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公子……”曹丕低声喊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司马懿厉声道,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这让远处的人群又一阵骚动。他揪住曹丕的头发,俯下身子一脸恶容道:“因为你这个蠢货,我们的计划,要被迫提前了。”
“计划提前?”曹丕眼神一闪,他一直以为,刘平和司马懿的出现,只是为了把自己救出来。
“是的。现在不动手,就再没机会了。如今时机并不成熟,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都要算到你的账上。”
司马懿冷冷地说道,曹丕羞愧地低下头,暗暗咬住嘴唇,被自己所倾慕的人这么说,心里可实在是不好受。曹丕这一路上问过自己,自己是否做错了。最后的结论是,是错的,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司马懿忽然脑袋微侧,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他脖子飞速转到另外一边,发现远处有一队士兵在快速接近,唇边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他松开曹丕的头发,拍拍他的肩膀道:“要照顾好自己。”然后抬起了右臂,直指天空。
曹丕迷惑不解地望向司马懿。在下一个瞬间,一阵熟悉的破空之声刺入曹丕的耳膜,然后血花四溅。司马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胸口多了一支乌黑的弩箭。
“啊啊啊……”曹丕逐渐被淡忘的噩梦一瞬间被激活了,他惊恐地大叫起来,整个人瘫倒在地,头疼欲裂。这she向司马懿的一箭,击溃了他苦心堆垒的心防之堤,愧疚、激动、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恐惧以及宛城秘辛带给的震惊一股脑儿涌入心中,撕扯着他的神智。
这时候,又有数支弩箭擦着曹丕的头皮飞过,钉在了他身后的几名卫士的咽喉上。恰好在这时候,那一队士兵抵达了现场,他们立刻判断出来,那些弩箭是从那群士子身后发出来的。
卢毓、柳毅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变惊呆了,傻傻站在原地没动。一直到那队士兵抽出刀扑过来,才声嘶力竭地对同伴喊道:“快!快离开邺城!”
邺城卫前的混乱,一下子失去了控制。
甄俨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他从gān草堆里爬起来,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还带着馨香的气味。
甄俨没想到,貂蝉会去而复返。两个人本来只是闲谈了一个多时辰,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谈着谈着就滚到了这间偏僻柴房的gān草堆上。甄俨隐忍已久的欲望终于彻底爆发,他气喘吁吁地把貂蝉扑倒在地,拉扯着她的衣服。貂蝉欲迎还拒,双臂试图推拒着甄俨,换来的却是更为粗bào的动作。貂蝉轻轻叫了一声,跌入到草堆深处,随即被男人的身躯死死压住。
接下来的事情,甄俨怎么努力都想不清细节了。他只觉得貂蝉就像是一团海中的旋涡,把他这个溺水者拼命扯向海底,让他的脑中一片混沌。那是一种极混乱却又极畅快的体验,恍如羽化登仙一般。
等到甄俨恢复清醒以后,他发现貂蝉已经离开了,旁边的草堆被压成一个曼妙的人形。他理解地笑了笑,毕竟她是那名书生的侍妾,跟邺城的将军偷情,这种事是绝不能公开的。
甄俨依依不舍地抓起一把gān草,放在鼻下闻了闻,想把貂蝉肌肤的香气记下来。他穿好衣服,觉得双腿有点软,要努力一下才站得住。他依稀记得,大概在她的身体里喷she了四次,以前可从来没试过如此疯狂。这女人的身体有一种销魂蚀骨的魅力,他之前积累的压力全都释放一空,整个人jīng神焕发。
他走出柴房,回到袁府前面,却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以前这里都是满布卫兵,每一个位置他都记得很清楚。可现在却空无一人。甄俨有些心惊,他围着袁府转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一名部下守在正门的旁边。
“人都跑哪里去了?”甄俨一边束好腰带,一边气急败坏地问。
部下一愣:“不是您下了命令,让所有人都去邺城卫那里集合平乱吗?”
“什么?邺城卫?平乱?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甄俨有点急了。
“刚才貂蝉姑娘……不是……呃……”部属有点尴尬地比了个手势,“……不是跟您去了那边么?然后她出来,说您有点累要休息一下,给了我们一个腰牌,让我们去那边集合平乱。”
甄俨一摸腰间挂钩,果然空dàngdàng的,校尉用腰牌被貂蝉给取走了。他揪住部下的衣领怒吼道:“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的话给骗了!”
“还不是因为您才跟人家……”部下还想辩解,但看到甄俨气急败坏的表情,知趣地把嘴闭上了。
甄俨松开部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尽快把他们调回来。邺城卫是审配的势力范围,他们这支队伍却是归田丰管的,两边本来就有抵牾,若是处理不好,搞不好会惹出大乱子。他心急火燎地转过身去,打算赶到邺城卫去解释一下。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袁府,眉头一皱。
审配拿起案几上的几封文书,细细地读起来。他手边摊着一张地图,不时低头查阅一下。这是来自于官渡的最新战报,经过此前的一系列试探,现在袁、曹二军正式开始了以官渡为界的对峙。袁绍的弓手不断给曹军造成大麻烦,曹军也针锋相对地使用了霹雳车。不过总体来说,袁军占优势。
“前线局势还算不错,为何主公这么急着让许攸南下呢……”审配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许攸和他同属南阳派系,但这个人利欲熏心,不为审配所喜。此前许攸因为触怒袁绍而被软禁,现在袁绍回心转意,一定有什么原因。
他不会天真地认为袁绍真的会请教许攸什么计策。袁绍军中最不缺的,就是谋士和计策。他仔细研读这些战报,希望能看出端倪。
“哗啦”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审荣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连声道:“叔父,不好了!不好了!”
审配眉头一皱,他不喜欢思考的时候被打扰。他一捋胡髯:“荣儿,要镇之以静,邺城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你这等惊慌。”
“仲达……仲达被she杀了!”
饶是以审配的沉静,手腕也是一颤。他起身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审荣结结巴巴,把刚才在邺城卫前发生的混乱说了一遍。可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得颠三倒四,含混不清。
审配反复问了几遍,才大概弄明白怎么回事。他背起手来,问现在局势如何。审荣回答说现在混乱在逐渐扩大,非冀州籍的士子们带着大批家奴满城乱跑,整个邺城都乱套了。因为缺乏统一调度,军队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
“叔父!这明显就是那些外州人的yīn谋,she死仲达的也是他们!您可得做出决断啊!”审荣激动地嚷道。
“不要吵!”审配严厉地喝止了他,“辛佐治呢?他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辛毗也跑进屋来。他显然也得到了邺城大乱的消息,连衣袍都没穿好就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