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盲之越狱_张海帆/老夜【完结】(7)

2019-03-10  作者|标签:张海帆 老夜

  A撇了撇嘴,说道:“张馆长,我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孙德亮和气地说:“张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气,有怨气,觉得冤枉,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办公室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张兄,请你记住,只要迷途知返,党国仍然会委以重任,绝不会计较前嫌的。”

  A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孙德亮紧紧地握了握A的胳膊,那神情真是情真意切,几乎眼中含泪,说道:“张兄,你是人才!人才!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孙德亮转身离开,并挥了挥手。

  冯彪吆喝了一声:“带走!”几个特务就推着A继续走去。

  冯彪看着A被推入房内,才小声对一直背着身子不看A的孙德亮说道:“孙馆长!如果他就是不愿意说呢?”

  孙德亮瞟了一眼冯彪,说走边低声骂道:“浑蛋!就算他说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了他吗?这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攻心为上!你当这些共匪jian细怕挨打受刑吗?尤其这个张海峰,八年抗战,他吃的苦头常人都无法想象!越打嘴闭得越紧!他们最看重的还有一个‘义’字!”

  冯彪连忙说道:“孙馆长又给我上了一课!”

  孙德亮哼了声:“说了多少次,这里不是白公馆!对付我们这里的犯人,攻心为上!红脸白脸要唱得恰到好处,才有作用。你嘛,继续当你的恶人就是了。”

  冯彪应道:“是!是!谨记孙馆长教诲!”

  孙德亮冷哼一声,那张看似一副正义的脸上也涌起一阵邪气。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能让张海峰说出只言片语,一定是能够得到极重要的情报,毕竟能让张海峰加入共产党或者服务于共产党的,至少是重山市最重要的几个共产党负责人之一。

  孙德亮和张顺民两人独自又往前走去,孙德亮转头对张顺民说道:“顺民啊,那个徐行良你小心点,此人和李圣金关系颇深,又极有心计。这个张海峰你要多盯着点,不要让徐行良染指,弄不好,李圣金这个笑佛就要给我挖坑下药。”

  瘦高个张顺民面无表情地说:“您是戴委员亲自点名的人,他们敢吗?”

  孙德亮哼了声:“李圣金这老鬼一直想往中央爬,从我这个白山馆突破,弄些重要情报出来,可是他的大好机会。我在这里待着,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表面上他对我服服帖帖,大事小事都积极配合,却把2号楼弄得像这里的狱中狱一般,现在连抓人也总是让徐行良去,把你丢在一边,他这心思不是明摆着吗?所幸2号楼的犯人尽管重要,到现在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要不尾巴定要翘到天上去了!”

  张顺民也哼了声,说道:“徐行良,我自会给你看好。”

  孙德亮淡淡地说:“本来这张海峰是要关到2号楼的,生生让我拿到1号楼来,已经给了李圣金和徐行良一个下马威。张海峰这种级别的官员投敌,有趣得很呢!顺民啊,我说是这样,你身为特勤长,还是要对徐行良他们客气一点,别闹出什么冲突,让我下不了台来。”

  张顺民冲孙德亮微微鞠了一躬:“孙馆长,你是我的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放心!”

  此时,A正关在一个铁栅栏的牢房里,手中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栅栏外的特务敲着铁栅栏,骂道:“张海峰,发什么呆,快一口喝了!别bī我们给你灌下去!”

  A看着这碗药水,心中更紧,他吞下的牛皮纸团,还能保住吗?

  四、三栋牢房

  A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尽量让药水细细地流入食道中。这药不仅难闻而且难喝,这让A每喝一小口都微微皱眉。特务敲着栏杆骂了起来:“当喝糖水呢?怎么像个娘儿们一样?”

  A抬起头来,讨好地说:“太难喝了,我肯定喝完,几位兄弟见谅。”说着又低下头喝了一小口,就咳嗽起来,但A使劲压制着这咳嗽,碗里几丝A咳出的血液飞快地融在黑乎乎的药水中。

  所幸这碗药水并不多,A在特务的催促和嘲笑声中终于艰难地一饮而尽。一个特务敲着栅栏嚷道:“要拉屎了拉在你边上那个盆子里啊!”另一个特务也嘀咕道:“奶奶的,总是要gān这些搅屎的事情,每次都一无所获!真他妈的烦。”

  A的肚子很快就翻江倒海一般蠕动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肚子中奔驰着火车。A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当着特务的面脱下裤子拉了起来。

  铁栅栏外的特务将准备好的口罩戴上,含含糊糊地大骂特骂起来。

  这泻药的药效极其猛烈,A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里几乎连肠子都要拉出来了。几个小时后,A终于瘫软在一边。又过了一个小时,特务见A已经没有什么迹象了,戴着口罩打开牢房钻了进来。这些特务尽管嘴上抱怨不已,但是工作起来还是非常仔细,他们用一个网眼的铁网罩一遍又一遍地在A的那盆粪便中探索着。

  搜索粪便的特务猛地一停,用一把长镊子捅了捅一块硬物。转过头看了A一眼,A低着头,也不看他。这个特务嘿嘿地笑了两声,用镊子把那块硬物夹起来,说道:“我说张处长,你有生吞的习惯啊。”然后,他拎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东西来,啪地一夹。

  这只是一个山楂。

  当然,这个特务也知道这是个山楂,他将这个山楂丢在一边,继续探索起来。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A低着头,不仅因为几乎虚脱,更是因为他的食道中火辣辣地疼痛。

  张海峰在自己的密室里,拿起那团牛皮纸包裹着的纸团,拿起放下,拿起放下。他非常不放心,他担心进入白山馆的时候,要做非常严密的身体检查,如果连粪便都要检查的话可就糟糕了。这些器具,有经验的特工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越狱准备的。

  张海峰把牛皮纸松开,解下了两圈以后,套上了一个铁环。这个铁环很奇怪,上面有五根垂直的铁丝,每一个铁丝上又有一个倒刺。A固定好这个铁环后,将五根带倒刺的铁丝收拢在一起,啪地一松手,那五根倒刺晃悠悠地颤抖着撑开了。张海峰试了一下,弹性很qiáng。

  这是张海峰非常冒险的一个做法,就是在吞下这个纸团后,五根倒刺弹开,钩住自己的食道,而不让这个纸团滑入胃中。这五根倒刺不能太尖锐,如果完全刺入肉中,那会非常麻烦,为此,张海峰将这几根倒刺做得扁平。要让倒刺钩住食道,还要能够吐出来,其中的艰苦常人无法想象,但张海峰为了万无一失,凭借着极大的毅力和决心,终于做到了。

  在特务冲进张海峰的办公室的时候,张海峰已经听到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刚把牛皮纸团含在嘴里咽下的时候,房门就被踢开了。张海峰挤了挤喉管,那牛皮纸团上的机关启动,咔的一下,五根倒刺弹出,牢牢地撑住了张海峰的食管内壁,不再下滑。

  A喝泻药的时候为什么小口小口地喝,第一是担心把牛皮纸团冲入胃中,第二是防止那些倒钩钩得太紧,嵌入肉中太深,无法吐出。而在泻药药效过去之后,卡在A食道中的牛皮纸团几乎已经要坠入胃中了。如果这个时候再被人殴打或者撞击,带着倒钩的牛皮纸团跌入胃中,A的性命恐怕就难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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