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人性_徐磊/梅毅【完结】(3)

2019-03-10  作者|标签:徐磊 梅毅

  中华民族的大一统是真正崭新的、世界意义上的大一统。在东方智慧的极顶,龙的种族必将俯瞰芸芸众生,一览众山小!所有的终极价值皆闪耀着我们祖先的光荣镜像!六千年岁月的火焰,大熔炉中血脉相融,jīng华凝聚,无限而神奇的未来新世界,都将是我们的qiáng盛、伟大民族的新天地。我们将在未来的容光中不断地证明我们是那么坚毅、高贵、忍韧和勇武,并会坦然向新一代讲述我们曾经的蛰伏和沉睡,告诉他们那样一种绝妙的感觉:在绝壑之巅,只有面临坠落的危险,才能更qiáng烈感受逆水而上和飘然而升的欢乐洪涛!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脚步是不可阻遏的,尽可让畏缩的“智者”把这样的豪言壮语嘲笑为不切实际的梦呓吧。魂游太空,眺望中华大地,已有太多褐色的深沉。六千年来,我们拥有无比成熟的农耕文化,迸发过鲜活旺盛的草原文化,惟独海洋的湛蓝在我们“huáng土文明”中所遗存的记忆太少。在不久的将来,台湾势必重归母亲的怀抱,东海、南海、渤海、huáng海的无垠蓝色将使中华大地六千年的huáng土凭添绚丽的新色彩。中国,将把眼光从青藏高原、蒙古草原、和huáng土高原等等传统的中华大地上再往远眺望,钓鱼岛、澎湖列岛、南沙群岛等等如钻石般散落于蔚蓝海洋中的岛屿都将成为中华巨人大步奔向更辽阔新世界的踏脚石和补给站,海洋的纯蓝将涤dàng我们六千年文化中的淀沉积垢,成为滋润我们新活文化的营养剂,而我们传统的大陆国家也必将藉此焕发出更加令人难以想象的活力!

  “八王之乱”杀戮年代才子士人命运的“黑色幽默”

  “才过宋玉,貌赛潘安(即潘岳)”是千百年来对男人的最高褒赞。言及潘岳,虽然时光流逝近两千年,还是能让人想起“魏晋风度”以及“八王之乱”。潘岳所处的魏晋年代,听上去似乎那么令人向往——竹林七贤、刘伶醉酒……

  第1节 潘岳河阳一县花

  阳朔山水天下绝。行走在这个奇山秀峰平地拔起、恍若人间仙境的小城,总能在小食馆的招牌广告或旅行社的宣传指南上看见这样一首诗:“陶潜彭泽五株柳,潘岳河阳一县花。两处怎如阳朔好,碧莲峰里住人家。”诗作者沈彬,只是唐朝一个九流诗人(可能连九流都算不上),但就凭这一首浅白易记的诗歌,也可博千秋万古名了。尤其是最后两句,完全可以作为阳朔顶级广告词,按当今的市场价,一字十万金都打不住,琅琅上口,情景jiāo融。人活一辈子,能留下十个字,千百年来让人耳熟能详,也不枉世上“潇洒走一回”了。

  言归正传。本文当然不是给阳朔做旅游广告写什么当地的人文典故,更不是在拿阳朔跟陶渊明做县令的彭泽垂柳或其理想中的“世外桃源”相比。我意中所注,恰恰是沈彬诗中大家往往最不甚明了的“潘岳河阳一县花”中的潘岳。言及潘岳,虽然时光流逝近两千年,还是能让人想起“魏晋风度”、“五味玄言”、“俊逸风流”、“玉腕麈尾”以及“八王之乱”。

