洪江人还暗暗松了一口气,第二天听到这个消息,才意识到,野láng帮到底不是飞鹰帮。野láng帮若想进入洪江,若想杀哪个人,简直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洪江商人出了那么多钱,买来的却是这么个结果,一时间人心惶惶,惊恐不定。于是就有人闹着联名向县衙府衙写信,要求加大剿匪力度,保证洪江的安全。仿佛一夜之间,洪江城开始忙着嫁姑娘,只有姑娘到了婚龄已经说定婆家的,也不管是不是大日子,催着男方快点娶了。若是还没有说定婆家,便暗托媒人,也不管什么条件,匆匆就把女儿嫁了。大家心里想法只有一个,养在家里,是huáng花大闺女,一旦土匪进城,还是不是huáng花大闺女,说不定了,那时再想嫁出去,不容易。
此事暂且不表,单说余海风回到家,就等着母亲选定的媒婆上刘家提亲了。
现在,余海风已经明白,父亲说等,等的就是这次剿匪行动,既然第一次剿匪行动完成,提亲的事,自然就应该安排了。然而,余成长和崔玲玲真的谈这件事的时候,又开始犹豫。不为别的,只为两个jì女讨嫖账的事。这件事,整个洪江城,都已经传遍,刘家肯定也知道了。对于此事,刘家到底是什么态度,余家摸不清底。他们担心,这个时候去提亲,若是被拒绝,以后就不好开口了。
夫妻俩商量来商量去,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余家为此事困扰,刘家同样为此事困扰。
那天从江边回来,刘巧巧就病了,醒过来就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又哭。家人无论拿什么话劝她都没用,她不说任何话,也不吃东西,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大圈。刘母急得要死,差不多要在她面前跪下了,她还是不吃不喝不说话。刘母无计可施,不得不拿了条绳子,套在她房间的梁上,说,“看来,你是不想活了。但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不想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先走了,一了百了。”
这一招把刘巧巧吓住了,她只得答应吃饭,但仍然不说话。
刘母说:“我知道,余海风伤透了你的心。你放心,娘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这头亲,我们不开了,娘再帮你找个更好的。”
刘巧巧不说话。
刘母于是和丈夫商量,巧巧大概是想嫁了,不如算了,我们自己主动,便又对女儿说:“这样好了,娘托人去告诉余家,快点托人来提亲。提亲之后,半个月内,娘就把你嫁过去。”
刘巧巧还是不说话,只是哭。
刘承义也拿这个女儿没办法,跑来找大哥商量。
刘承忠说:“海风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秉性是一点问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