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算了吧,你来看我,我很感激,就这么着吧。”
“你的时间不至于那么金贵吧,我也无非是想叙叙旧。”
临走时,楚霖不由分说地说了一家饭馆的名称,并铁定第二天中午不见不散。
浩雄没有办法,第二天也只好赴约,这一顿饭吃得挺装腔作势的。
(四十六)
此后的一段时间,楚霖有事没事都要约浩雄出来喝茶吃饭,浩雄烦不过,手提
电话常常关机,居然下决心搬了住处,新地址也没有告诉楚霖,所以楚霖想与浩雄
联系的渠道就只剩往公司打电话这一条单线了,还常常是找不着人。
一天,楚霖又把电话打过去,jīng卫证券公司的人说浩雄不在,经不住楚霖的反
复盘问,那人告诉她浩雄去了南方。
这个信息一下子提醒了楚霖,她的记忆复苏了,复苏的记忆里出现了夏遵义这
个人,这个当年被她轻易打败的女人,现又一次成为她的敌手,命运的年轮真是太
神秘了,楚霖以一个女人的先知先觉准确地感觉到目前浩雄的心上人是谁,也许他
自己都不会承认,但不会错的,就是这么回事。
每一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天使。
下午,楚霖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到智雄的佩恩公司,终于找到了智雄。
她说:“智雄,我是楚霖。”
显然智雄一时没想起她是谁,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起
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浩雄是不是过去了?”
“对,他来融资,顺便看看我们,昨天飞厦门了。”
“我看不是顺便是专程吧。”
“专程来看我也没错啊……”
“别自作多情了,我看他是专程去看他的老情人的。”
“他的老情人在南方,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我倒有好奇心了,他的老情人是谁?”
“夏遵义。”
智雄一下子愣住了,楚霖那头收了线,他还拿着电话一动不动。
闷了一刻钟,智雄真是即刻想打电话到血站将此事问个明白,可是他毕竟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程度,遵义的工作是出不得一点差错的,这件事只能晚上回家关上
房门理论。
下班之后,智雄回到家,等了半天,只有柯梭从学校放学回来,还是柯俊提醒他,妈妈晚上值班。智雄一拍脑门,这才从冰箱拿出食品,随便凑合一顿,柯俊是
个好打发的孩子,进了她的房间做作业。智雄继续发愣,似乎又想起什么,便到卧室翻遵义的抽屉,以往他们的抽屉都不上锁,但谁也不动谁的东西,今天是个例外。
遵义的抽屉里有几封以前浩雄从北京寄来的信,看上去都是些流水账,没有什
么特别,可是一想到他们曾经有过的恋情,智雄的感觉就有些异样。
这个晚上,智雄时梦时醒。
早上,柯梭上学去了,智雄也没有急着去上班,直等到遵义下班,他要证实一
下这件事的真伪。
谈话是相当平静的,智雄问遵义可有此事?
显然,遵义觉得颇为意外,反问道,是谁跟你提起这事的?
那你就别问了,有没有吧?
有。
多长时间?
三年。
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
一直想跟你说……
可你没跟我说。
我是有些顾虑……如果是其他什么人或许还好些,他是你哥哥,你们今后还要
相处,我怕你会觉得别扭。
这样由别人告诉我你觉得不别扭吗?
我还是想知道是谁跟你提起这件事的。
这重要吗?我看重要的是事情的真相。
智雄,你真的这么在意这件事吗?那就让我亲口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就是我跟
浩雄早就结束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纠葛。
是吗?
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诚实。
说完这句话,智雄便上班去了。
(四十七)
智雄发现这件事情就像感冒一样,虽不至于危及生命但仍让他感到周身不适。智雄是这样想的,如果真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遵义为什么迟迟不肯跟她说呢?显
然这是一个触动她心灵的话题,而且感情这种事是最说不准深浅的,他们之间发生
过什么?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这个问题不着边际但却滋扰着智雄的心。
这时,楚霖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说,怎么样?真相大白了吧?
请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不敢往深里琢磨这件事了?那我还是得告诉你,她到北京来的时候专门找过
我,谈起她对浩雄的感情,她流下了眼泪……
不等楚霖说完,智雄挂断了电话。
家庭中的冷战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以前没有养成争吵的习惯,这一次也不会大
吵大闹,只是智雄每天下班后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倒头便睡。
这段时间,智雄找得最多的人便是商晓燕,只有她会玩也懂得玩,好几次泡吧泡到半夜三更,晓燕便问智雄出了什么事?智雄说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哇。商晓
燕说那天我一见到你,你满脸都写着出事了,还说没有。智雄当然不愿意跟晓燕提自己的事,他其实是个爱面子又小心眼的男人,决不肯把自己的弱处bào露给别人,
何况是冰雪聪明的晓燕,那还不笑话死他。
不过他们已经是老熟人了,而且此时的情感世界又颇为相似,都是在自己的至爱那里没有得到他们坚信的那一份东西,所以他们的情绪相当配合,渐渐视对方是
自己的jīng神支柱,开始产生情感方面的依赖。
一天,智雄下班后走出办公大楼,每当这一时刻他因为不想回家便感到颇为茫
然,他掏出手机,刚要给晓燕打电话,却发现夏夕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智雄把手机放回兜里,夏夕非常严肃地对他说,我想跟你谈一谈。
他们在离佩恩公司不远处的一间咖啡厅坐了下来,夏夕开门见山地说:“智雄,
昨晚遵义在我那里哭了一晚上,你知道她是很爱你的,而且那件事是我叫她不要对
你说……”
“你也知道这件事?那还有谁不知道?是不是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智雄,你听我说嘛。”
“还有什么可说的,普天下也只有我这个傻小子会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北京去幽
会。”
夏夕一下子就火了,夏夕说:“智雄,你这么说话对遵义公平吗?浩雄做手术,
是你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去不了遵义才去的,她照顾你哥哥,又怎么可能不周到不尽
心呢?你现在却怀疑他们是旧情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