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变故还有打击,搞得苗雨兰生活全乱了套。权力没了,辉煌没了,女儿的婚姻眼看也没了。从山上下来,苗雨兰就知道,女儿跟秦雨,怕是再也难回到恩恩爱爱的那一天,离婚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不过秦雨暂时还没有胆量提出来。当然,她也不是没有防范,山上跟秦雨争吵完,她将目光突然对在常健身上,这一对,便让苗雨兰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下山时,她执意让常健送她。常健当然求之不得。对这个来自穷困山区的硕士生,苗雨兰再是了解不过。人都是有软肋的,抓住了人的软肋就等于抓住了事物的核心,摆布起来就容易得多。想想当年,苗雨兰不就是先别人一步抓住许多人的软肋,不然,能有今天?
别怪苗雨兰心狠,她就一个女儿,这辈子如果女儿活不好,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下山路上,她已布好一盘棋,对常健,也一改往日的冷威和严肃,变得和蔼可亲,左一个小健右一个小健,叫得那个亲,好像常健已经成了一家人。常健那个兴奋,能让主任如此关爱,是他做梦都想着的。常健不小了,下个月是他三十岁生日,可目前他要啥没啥。要老婆,没。要家,没。要事业,更没。常健做梦都想出人头地,都想超过秦雨,为此他在单位就跟哈巴狗一样,见谁都摇头摆尾,欢快地叫。可如今,一个没有根基没有靠山的人,想出人头地真是太难。常健渴望机会,渴望生命中出现奇迹。苗雨兰突然对他亲切备至,常健真是受宠若惊,一路兴奋的,简直想唱歌。
第32章
苗雨兰追到水库,是找亲家母楚雅兴师问罪。苗雨兰搞不清秦雨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大,依她对秦雨的了解,就算她家小涵gān出多大事来,把天捅个窟窿,秦雨也不敢把小涵怎样,顶多耍耍性子,过不了几日,就又臣服在小涵的温柔裙下。对付男人,她家小涵还是很有办法的,这点苗雨兰很是自信。可秦雨这次表现太反常,令苗雨兰束手无策,小涵更是无计可施,只能以更大更坏的放纵来报复。报复是很怕人的,每每看到小涵喝得酩酊大醉,冲她撒气,或是躲在自己房里不出来,将门关得死死的,苗雨兰那颗心就紧张得要跳出来。她把常健带到山下,跟他说:“最近小涵心情不好,你别上班了,拿出点时间多陪陪她,也算帮我一个忙吧。我就这一个女儿,她不高兴,我这心就晴不起来。”常健马上说出一大堆保证的话,然后钻进吴若涵屋里半天不出来。
说来也是天意,常健跟小涵竟是一拍即合,两人很快打成一片。吴若涵哭丧着的脸上破天荒有了笑,好久不见怎么打扮的她,突然对自己的穿着重视起来,这天还去了趟jīng品店,抱回一堆衣服,又到美发店做了个新发型。自从上次跟秦雨闹过后,吴若涵便不回自己跟秦雨的家,住在苗雨兰这边。苗雨兰也不敢让女儿单独住,万一出事咋办啊。但女儿跟她住一起总是吵架,以前娘俩有说不完的贴心话,自打出事后,娘俩倒像是仇人,尤其吴若涵,成天在家里冷着脸,稍不顺心就拍桌子砸板凳,三句不是好话,就跟苗雨兰对着gān了。
常健这小子,真是个活宝,不知使了啥魔法,竟把女儿脸上的乌云给扫了。苗雨兰发现,女儿失去的笑声回来了,冷了几个月的脸也舒展开,跟她也开始有话说了,偶尔还要跑她面前撒个娇卖个乖。好,好,苗雨兰一边打量常健,一边心里乐。这天晚上,女儿跟常健出去很晚才回来,女儿是喝了点酒,常健也染了酒,但不多,相比前段日子,女儿算是“规矩”多了。一来就扑向她,狠狠亲了几口,说:“妈,谢谢你啊,我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今天跟常健哥去huáng河边,他还叫了好几个同学。妈,我心里不堵了,真不堵了。明天起,我要做回我自己,我要做给某个人看!”
苗雨兰心一动,知道女儿说的某个人是谁,紧紧搂着女儿:“开心就好,妈最担心你了,只要你开心,妈做什么都成。”
“谢谢妈,我去冲澡啦。”
往常这个时候,常健会知趣地告辞,说一堆谦虚话,替苗雨兰杯子里加满水,说一声我走了,就默然离开苗雨兰家的。这天常健没走,学往常那样,拿过苗雨兰杯子,盛满水,又将家里两个垃圾桶倒了,回来坐在苗雨兰对面。苗雨兰没话找话说:“常健啊,这几天累着你了,我这女儿,真是惯坏了。”
“哪啊,主任您千万别这么说,小涵挺优秀的,知识面广,见识又多,跟她在一起,我开阔了不少眼界呢。”
“你真这么想?”
“是啊,我们整天在流域,眼界狭窄,新鲜事一件也听不到,跟小涵这几天,我天天有长进。”
苗雨兰哦了一声,闭起眼,不知道是感激常健还是对常健有了新的想法。这时候卫生间响来女儿的声音:“常健,把我chuáng头那瓶洗发水拿来。”苗雨兰刚要起身去拿,看见常健已经有了动作,就说:“拿给她吧,我有点累。”常健应了一声,拿去了。苗雨兰似乎有点难为情,看见女儿从卫生间伸出一条细长的胳膊,小半个身子都出来了,白晃晃的耀眼,慌忙闭上眼。等常健重新坐下,苗雨兰的心就怦怦跳个不停,好像自己在常健面前做了什么脸红的事。
女儿很快洗完,披着浴巾出来了,一见女儿近乎半luǒ着身子,硕大的rǔ房有一半luǒ在浴巾外,雪白的大腿夸张地散发出女人的性感与诱惑。苗雨兰好不紧张,本想斥责一声,让她穿好了再出来,话在嘴边却又没说出来,只是哀怨地看了女儿一起,起身,跟常健说:“你们聊吧,我去书房。”
到了书房,苗雨兰的心跳得比刚才更猛,好像自己做了啥丑事,脸红耳烧,忐忑极了。女儿她咋能这样,不该啊,怎么着也该有羞耻,有……唉,都是bī的,秦雨,是你bī她这样做,我家小涵以前不这样,是懂廉耻的。苗雨兰心里七上八下,既悲哀又无助,既替女儿害臊又替女儿担忧。坐下,起来,又坐下,再站起,烦、乱、热,浑身是汗。可那双耳朵却像是邪了门似的,拼命要往门边挤,想听外面说什么。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呢,苗雨兰一下子又为自己脸红起来。从外面听女儿跟常健倒是谈得很好,也谈得正常,不时响起女儿咯咯的笑声,她担心或是暗暗期待的事并没发生。过了好久,苗雨兰像是平静下来,心里不那么急不那么乱了,开始为女儿的以后着想。是啊,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哪个母亲不为女儿的未来担忧。常健虽说出生在农村,虽说许多方面不及秦雨,可人家毕竟没结过婚,怕是对象都没处过呢。这点上讲,是自己有点亏人家。可常健的心思苗雨兰最懂,好歹给他当了几年领导,看的、听的、平日观察的,综合起来,苗雨兰就觉得常健是不会嫌弃小涵的。一个农家孩子,他嫌弃什么!如果不是小涵变成现在这样,他常健哪有机会,哪有资格?这样一想,苗雨兰的信心又渐渐恢复起来,胆子也大了许多。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跟秦雨那小子也是过不长的,与其让人家甩了不如自己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