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哥哥jiāo给我来照料,你回美国治疗就行了。"
安莫看着血色一点一点从她的脸上褪去。
暗处的手指没有痕迹的摩娑着她的那几根误落在手背上的长发。
"我们会尽快为他找到合适的医生。"
"为他进行手术,你也可以同时不耽误治疗,这样一来岂不两全?"
她寒着脸,动也不动。
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安莫不由地想,是不是已经可以了,她应该是没有理由不答应。
"我--------们?"
终于,坐在沙发上的她开口了。
一个疑问句丢给了他。
换他愣了愣。
她慢慢地,警惕又严厉地把头转向了他。
这个自称是她爱人弟弟的男子。
"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
关键的是他背后的策划者是谁?
安莫佩服地笑了笑,重新审视她。
自己刚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这女子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虽然隐藏在朴素之下,可是某些地方的确高人一等。
他决定坦诚布公。
"安家的孩子,都被一个人收养了。"
姚晚几乎是诅咒着闭上了眼睛。
这个名字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们?
她沉默不语地站了起来,把桌上的茶杯放到了托盘上走到了洗碗槽旁,将水通通都倒了进去。
"姚小姐,你的答案是----?"
"回去。"
她把背影作为一种抗议。
"请你回去告诉他,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不会把安平jiāo给他的。"
她先前端着茶的样子,像是正统的大家闺秀。
她现在的坚毅又比任何一个将军都有威慑力。
安莫眯起了眼,走到了她的身后。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
洗涤着杯具的手停了下来,只有哗哗的水流声。
"你真的可以吗?"
她的腰很细,手臂到肩膀有一段很蜿蜒的曲线。
他让人不能察觉地把头微微一低,用鼻子凑在她的颈间,吸了一口气。
"恐怕,你的力量是不够的。"
关紧了龙头,她冷冰冰地说道。
"那就不用你来费心了。"
"还有----。"
她说着退避了些,戒备的眼睛望着他的脸。
"我不喜欢有人靠我太近。"
这种距离只有安平可以。
他笑了,绅士般抬起手一步一步地往后靠。
"对不起,请原谅。"
"不过,你很漂亮,姚小姐。"
她的脸骤然板了下来,这无异于高级调戏。
体面,但无礼。非常的不尊重。
姚完走到了门边,把门开得很大。
"请慢走,恕不奉陪。"
把烟丢在了地上,看着黑暗中那已经被锁上的门扉。
安莫不由地笑了起来。
今天吃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逐客令。
恐怕她以后都不会愿意见到自己了。
那个恍惚痴迷,又义正词严的姚晚。
真的------很漂亮。
可惜啊……
他发动了引擎,头顶上的反光镜里是自己的无奈笑容。
心被人收了。
第 23 章
忍不住要打一个哈欠。
好无聊的学术jiāo流会啊,要不是这次有几位让他仰慕已久的医生来参加,他才不受这份洋罪呢。
"刘博士,你对颅外无疤手术是怎么看的?"
受不了,他翻了翻白眼。
拜托,术业是要有专攻,但也用不着这么不没完没了的啊。
一个上午了还没谈够啊?!
"对了,今天的午饭在哪儿吃?"
牛头不对马嘴。
金丝边眼镜的年轻大夫,傻愣愣的。
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没有安排吗?那我去外面吃好了。"
附近好像有家川菜馆。
去那里饱饱口福好了。
留下那个同行的大夫扬长而去。
到底是国际型的综合大医院,设施和jiāo通gān道分布合理又美观。
电梯设在了通透的大玻璃窗旁,阳光透了进来。
他无聊又不耐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按着下降键。
电梯还是没有到十五楼,就像故意考验他饥饿的胃,一层又一层,停个没完。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捂住嘴放松地伸伸腰,累死了好想睡。
终于等到那'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开了。
他放在嘴上的手却拿不下来了。
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浅蓝色针织衫,白色条纹裙的女子。
拄着手杖慢慢的走开。
没有留意到在电梯门口那个惊诧注视着自己的人。
"姚晚?!!"
他飞奔上前拉住了她。
这绝对不是他眼花了吧。
被人在异地突然叫出名字的她,顿时回过神,惊诧地看着他。
"姚晚。"
他晃着洁白的牙,笑地十分开心。
"你是……?"
她眨动着眼睛,似乎在记忆里努力搜寻他的名字和影像。
"我是刘勉。"
"我们见过三次,你都不记得了吗?"
他狂热的兴奋中有点苦涩,三次,她没有一次记得他叫什么。
"哦。"
她恍然大悟。
很抱歉地对他微笑。
"你帮了我们家很多次,我都一直没有机会来好好的谢谢你呢。"
"改天我们全家一定要好好的酬谢你。"
听到这话,他像个大孩子一样,雀跃地牵住她的手。
"那拣日不如撞日,我请你吃饭吧。"
姚晚是不喜欢和自己太熟的人对自己过于的亲热,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对这个仅仅几面之缘的医生,没有一点陌生感。没有一点排斥。
他突如其来的邀请和直接的碰触也没有让她不快。
只是,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
"今天?"
今天她可还有事呢。
刚刚办完住院证,有些病房里需要的东西还要购置呢。
"你……你没空啊?"
看见她脸上的犹豫,刘勉失望地放开了她的手。
真是人头猪脑!他暗骂自己。
就不会一点迂回战术,这么突兀,人家肯定被他吓坏了,那里还敢答应。
姚晚看他懊恼的样子,轻轻一笑。
中午十二点。
她看了看表,还有几个小时。
三点,她请的看护才回去。
吃饭时间应该是够了。
"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等我买完东西,由我作东请你一顿,好吗?"
最后选了一家日式料理。
虽然有违想尝川菜的初衷,但他可不想在她的面前被辣的流泪不止,没有形象。
思来想去,还是日本菜比较安全。
于是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姚晚惬意地笑着环顾四周的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