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说来,曾国藩在此疏中固然表现了他的耿耿忠贞,而咸丰皇帝也在此疏中看出了曾国藩之有担当、有抱负,可以重任。此一奏疏在曾国藩个人前途以至清王朝的前途具
有何等的重要性,也就可以不言而喻了。
民国时期学者徐一士评论说:盖此疏之亢直,在当时确为言人所不敢言也。康熙时进士、廷臣孙嘉淦对乾隆皇帝所上的《三习一弊疏》,虽然号称为清代的名奏议,然而仅泛泛而论朝政得失,与曾国藩的直言咸丰帝种种过错之举,实在不能同日而语。
对于自己的果敢,曾国藩自己也有正确的认识,他写信给家人说:我踏人仕途已有多年,久已领略了京城的境况风气,那些身居高位的显官要员,故意显示宽厚以提高自己的名望,对待部下姑息纵容,一团和气,对这种现象我知道得很清楚,但自己多年养成的禀性并未因此消磨怠尽,越发变得慷慨激烈,果敢亢直。心里打算稍稍改变一下社会上在三四十年来形成的不分黑白、不着痛痒、难以破除的风气,不过,纠正偏差难免会超过原有的限度,有时不免出现意气用事的偏颇,因此经常招致怨恨,被人议论纷纷而自取其咎。
然而,真正的有道君子对待他人,本来就不应当仅仅拿中庸之道来苛责,还应该同情体谅他之所以被刺激而起来纠正恶俗的苦衷啊!
这里是以"敢"字体现出了诚,足以匡时救世、力挽世风之志体现出来的敢。有了这一"敢"字,才有了曾国藩后来的步步晋升。因此,曾国藩未曾明传的处理秘诀是,谦退自抑要有度,过于谦退,则也难于成事。
、如果说没有这样的一些"果敢"和"犯颜",恐怕就没有以后曾国藩的显赫腾达及功成名就,也就不会为人们所称道了。因此文化大师郭沫若说:"因当惧而惧,不失为勇者,因当勇而勇,不失为智者。"
敢出手时就出手,不失为谋取事业成功的一个原则!
在关键时刻敢于直言,敢于有一定分量的话,一时之间可能得罪自己的上司或同事,但一个真正品格高尚,富有远见和魄力的老板是不会因此而放弃一个人才的,相反,还会加以重用。有一家广告公司开会,一位部门经理因敢于陈言老板管理不善、工资制度不合理,而被提拔为副总。当然,公司老板也不失为一位智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勇敢的人,正是他的勇敢,才笫一个品尝到了蟹肉的鲜味。作为当代青年我们更应有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气势,这样才能成就大事业。
危急时不可仰仗他人
曾国藩语录:从古帝王将相,无人不由自立自qiáng做出。
译文:自古以来的帝王将相,没有人不是由于自立自qiáng而成功的。
人是一种社会性的存在,在患难之际当然可以求得别人的帮助。但是,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危难之际,全仰仗别人,后果将是十分危险的。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血的教训,曾国藩深知这个道理的重要性。
第66节:第六章 曾国藩的进退之智(9)
1862年5月,曾国藩宰军在天京城南门外的雨花台扎下营寨。
曾国荃和他的心腹大将李臣典、萧孚泅、刘连捷、朱洪章等在太平天国的叛将韦俊的带领下,察看了这座江南名城。他看到天京城高池深,深沟高垒,城围辽远,以他的两万人马想要攻取这座名城,简直是白日做梦。他虽攻至城下,却不敢轻举忘动,更深怕城内的太平军和外省的李秀成一起出动,将他们歼灭掉。所以,他一面督促湘军在雨花台一带修筑工事,作长期战争准备;一面派人投书,催促各路人马尽快会师城下。
然而,曾国荃等了多日,也不见别路人马到来。先是李续宜的北路军由镇江刚要出师,忽接父丧凶信,匆匆回家奔丧,其部将唐训方远在皖北,闻讯南援。结果被太平军阻于寿州。鲍超由宁国北进,遇太平军杨辅清等部,展开血战,亦难达天京。这时,可援之军只有多隆阿一路。
曾国藩接到雨花台寄来的加急求救文书,命多隆阿
迅速南下。多隆阿接信后,开始还有军事行动:攻陷庐州,准备南下,但突然按兵不动,拒赴合军天京之约。曾国藩再三恳请赴援,多不为所动。这时,有一股四川农民起义军人陕,多隆阿部将雷正绾已入陕阻击。多隆
阿与湖广总督官文密约,再奏令多隆阿本人率队人陕,皇帝居然准奏。多隆阿与官文皆以不赴天京之援,暗自高兴,因为久与曾氏兄弟不和的官文也不愿湘军得到成功。
多隆阿率军西去,曾国藩万分惊慌,派人飞马送信给官文,让他追回多隆阿,仍让多赴南京之援。他在信中说:"闻入秦之贼人数不满三千",有雷正绾一军以足敌,而"江南贼数之多比秦何止百倍",仍请将去之不远的多隆阿追回。然而官文明知天京城下急需多隆阿赴援,却置曾氏兄弟的求援于不顾,使曾国荃的雨花台之师成了孤军。通过这件事,曾国藩似乎发现了人性的弱点,也印证了他早巳提出的危急之时不能靠别人的道理。
曾国藩在1862年9月13日《致沅弟季弟》信中说:
都将军派四个营的兵来助守,自然可喜,但也未必靠得住。凡在危急时刻,只有自己靠得住,而别人都不可靠。靠别人防守,恐怕临战时会先乱;靠别人战斗,恐怕会猛进而速退。幸亏这四个营人数不多,或许不至扰乱弟弟你那里的全局。否则,这部分军队另有一种风气,一种号令,恐怕不仅无益,反而有害。弟弟要谨慎使用这支队伍。去年chūn天,弟弟没要陈大富一军。又不留成大吉一军,我很喜欢弟弟的见识。
他在另外一些信中还说:总之,危急之际,不要靠别人,专靠自己,才是稳着。
咸丰五年(1855),自从罗泽南等离开江西以后,曾国藩在江西的处境更是一天比一天坏。在这种危急时刻,曾国藩认为首先要"自救",那就是加qiáng自身建设,苦练自身的硬功。在内湖水师缺乏一位得力的统领,几位营官也都是平平之才的情况下,曾国藩只好让李元度兼辖水师事。
曾国藩不断地给李元度写信,教他如何带勇、如何列阵打仗。在8月28日的信函中,曾国藩写道:
兹特有数事叮嘱,千万不能忘记:
第一,扎营宜深沟高垒。虽仅一宿,亦须为坚不可拔之主计,但能使我垒安如泰山,纵不能进攻,亦无损于大局。
第二,哨探严明。离贼既近,时时作敌来扑营之想。敌来之路、应敌之路、埋伏之路、胜仗追击之路,一一探明,切勿孟làng。
第三,禀报详实。不可专好吉祥话,遇有小事不如意,辄讳言之。
第四,痛除客气。未经战阵之勇,每好言战,带兵之人也是如此。如果有了一些阅历,便自然觉得我军处处都是漏dòng,无一可恃,也就不轻言战了。
写了这些,曾国藩仍然是不放心。他想起上年写的《水师得胜歌》在军中影响很好,既通俗又实用,便再花几天的功夫,写出了一首《陆军得胜歌》。歌中讲到了湘军陆师在扎营、打仗,行军、法纪、装备和训练等使奄奄一息的曾国藩又抓住了几根救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