  潘岳,字安仁,小名檀奴,河南荥阳中牟人。千百年来,男人值得一夸的最高褒赞就是“才过宋玉,貌赛潘安”——潘安就是潘岳。宋玉,楚人,其辞赋水平远逊于他的老师屈原,除其长赋《登徒子好色赋》的题名给人稍许印象外,后世人也难记其才能高浅。反而是这位美男子潘岳,文采卓然,在当时就有“潘文如江”、“岳藻如江,濯美锦而增绚”之誉,加之其爱妻情切,是中国“悼亡诗”做得最最情深意切的人(另一位是唐代的元稹)。不仅如此,潘岳玉树临风,潇洒风流,无论环肥燕瘦的时代审美观如何变化,他一直是中国理想美男子的标准。“掷果盈车”、“傅粉檀郎”等等成语典故皆出于这位自小就貌美如花的倜傥男儿。在男女关系上,潘岳又情深脉脉,与结发妻子杨氏伉俪和谐,始终如一,“只有安仁能作诔,何曾宋玉解招魂”(李商隐)。

  对于潘岳的“檀郎”玉貌,唐朝就有无名氏《菩萨蛮》曲:“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含笑问檀郎,花qiáng妾貌qiáng?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一面发娇嗔,碎花打人。”大词人南唐后主李煜的《一斛珠》更是以檀郎衬佳人,他写道:“罗袖衰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chuáng斜凭娇无那,烂嚼红绒,笑向檀郎唾。”《金瓶梅》中也有这样的描写:“寂静兰房罩枕凉,佳人才子意何长。情浓乐极犹余兴,珠重檀郎莫相忘。”甚至康熙年间的西藏六世达赖仓央嘉措,身为活佛,也难避情网,其有诗道曰:“浮生一刹逝如电,画楼辜负美女缘。未知来生相见否,陌上适却再少年。……姹紫嫣红一时凋,舞衣不称旧舞腰。争教蜂蝶两相断,袖底羞见檀郎招?”——檀郎檀郎,一歌三咏,击节叹赏,成为郎才女貌(其实是郎貌又郎才)的爱情符号,千百年来,一直不衰。

  潘岳所处的魏晋年代,似乎听上去那么令人向往——竹林七贤,刘伶醉酒,阮籍傲歌,嵇康抚琴,王衍清淡,名士风流,人物俊慡。但真正掀开那一页厚重的史书,更多的是刀与火的杀伐,是泪与血的呻吟。西晋司马氏在太康元年(公元280年)俘孙皓三分归一统,刚刚结束了自董卓之乱长达91年的分裂不久,白痴皇帝晋惠帝袭位,很快就导致了“八王之乱”,中原板dàng,重堕分裂,兵来马往,杀戮循环,生灵涂炭——“风流总被,风chuī雨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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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节 一枝早秀聪慧才

  潘岳令人羡慕而又多灾多难的青年时代

  潘岳官宦子弟出身,其祖父潘瑾为安平太守,其父潘芘为琅琊内史。由此,他早年的成长教育环境肯定是非常典型的儒家正统,“潘岳以才颖见称,乡邑号为神童”,同乡同府的成年人都认为这个清俊少年肯定是“请缨系南越”的少年英雄终军或“神思终飞扬”的贾谊一类人。造化弄人。老天似乎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才情横溢的往往相貌寝陋;锦绣皮囊的,常常德才不趁。但对于潘岳,确确是个上天格外眷顾的异数。“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在封建礼法颇严的西晋社会,倜傥潇洒美少年,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手执弹弓在洛阳大道徜徉,竟有那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对之青睐不已,大庭广众之下,手拉手地把俊俏少年围于中间,向他抛掷新鲜水果。潘安仁出行一次,竟也能满载一小车花果而归。那种欣悦纯洁的爱慕之情,千载之下,让人想象起彼景彼情都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甜蜜,情不自禁露出畅然微笑。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同时代另一位大才子左思。“左太冲(左思,字太冲)绝丑,亦复效岳游遨。于是群妪齐共乱唾之,委顿而返。”(《晋书》中给潘岳作反衬的倒霉蛋是张载。“时张载甚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掷之,委顿而返。”)无论是唐皇史书还是名士逸录都以潘岳少年时代的姿貌容止当成素材,可以想见这位翩翩少年郎当年是何等的光彩照人,连史官大儒正襟执笔之余也不得不记上这凭添风流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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