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放下行李就扑了过来。这场战斗没有过多的言语,有的只是野shòu般的嘶吼声、洒落的汗水和迸出的鲜血。
鲁炎和邓久光也被吸引过来看,再次进场训练的乌云和崔婕也停下了路过的脚步。
这真是一场鏖战。大家都看出来,张冲有的只是一身蛮力,柳小山用的可是招数和经验。不一会儿,张冲就被打得满脸是血。
躲在一旁的蒋小鱼看不下去了,大叫着让张冲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投降再说。
张冲像是没听见似的,一次次又一次从地上爬起发动攻击,直到被打得再也动弹不得。
所有的人都被这个男人打斗之势惊呆了,尤其是乌云,她震撼地看着将近半昏迷的张冲,想上前去,被崔婕轻轻拉住。
张冲手指动了一动,撑在地上,勉qiáng站了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却依旧保持着直立的姿态。
本来已经准备离去的柳小山,惊讶地看着面前这条汉子,又摆出了接招的姿势。
蒋小鱼忙劝阻:“师傅,可别赶尽杀绝啊,你要是给他打出个三长两短,再好的材料都废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蒋小鱼你给我记住了,不管你的对手是谁,只要他站着,面向着你,你就必须尊重他,不管你手中攥着半分力气还是十二分的力气,必须全都给我打出去!”柳小山扭头训斥道。
说罢,再度扑向张冲。张冲面对他的攻势,没有抵抗,反而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师傅,你……你收下我吧,我以后跟你练!”张冲一抱拳头,表示彻底服了。
柳小山搀扶起张冲:“你是新兵我是老兵,教你是天经地义,咱部队不兴这一套!”
张冲勉qiáng起身站稳,对着柳小山敬了一个军礼。
自此后,张冲也成了“硬骨头队”的一员。尽管蒋小鱼依旧没多大长进,但是有了张冲,至少在拉歌上,气势先就压倒了“铁血队”。张冲的确也很争气,很快把流动红旗都给柳小山夺回来了。
柳小山指挥着蒋小鱼往墙上挂红旗。这下可是在邓久光面前挣回了面子,他洋洋得意地鼓励手下两个徒弟好好练。别看这里不是shòu营,但自己肯定能把他们培养的超过shòu营那帮人!
“师傅,您的决心我们当然明白,我们也想好好练,可咱这儿设备不行啊。咱到死也只能练个肌肉棒子,shòu营那里可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不少,人家拿啥练,咱又拿啥跟人家比呢?”
柳小山嘿嘿一笑:“咱这儿设备不行?明儿我就叫你们去开开眼。”
翌日,柳小山和邓久光带着徒弟们来到了仓库。两人扫描过指纹,同时插入钥匙,仓库的门被缓缓打开,张冲和蒋小鱼一时间都傻了眼。
映入他们眼帘的,分明是一个大型武器库:92手枪、95突击步枪、88狙击步枪、通用机枪、水陆两用坦克、两栖突击车、步兵战车、红箭-8反坦克导弹……应有尽有!
“师傅,您不是私藏军火吧?”好半天,蒋小鱼才想起发问。
柳小山嘿嘿笑着揍了蒋小鱼一拳,跟他们讲解起来。原来这海训场原本是海军陆战队侦察兵大队的主要训练场,现在部队在东边的浅海湾一带新开辟了一个新的训练场,位置相对比这边方便,设备也更齐全些,大规模训练和演习就逐渐都搬到了那个浅海湾训练场,这边就慢慢被冷落了,仓库也成了暂时存放枪械兵器的地方。
蒋小鱼看得目不暇接,那边张冲纵身跳上一辆坦克,准备开动这个大家伙。
“猴儿急啥?滚下来!”柳小山上前拽他下来,邓久光在后面笑:“枪都没端稳,就想开坦克?!”
柳小山见邓久光带着鲁炎也走了过来,挑衅道:“咱以后就真刀真枪的较量!”
邓久光还是笑笑:“刚得了点便宜,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啦?”
自此后,邓久光和柳小山带着蒋小鱼、鲁炎、张冲三个人,把十八般武艺全都操练了起来。几个人从徒手到匕首,从短枪到长枪,从带把儿的到带轮子的,一个个练得不亦乐乎。
蒋小鱼进步很大,she击练习中打了好几个10环,得意地在原地上蹿下跳,像个偷吃嘴的猴子。
一旁柳小山也蹦了起来:“你眼睛长裤裆了?!你咋往鲁炎的靶子上打?!”
蒋小鱼这才发现自己的10环打错了地方,赶忙低头认错。盯准了自己的靶子又开练,却一个10环都打不到了。
“铁血队”和“硬骨头队”的争战进入了白热化,那面破旧的流动红旗不断地在柳小山与邓久光的chuáng头前jiāo换位置。
即将结束训练的乌云在远处看着两个队热火朝天的比试,有些羡慕。
“是不是不舍得走?”崔婕看出她的向往。
“我每次来,都觉得是这里的客人,不像他们……”乌云惆怅地说。
原来,乌云在看到邓久光一枪点着火柴后,回去就找了他和柳小山的档案的看,这才知道邓久光年轻时曾经是蛙人侦察大队的枪神,与柳小山一起参加过马尔斯国际侦察兵比赛,以与冠军微弱的差距夺得第二名,创造了我国在国际赛事上离夺冠最近的记录。打那以后乌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成为第二个邓久光。
“你也想和他们一起练吗?”崔婕问。
乌云轻轻点头。
山野中,柳小山带着张冲与蒋小鱼练越野,张冲越跑越勇,蒋小鱼被远远落在后面。柳小山跟在蒋小鱼屁股后不断催促着,蒋小鱼皱着眉头:“师傅,借点卫生纸。”
“啊?”
“昨晚蛤蜊汤喝多了,这会儿肚子疼得厉害……我去方便下,保证一会儿就赶上你们。”
柳小山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递给蒋小鱼,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蒋小鱼找了一丛草棵子蹲下,看柳小山跑远之后,三两步蹿出来,在树林晃dàng起来。看到一个果树上结满了果实,蒋小鱼爬了上去,摘了满满两口袋后,才拿出一只放在嘴边啃了一口。
这么酸!蒋小鱼没想到果实还不熟,赶忙又把口袋里的果子倒了出去。就在他无聊的拿出望远镜四处张望时,一个从来没有注意到的灯塔出现在了视线里。
蒋小鱼爬到了这座废弃的灯塔上,这里视野很开阔,可以看到海训场的全貌。
蒋小鱼惬意地chuī了会儿风,又从口袋里摸出那面小镜子来,刹那间,忧伤布满了他的面容。
夕阳西下的海边,金色的波làng粼粼闪动,鲁炎和崔婕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从鲁炎的状态和气色上,崔婕推断出他近来应该休息得很好。鲁炎笑着说,蒋小鱼说过,如果一个人的病没什么可以治,那就gān脆给自己打麻药。训练就是他的麻药,训练累了,自然就睡着了。
崔婕停下脚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来当兵,而不是去参加奥运会呢?”
鲁炎收起了笑容:“有些话我一直想说,今天就告诉你吧。”
原来,鲁炎的父亲生前就是一名海军,在当兵前,也是一名游泳健将。鲁炎一直不知道父亲为何要放弃领奖台上的荣耀而选择参军,父亲只是说,只有当上海军,才知道为什么要做那个选择。但奇怪的是,父亲一直到离世,都不允许儿子走自己的路,因此这也就成了鲁炎心中永远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