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是我。”láng王说。
守夜人说:“你是哪个?”
láng王说:“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洪江的守城队还不正规,如若正规部队,一定会设置口令。双方只要一对口令,彼此就清楚了。可刚建立的守城队,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彼此的问话,只是你哪个我哪个。来来往往几句之后,láng王已经到了守夜人面前。
láng王一把抱住守夜人,喝道:“别叫,如果叫,老子杀逑你。”
守夜人不得不向láng王求饶。láng王问:“现在知道老子是谁了?”
守夜人说:“不敢不敢。”
láng王说:“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现在告诉你guī儿子,老子是野láng帮的大当家láng王千人斩。听逑明白没有?”
一听是千人斩,守夜人顿时全身发抖,求饶说:“好汉饶命。”
“废逑话。”láng王说,“老子如果要你的命,你早就没命了。”
听了这话,守夜人心下稍安,道:“千人斩大人,你要什么?小的身上没钱啊。”
láng王说:“老子要你传句话。你就说,万花楼里的事,是老子gān的。”
守夜人智商不是太高,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问道:“万花楼的事?万花楼的什么事?”
“废逑话,你照老子的话说就是了。”láng王说。
守夜人立即点头:“好好好,我就照大人的话说。”
láng王挥起右手,一掌劈过去,将守夜人打昏,然后沿原路返回,赶到那片树林。两名手下见有人过来,便小声问:“是大当家吗?事情办妥了?”
已经安全出城,láng王再不用担心了,说话也就不小声,他说:“废逑话,老子要办的事,有逑办不成的?她怎么样?”
花蝴蝶知道在劫难逃,说:“大当家的,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láng王千人斩得意地道:“花掌柜别害怕,只要你做老子的压寨夫人,你要天上的月亮,海中龙王的心肝,老子也给你弄逑来。”
花蝴蝶微微叹息一声,说:“既然是要我当压寨夫人,你为什么把我绑着?绑得我手都快断了。”
láng王说:“不绑着你,这黑夜,你跑逑了,老子找谁去?你放心,等到了野láng谷,老子保证不再绑你。”
花蝴蝶说:“láng王大哥,你能不能松了绳子?我保证跟你走。我人都在你这里,我能跑到哪里去?”
láng王说:“别想,老子从不跟人讨价还价。走。”
几个人正要走,花蝴蝶突然大声地喊:“承忠大哥救我!”
此声一出,树林里立即闪出两个黑影。
láng王千人斩叫了一声:“拐逑了,跟来了高手,老子居然没有发现。”口中说话,身子在地上一个翻滚,他想抢到花蝴蝶身边。
棍子闪电一般伸过来,与láng王jiāo战在一起。láng王是进城来偷人的,身上没有带家伙,只能赤手空拳应战。刘承忠手里握着一条棍子,又是一身功夫,自然占了便宜,láng王只得跳跃腾挪,左躲右闪。
láng王的两名手下,处境也好不到哪里。他们虽然是两个对一个,一来手上没有硬家伙,二来,武功确实比对手差得远,完全只有招架之功。
来的人正是忠义镖局总镖头刘承忠和朱七刀。
láng王吃惊不小:这两个人如何来了?看来,自己真是大意了,难道说,小命就要丢在这两个人手上吗?
这事说起来也是无心插柳。洪江的民团,全部归建于汛把总,原来的格局却没有变,仍然是马占山负责守城队,刘承忠负责护城队。这次剿匪行动,古立德亲自确定由白马镖局负责,根本原因在于,白马镖局上次吃了大亏,能给土匪以白马镖局已经不行了的假象。在马占山负责剿匪期间,守城工作,自然就jiāo给了刘承忠。
今天,虽然马占山凯旋了,但刘承忠的守城工作,还没有移jiāo。刘承忠想,既然土匪吃了大亏,搞不好会趁着这个机会前来报复。带兵打仗,越是胜利的时候,越要提高警惕,不能有丝毫松懈。何况,自己明天就要jiāo出守城工作,这最后一晚,无论如何,不能出事。刘承忠把镖师们分了三队,分别在城内各哨卡督查。
láng王控制守夜人的时候,刘承忠和朱七刀正从前面过来。听到说话声,他们只好放慢了脚步。因为离得较远,又不了解láng王是否还带了别人,他们不好现身,只得躲在暗处,小心观察。láng王打昏守夜人后离开,他们于是跟在láng王后面,尾随而来。
两人都是武林高手,又格外小心,一路跟着,láng王竟然没有发现。
láng王没有发现还有一个原因:过分自信。既然已经安全出城,他便不再怕任何人,也就失去了警惕。花蝴蝶之所以能发现刘承忠,说起来,也是一段孽缘使然。
花蝴蝶有一种本事,对气味特别敏感。多年前,她被仇家追杀,命悬一线,被刘承忠救下来。救下时的花蝴蝶,仅仅一息尚存,刘承忠不得不抱着她,骑马奔驰十几里,找到一个熟悉的医生,为她救治。正是那次肢体接触,让她不仅对刘承忠产生了qiáng烈的爱情,而且永远记住了刘承忠的体味。刘承忠在附近出现,恰好又是上风,花蝴蝶因此从空气中闻到了熟悉的体味。第一次,她还不信,以为自己处于绝望之中出现了幻想,第二次又闻到这种体味,她就坚信,刘承忠一定就在附近,她才喊出那句话。
刘承忠原想再看一看,搞清楚除了面前三个人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土匪接应。花蝴蝶一喊,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不得不现身。因为不了解情况,刘承忠和朱七刀也不敢托大,始终保持着警惕,也就留有余地。
láng王意识到,这么打下去,自己和两名手下,很可能葬身于此。他几个翻滚,迅速跳到花蝴蝶身边,站起了身子,举起双手,大声叫道:“等一等,刘总镖头,我有话要说,等说完了再打也不迟。”
他哪里有什么话要说?只不过想喘口气,以便摸清形势,想出应对之策。就像刘承忠担心láng王还有其他伏兵一样,láng王也担心刘承忠身边,不止一个帮手。
刘承忠说:“有什么话,快说。”刘承忠担心,自己这边bī得太急,他会对花蝴蝶不利。
láng王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拖时间,所以说:“刘总镖头果然好身手,令人佩服。不过,刘总镖头,可知我是谁?”
花蝴蝶立即说:“承忠大哥,他是野láng帮的大当家,láng王千人斩。”
刘承忠说:“果然是千人斩,这我就奇怪了。深更半夜的,你到洪江城来gān什么?你手下其他人呢?”
láng王暗想,套老子的话呢,老子才没那么蠢,他说:“我这次来洪江,是来迎亲的,所以,不需要带太多人。”
“迎亲?迎什么亲?”刘承忠问。刘承忠也在判断,láng王的话语中,若是有惊慌迹象,或者准备逃跑的话,那就表明,在这周围,并没有他的人,那么,自己和朱七刀,对付这三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花蝴蝶在láng王的控制范围之内,自己这边只要一动手,他可能在第一时间杀了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