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从来不吃女人吃的东西。保姆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只见文竹端着一盅炖品走了进来,并用眼神示意保姆离开。
保姆走后,文竹少有贤良地把炖品放在朱广田面前。
朱广田不动。
文竹一点不带情绪地说道:“我说你跟自己治什么气啊?晚饭吃那么少……”
朱广田不快道:“我跟我自己治什么气啊?我整个儿就是跟你治气……文竹,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合好散?像现在这个样子你住卧室我住书房,跟离婚又有什么
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不管里面变成了什么样子,外表看上去还是一个家。”
“可我看不出来这个所谓的家有什么实质意义和正常的价值。”
“它的意义和价值就是对于朱贝贝来说这里是一个安全岛。我告诉你朱广田,别以为我离开了你就不能活,我不离婚是为了这个家,这份来之不易的家业,更重
要的是为了贝贝,我劝你给我收敛着点,别bī我bī得太狠!”
“否则你会怎么样?”
“我会一把火把这个家点了,大家都活不成。”文竹平静地说完这句话,悄然
离去。
朱广田在不觉中打了个寒战。
好一会儿,他把那盅材料和做工都堪称jīng良的炖品扫到了地上,这让刚进朱家门的冯苇一不由自主打了立正,然而已经下楼来的文竹不经意道,没事。苇一也就
径自去了贝贝的房间。
可以说,冯苇一是第一个朱家以外的知道朱广田搬回家来住的人。
所以整个晚上,苇一的心思并不在贝贝的功课上,而是他觉得自己务必要跟晓燕好好地谈一谈,检讨自己,与她重归于好。
就目前的情况,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手的原因是,此时的晓燕正是需要一副肩膀
的时候,而他们又是有感情基础的。另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准备明确表示,
他的合同期一满会立刻离开天都不动产公司,从而恢复两个人光明正大的恋爱关系。
这个想法固执地盘旋在他的心头,以至于他当晚就要约见晓燕,只可惜她的手
机不在服务区。
第二天上班时,苇一看见晓燕去开水房,便也拿着杯子尾随其后,还好,开水
房里没有人,苇一看着晓燕接水,说,我想跟你谈一谈。
谈什么?
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
是吗?
你不要做出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你心里并非真的无所谓。
如果你想教训我那就请你滚蛋。
苇一刚想说我当然不是要教训你,而是我想真心实意地向你认错。然而这句话正准备说出来的时候,刘冬突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她并不是来打水的,她说,
怎么这么巧,你们两个人都在。晓燕道,你有什么事吗?刘冬道,有事,而且是好事。你们两个人全部高升了。晓燕说我觉得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说完准备离去。
刘冬说道,你整天黑口黑面的,谁又敢跟你开玩笑。我这个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苇一提升为总经理助理,晓燕你接替梅经理的位置。
苇一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那梅经理呢?
刘冬说,梅经理调到游艇开发部。
苇一走后,刘冬对晓燕说道,虽说挨了一巴掌,可是提了销售部经理,真不错。
怎么就没人打我一巴掌呢?
晓燕斜了刘冬一眼,道,你还会不会说人话?
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嘛?
对个屁。
有本事你就别当销售部经理。
我为什么不当?由着你们看我的笑话不成?
刘冬叹道,晓燕你是越来越刻薄了。
下午3点钟,一切如刘冬所说,梅经理在会上传达了公司人员变动的文件。
苇一心想,看来他与晓燕的谈话只能无限期延后了,因为他与晓燕同时升了职,应该在这种时候离开公司?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看来,他们各自也只能维
持现状,好自为之了。
(四十五)
仲夏的北京依旧是天大地大,人多物博,外加一个少有的闷热。
楚霖的美容院依旧也是顺风顺水地开着,这个晚上,楚霖又被女友们约到一家
新开张的私家菜馆吃饭。
陡然间,楚霖的目光停留在餐厅的门口不动了。
原来,她无意间看到了柯浩雄,这一看倒不打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浩雄不知是不是涅之后的重生,他看上去只是比从前清瘦了一些,但是身体和
jīng神状态都非常好,完全没有一点生过大病的影子。他随意地穿着白衬衣,蓝西裤,和几个看上去同样是成功的男士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包房。
不知为何,楚霖的心一下子就被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她直觉浩雄今非昔比了,
而她自己,有可能放掉的是一条大鱼。
楚霖在座位上再也坐不住了,她借故上厕所去了包房区,在浩雄他们的包房外
等待了片刻,终于在一个黑衣服领班嘴里得知,这个房间是jīng卫证券有限公司预订
的。
有了这一线索,剩下的问题就好办了,仅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楚霖就搞清楚了浩雄和这家证券公司的现状。情况只跟她自己分析得一模一样,浩雄不仅发了,
而且犹如一只潜力无限的股票,直冲云天。
的确,浩雄自遵义离开北京之后,他的身体一直恢复得不错,尽管他在第一批内退人员名单里,但这难说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没有退路,在几个朋友的相邀下进
入证券业他也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而且,大概是他适合gān这一行吧,不仅很快上手,而且如有神助,以至于jīng卫公司很快成为圈内公认的黑马。
楚霖历来是个行动派,当年她发现浩雄在经济大cháo中不会有什么起色,便认识了另外一个有钱的男人,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离了婚,投入了他人的怀抱。现在前任
老公起死回生,她也就没有必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周末的晚上,楚霖来到了她的故居——也就是她曾经与浩雄相守的旧巢。
果然,浩雄在家里吃面条,他的生活依旧是简单、朴素的,同时家里没有外人,
也没有女人的气息,这让突然而至的楚霖在暗中松了一口气。
楚霖诚恳道:“浩雄,你生病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没空,但是心里挂着的也就是
这一件事,现在看到你恢复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浩雄道:“我没事,你忙你的吧。”
楚霖说:“你最近还好吗?”
浩雄问道:“你呢?你现在怎么样?跟那个人结婚了吧?”
“恰恰相反,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呀?”
“他不想结婚,只想这么混着,那我也就不奉陪了。”
“可他给你买了房子和车,也算是言而有信。”
“我们不提他好不好?浩雄,明天你有空吗?我们一块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