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面所讲的都是我童年和少年时代忧虑的事。可是许多成年人的忧虑,也几乎同样的荒谬可笑。如果我们想让自己的忧虑停止,我们就可以根据事情发生的平均概率来评估我们的忧虑究竟值不值,这样应该可以免去自己gg%的忧虑。
伦敦罗艾得保险公司在全世界很有名,他们就靠人们对一些根本很难发生的事情的担忧,而赚了数不清的财富。罗艾得保险公司可以说是在跟一般人打赌,说他们内心一直忧虑的那些灾祸几乎永远不会发生。不过,他们不称之为赌博,称其为“保险”,实际上这是在以平均概率为根据做赌博。这家大保险公司已经有200年的良好历史记录了,除非人能使自己的本性改变,它至少还可以继续维持5000年。而它只不过是替你保鞋子的险、保船的险,利用平均概率向你保证那些灾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经常、那么可怕。
如果我们对某些事情发生的平均概率进行检查的话,就会因我们所发现的事实而惊讶。例如,如果知道在5年之内,我必须参加一次像盖茨堡战役那样惨烈的战役的话,一定会被吓坏。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增加我的人寿保险,会写下遗嘱,把自己所有的财产变卖一空。我会说:“我大概不能挺过这场战争,所以我最好痛痛快快地过这剩下的几年。”然而,事实是这样吗?根据平均概率,50—55岁之间的每1000个人里死去的人数,和盖茨堡战役中其中1000人里阵亡的人数是一样的。
一年的夏天,我在加拿大落基山区利贡湖的岸边遇到了何伯特·萨林吉夫妇。萨林吉太太是一个沉着、平静的女人,她给我的印象是从来没有忧虑过。
有一天晚上,我们坐在熊熊的炉火前聊天,我问她曾经是否被忧虑困扰过。
困扰?我以前的生活几乎被忧虑毁了。在我学会征服忧虑之前,我在自找的苦难中生活了11年。那时候我脾气很坏,又很急躁,整天生活在自己紧张的情绪中。我每个星期都要从家里搭公共汽车去旧金山买东西,可是即使买东西的时候,我也会担心得要命:也许我的女佣人跑了,丢下孩子不管;也许我又把电熨斗放在熨衣板上了,导致失火房子烧起来了;也许孩子们骑脚踏车出去,被汽车撞死了。我买东西的时候,常常会因为担心而冷汗直冒,会冲出店去,赶紧搭公共汽车回家,看看一切是否还好。所以我的第一次婚姻失败。
再婚以后,我的丈夫是一个律师。他是一个很平静、对什么事都能仔细分析的人,从来不为任何事情忧虑。每次我神情紧张或焦虑的时候,他就会对我说:“不要慌,让我们好好想想——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呢?让我们来看看平均概率,这种事情有可能会发生吗?”举个例子,我还记得有一次,当时我们在新墨西哥州。我们从阿布库基开车去卡世白dòng窟,走在一条土路上,在半路上正好下了一场很可怕的bào风雨。路面很滑,汽车根本就不受控制。我想我们一定会滑到路边的水沟里,可是我的丈夫一直在我身边说说:“我现在开得很慢,不会出事的。即使车真的滑到了水沟里,根据平均概率,我们也不会受伤。”受他的镇定和信心的影响,我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年夏天,我们一家人到加拿大的落基山区托昆谷露营。那天晚上我们的营帐扎在海拔很高的地方,突然来了一阵恐怖的bào风雨,我们的帐篷似乎要被撕成碎片。帐篷用绳子绑在一个木制的平台上的,帐篷在风里摇晃着,发出尖厉的声音。我时时刻刻都在想:我们的帐篷要被风chuī垮了,要被风chuī到天上去。当时,我真的被吓坏了,可是我丈夫不停地说:“亲爱的,我们有好几个印第安人向导,这些人对这些了如指掌。他们在这些山地里扎营有60年了,这个营帐在这里也过了很多年,直到现在都没有被chuī垮过。根据平均概率来看,今天晚上也不会被chuī掉。而且即使被chuī垮的话,我们还可以到另外一个营帐里去,所以,你完全不必紧张、不必担心。”……我放松心情,到后半夜时真的很安稳地睡着了。
有一段时间,小儿麻痹症在加利福尼亚州我们所住的那一带肆nüè。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不知所措,可是我丈夫让我保持镇定,我们尽量地把所有的预防方法都用上,不让孩子们出入公共场所,暂时不去上学,也不去看电影。与卫生署联系过之后,我们得知,到目前为止,即使是加州所发生过的最严重的一次小儿麻痹症流行期,整个加利福尼亚州也只有1835名儿童染上了这种病。
而平均概率只在200—300人之间。这些数字听起来虽然还是很令人害怕,可是到底让我们感觉到,根据平均概率来看,某一个孩了被感染的可能性很小。
“根据平均概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把我90%的忧虑都消除掉了,使我过去20年的生活都过得美好而平静。
所以,要在忧虑摧毁你以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必须遵守第五步:
“让我们看看以前的纪录,让我们根据平均率问问自己,现在担心会发生的事情,可能发生的机会是多少?”
勇于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实
在漫漫人生中,你和我一定会遇到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如果它们既是这样,就不可能是别样。当然,我们自己也可以作出些选择:我们可以把它们当做不可避免的情况而加以接受,并且适应它;或者我们可以用忧虑来摧毁自己的生活,甚至最后把自己搞到jīng神崩溃。
已故的布斯·塔金顿总说过:“人生加诸我身上的任何事情,我都能承受,但除了一样:那就是失明。那是我永远也没有办法忍受的。”
但是,他60多岁时,当他有一次低头看地上的彩色地毯时,发现彩色全都是模糊的,也看不清楚地毯的花纹。他去找了一位眼科专家,证实了一个不幸的事实:他的视力在衰减,有一只眼睛几乎全瞎,另一只也快瞎了。对他来说,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了他身上。
“所有灾难中最可怕的灾难”发生了,塔金顿有什么反应呢?他是不是觉得“完了,我这一辈子完了”呢?没有,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非常开心,甚至还能善用他的幽默感。以前,眼球里面浮动的“黑斑”令他很难过,因为当它们在他眼前游过时,会把他的视线遮住,然而现在,当那些最大的黑斑从他眼前晃过的时候,他却会幽默地说:“嘿,又是老黑斑爷爷来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他会到哪里去呢?”
塔金顿彻底失明后,他说:“我发现我也能承受失明的痛苦,就像一个人能承受别的灾难一样。要是我的各种感官都完全丧失了,我认为我还能够继续生存在我的思想里,因为我们只有在思想之中才能够看见,只有在思想之中才能够生活,不论我们对这一点是否明白。”
为了使视力得到恢复,塔金顿在一年之内接受了12次手术,为他做手术的是当地的眼科医生。他有没有害怕呢?他知道这是必要的,他无法逃避,所以唯一能减轻痛苦的办法,就是勇于接受它。他拒绝用医院的个人病房,而是住进普通病房,和其他病人在一起。他试着让其他病人开心,即使在他必须接受好几次手术时——而且他当然很清楚在他眼睛里做什么手术,他也只尽力去想他是多么的幸运。“多么好啊,”他说:“多么妙啊,现在科学的发展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能够为像眼睛这么纤细的器官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