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以为。我肯定。既然死亡都没有把他抢走,那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妨碍我留住他。"
她挥开试图接近自己的手,该死的痞子,如此轻薄。
"请你放尊重,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呵……"
好用力啊,看来已经是让她气的不轻了。
安莫微笑着走到沙法旁,把带来的一束玫瑰捧到了她的面前。
"不管怎么样,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哥哥的事归公事。"
"而你是我的私事。"
姚晚简直是要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吓住了。
这个人的行为模式真的是让她咋舌。
前一刻,他们还在对峙,现在他却送花?
"上次,你因为我打碎了的花,所以我新买了一束来赔你。"
她冷着脸,看也不看。
没有收下。
他也不生气,反而绕到她的后面找到了医院桌架上的花瓶,自己插了起来。
"姚小……不,姚晚。"
插完花束后的安莫转过身。
"我很中意你。"
"我想追求你。"
姚晚总算是明白他的用意了,她嗤笑了一声,睨着他。
"安先生。"
"你的自我感觉,和你的脸皮都让我惊讶。"
同样相象的脸却不能给她同样的震撼和悸动,因为里面放着不同的灵魂。
第 24 章
长长的过道里,手术室外的红灯依然亮着。
从贩卖机里拿出一罐咖啡,他递给了不停地向手术里张望的她。
"不用太担心,我老师在脑外科上的手术是十拿九稳的。"
姚晚用手接过那罐温热的咖啡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冰冷。
"谢谢。"
她有点虚弱地捧着咖啡,望着光亮洁白的地砖发呆。
他顺势在她的身旁坐下,看着她苍白的面色,隐动着紧张和焦灼。
"姚晚,这个手术很长,而且做完了他就得转去无菌重症病房。"
"你不可能一下子就见到他的。"
刘勉暗叹一口气,从她的手里把咖啡拿了过来,揭开了板启。
"你先去睡一会儿吧。姚晚,你太累了。"
从接到正式手术日期到今天,她差不多有两天没有合眼了,现在她的眼里充满了血丝。
qiáng撑着jīng神的样子,几乎快要疲软地倒下去。
"就算现在你坐在这里也帮不了他什么的。"
他重新把开了口的拉罐放进她的手里。
对于刘勉的好言相劝,她感激地笑了笑。
"我知道。我再等等。"
除了坐在这里能让她心安,其它地方都叫她心神不宁。
想到这里,她又反she性地朝里那个方向看了看。
自嘲着微笑的刘勉,双手jiāo十放在膝上。
漫she光晕的医院白色灯,无论怎么qiáng烈的光亮,都不会产生yīn影。
可是他怎么觉得自己头顶上被一片黑暗笼罩?
人生因为出场的先后不一,所以结局大相径廷。
她的生命里没有他的位置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术外静默的如同刑场。
'叭嗒''叭嗒'。
突然有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头上绑着一个小小的洋葱辫不知从那儿跑了来。
安静的走廊上回响着她的皮鞋击打地面的声音。
一断一续,她才刚会自己走路不久。
只见手术外的两个大人同时看向了她。
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停下了脚步。
停在了我的面前。
红扑扑的小脸上是一种好奇的神态。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对她微笑,可是她突然冲我乐呵呵地一笑。
嘹亮又甜甜地叫我。
"姐--姐。"
奶声奶气,娇嫩可爱。
我紧张了一个上午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
"你妈妈呢?"
我摸着稚嫩娇弱的小脸问,一个孩子怎么会在医院里随便的跑动却没有大人跟着?
她还是笑,虎虎地像是要努力地从自己的小兜里掏出些什么来。
却没有理会我的问题。
"这是谁的孩子,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呢?"
我身旁坐着的刘勉也忍不住要好奇地一问。
终于是找到什么了,她开心地用小手晃动着我。
"姐姐,姐姐。"
"吃糖。"
透明的塑料薄膜下是一颗huáng色的硬糖。
水果糖。
楼梯的转角有一个焦急的女声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小女孩把那糖匆匆放到了我的掌心,循声而去。
那透明的糖果被留了下来。
"是什么味道的?"
他把手撑在脑后,闭着眼睛。
手术还有一小时就要结束了。
出神发呆的我不由一愣,费解地看了看身边的刘勉。
"那糖。"
他解释。
我回应过来,松开手,里面有一个huáng色的小糖躺在那里。
"我没有吃。"
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你不喜欢吃糖?"
"我喜欢吃。"
我只是舍不得吃这一颗。
"你喜欢吃菠箩味的糖吗?"
"喜欢。"
"你喜欢吃草莓味的糖吗?"
"喜欢。"
"你喜欢吃芒果味的糖吗?"
他似乎对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有了一种执念。
继续问我。
我蹙眉,困惑,却同时回答。
"喜欢。"
"那---你喜欢……爱他吗?"
为什么要这么样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虽然没有问过他们两人的关系,虽然除非是瞎子才不明白她所做的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可是,让我问出来吧,你清清楚楚地回答,让我死心。
我想我很惊讶。
可是我不明白自己又为什么那么平静。
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但他的拳头捏得很紧。
"不。"
我轻吐一字。
窗外天色将央。
手术历时十小时。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在一面大大的厚玻璃幕墙的后面。
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躺在白色的chuáng上。有一堆人在他的身边忙来忙去。
簇拥之中,我看不出什么端倪。
也没有人想起告诉我结果。
我们分别了如此之久,有种晕旋的感觉漫了上来。
是什么呢?接下去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主治医生,那个外国老头不无得意地用一长串一长串蹩扭的英文对我说着话。
我很努力地往玻璃里看他,也很努力地听另一个人说话。
"非常幸运。"
"十分成功。"
只需要明白这两句话就够了。
我按捺不住地拥抱了那个喋喋不休的老头。
他眉开眼笑拍了拍我的背。
手术成功了。
我想那应该可以转化为这个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