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义和黑牙简单配合了一下,一点一点将那块大铁板慢慢弄了下来,竖直靠着墙放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铁板撬开,里面竟然还有一道墙,黑牙蹲过去看了眼,骂道:“怎么还有?这他妈的没完没了了啊!”
刘明义摸了铁板后的那墙几把,笑了起来:“黑爷,这墙只是一个摆设。”说着,用拳头推了推墙壁上的一块砖头,那砖头便松脱了。刘明义转头对又眉开眼笑的黑牙说道:“这面墙只是简单码上了一层罢了。”
刘明义再使了使劲,竟然就将那块砖头整个地推开,手伸进去一抽,便把砖头整个从墙上剥离下来,向里看去,显现出一条漆黑如墨的走廊来。
身后的墙上传来了喀喀喀喀喀五声敲击声,刘明义赶忙将手上的砖放下,说道:“快回去,有人来了!”
刘明义和黑牙从dòng中钻出,把dòng口掩好,刚装了个gān活的模样,便有看守带着几个其他的犯人过来,嚷道:“换岗了!换岗了!”
那几个犯人便冲着黑牙和龅牙张鞠躬,喊道:“黑爷,张爷。”黑牙和龅牙张也不答理,把手上的东西丢在这些犯人旁边的杂物上,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刘明义和郑小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八十八、万两huáng金
A见最后一班看守巡视过后,习惯性地熄了两盏灯,便知道子夜已至,又是他行动的时间了。
A从房间中下到通道中,直接爬到了一号楼的天井中,检查了一下禁闭室的墙壁,便钻入那天井中的废弃的排水渠内,一直爬到了尽头。外面正风雨大作,雷声震得这小小的沟渠内都晃动不已。A伸出手摸了摸外面他画着圆形印记的岩壁,那里只是微微有些湿润,并没有被雨水直接冲刷。
A从上衣口袋中捻出米饭中的石子,按照老方法咬碎之后,用手指蘸着,在外面的圆圈上再加了几道印记。这次是十二点、一点、二点的位置上,各加了三条“腿”,加上前面曾经加上的四条“腿”,这个圆形似乎已经有点“钟表”的意思。
A画了图形,便赶紧赶了回去,时间不多,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就当A准备拿开那通道中的木板,下到一号楼的地下室时,A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左右看了几眼,除了108牢房的入口处有光线透进来以外,其余都是一片漆黑。
A突然听到有一声轻微的响动从脑后响起,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是黑黢黢的墙壁而已。A自己骂了自己一句:怎么搞的,今天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骂完以后,便qiáng迫自己把所有杂念甩开,继续去揭那块木板。就当A把木板揭开放在一边的时候,肩膀上却异常明显地感觉到有一只手拍了他一下。
在这个漆黑的通道里,除了耗子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活物,但的的确确是有一只手拍了他肩膀一下。A全身jī皮疙瘩顿时爆了出来,在一刹那间,A被结结实实地吓着了。但A毕竟是A,尽管受到如此惊吓,只是全身剧震了一下,连本能的惊吼声也只是喉咙中极低沉地呜了一下。A的右手本能地向左肩膀那只手的位置抓了过去,管他是什么,哪怕是怪shòu,A也要抓住。
A右手一扣,果然抓住了一只人的手腕。A就地一滚,将那只手压了下来,自己也转过身来,只听墙壁里传来哎呀一声低低的人的叫疼声,这反而让A静下心来,将那只手松了一松,仅仅是死死地捏着,低声地吼道:“谁?”
那墙壁里有人声传来:“房宇。放开我。”
A的身后,房宇的手从一个小dòng中伸了出来,刚好能够碰到A的肩膀。A将房宇的手松开,冲着小dòng说道:“你是105的房宇?”
里面的人说道:“别问了。把这里的墙壁拉开,我在里面。”
A大感意外,便从房宇伸出手的小dòng处,咔嚓咔嚓把墙壁拉开。没想到这个地方的墙壁竟然特别的单薄,加上房宇在里面也使劲,很容易便一整块一整块地撕开了。A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多次上下的身后的墙壁,居然是空的。A把墙壁扒开,便看到房宇半个身子露了出来。尽管房宇看着有点láng狈,却显得颇有生气,和平时在牢中完全不同。
房宇冲A说道:“跟我下来,快!我知道你还有时间。”
A回头看了看一号楼的地下室,心中犹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房宇说道:“发什么呆,我能帮你!快跟我来,保证不会误了你的事。”
A咬了咬牙,将已经揭开的木板盖上,便跟着房宇钻了下去。
这是一个狭窄而悠长的几乎垂直的管道,用规整的青石砌成,上面滑不唧溜,若不是这个管道中有些人工刻意制作的抓手,寻常人还真不好控制身体。
A在上,房宇在下,向下爬了约十余米,才终于到了底部。四周一片漆黑,房宇在前方只有声音传来:“跟着我,别丢了。”
两人又摸黑向前走了几步,前面才有火光一闪,房宇竟点亮了一盏小油灯,别看油灯虽小,但在这漆黑无比的地方,顿时将方圆三丈内照得一片明亮。A闭了闭眼,才算是完全适应过来。
A看了房宇一眼,这房宇果然和失踪前大大的不同,此时的他尽管还是消瘦如常,但双眼中却有了炯炯的神采,脸色也不再是苍白一片。这个时候的房宇,只能说他是骨瘦如柴,但绝没有一点活死人的样子,甚至显得jīng神饱满。
A四下看了看,这是个刚好一个人高的隧道,墙壁是实土夯实,上面还有一层细细的砂石嵌在里面,连地面也是如此,看得出花了相当工夫。A也奇了,怎么白山馆下,还有这种dòng天?
房宇见A上下打量,说道:“别看了,这不算什么。快走!”
房宇便带着A继续向前走去,越往前走,越是宽敞,地面也从土质砂石,变成了天然的石头地面,也不再平坦。绕过一块大石之后,A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二丈多高的微型溶dòng,旁边正有两盆摆在石头上的火盆熊熊燃烧,将这个溶dòng照得一片通明。
A也是看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白山馆之下,竟然有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dòngxué。
房宇见A也呆在原地,轻轻笑了一下,说道:“这里怎样?我已经探到通向二号楼、三号楼的隐秘出口,刚才一号楼也探到了。比你再挖dòng要qiáng得多吧。”
A四下看着,也说不出话来。
房宇说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A这才完全清醒过来,赶忙说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
房宇笑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罐头,丢给了A,说道:“这是牛肉罐头,你吃点吧。过来坐下,我简单讲给你听。”
A也不客气,把罐头拉开,坐在火盆边的石头上,吃了起来。
房宇悠悠地说道:“我不叫什么房宇,这是李圣金那个混蛋给我起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叫白天宇,而白文彩,这个白山馆的主人,则是我的伯父。我从小便被放在南洋生活,日寇占领南洋后,父亲带我回来到内地,辗转了几年,来到重山市,抗战便已经结束了。”
A的确听出房宇这样说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广东口音。平时里听不到他说什么话,又是压低着嗓子,自然无法像现在这样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