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八骂道:“吃屎的东西!”转身就走。
郑小眼连忙鞠躬,目送周八走远,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张草纸装入内裤中,再也不敢造次。
上午一号楼放风的时候,A喝了一肚子凉水,渐渐脸色苍白,随后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起来,在地上翻来覆去,痛苦不堪,满嘴嘶吼不已。那样子显然不是装的。
A这架势连冯进军都没有想到,拉扯着A起不来,只好嚷道:“死人了!死人了!”
犯人们也都聚了过来,自然,铁笼子外面的看守和警卫也都冲了进来。
A被绑着拖到了医护楼,警卫嚷道:“来人来人,发癫痫了!”
王玲雨和护士小雅奔了出来,A还在地上如同虾米一样一曲一伸的。王玲雨说道:“这是谁?”
一个看守回答道:“一号楼的犯人,叫张海峰。”
王玲雨哦了一声,说道:“别放在这个风口,拖到里面犯人病房去!把他衣服敞开,只绑着手脚,让他透口气!”
那些警卫和看守七嘴八舌地抬起A,奔去了犯人病房。
A全身颤抖着睁开眼睛时,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A看到王玲雨正皱着眉站在旁边,手中拿着一个本子,正在观看着。A含含糊糊地说道:“谢了!”
王玲雨见A神志清醒过来,说道:“现在清醒点了吗?”
A全身还是颤抖着说道:“好点了。”
王玲雨问道:“能说话吗?”
A含糊地说道:“能,不太利索。”
王玲雨问道:“你以前有这个病史吗?以前发作过没有?”
A虚弱说道:“有。八年前发作过几次,后来治好了。没想到又发作了。”
王玲雨惊讶地说道:“你八年前治好了?事隔八年才又发作?”
A说道:“谁知我会关在白山馆。”
王玲雨说道:“你觉得这就是发病的原因?”
A说道:“可能是。”
王玲雨凑上来,盯着A说道:“你怎么治好的?居然八年都没有发作?”
A说道:“八年前,我遇见过一个江湖医生,给了我一副古怪的方子才治好了。呵呵,谁知还是没用。”
王玲雨说道:“你还记得那方子吗?”
A说道:“勉qiáng记得,如果你不介意,麻烦给我抓一些药来,应该能抑制住。”
王玲雨说道:“好!你说吧!”掏出纸笔就记。
A继续颤抖着,念了起来:“黑蝇半钱……”
时间又回到了A入狱前。
张海峰入狱之前,王老板去张海峰居住的地方找过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包裹。张海峰将王老板引入房中,也不刻意忌讳什么,客气一番后,方才说些重要的话来。
王老板说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张海峰说道:“已经没有问题了,我去拿政府的那份资料时,会留下线索,相信他们很快就能确定是我。”
王老板说道:“你在里面有什么打算?”
张海峰说道:“以我判断,我入狱之后,必然有人觉得我认识的不是一般的共产党情报线上的人物,以他们的智谋,估计不会对我动大刑,而是攻心为上,如果抓住机会,很有可能让我做一些轻松的事情,有别于对待其他的犯人。如果我自由空间大了,便能看看那几个地面与地下连接口的现状。”
王老板说道:“有道理。估计青盲组织也会调查你,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青盲方是最难对付的人。”
张海峰说道:“他们的好奇心也会害了他们,王老板,你不要把所有的口都堵死,留一个很难发现的口,让这些huáng鼠láng发现以后兴奋不已地钻进去,刚好能抓一个现行!”
王老板笑了笑,说道:“真有你的。我考虑一下,立即去办。”
张海峰继续说道:“那白山馆和李圣金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我还有些摸不清楚的地方。”
王老板说道:“以我看来,是军统特务和国统特务的区别,他们在情报争夺上必然有所角力。李圣金是国统,白山馆是军统。国统在重山市势力庞大,眼线众多,抓人的那些特务都是国统的人,极少看到军统特务出面。”
张海峰点了点头,说道:“我被收押进白山馆,必会引起两派特务的争夺,至于如何利用,只能进入以后随机应变了。”
王老板说道:“还有,上次你和我谈及的白山馆中我们现在的同志的事情,我也给你弄来了,只是有的人连我也不清楚,各条情报线上单线联系居多,有的同志买通了一些非我党的人士,应该也被关进了白山馆,这些人就不是很清楚了。”王老板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张海峰,说道:“这上面是被抓入白山馆的我党同志,上面是姓名以及入狱前所做的工作,以及所擅长的方面。此为一等一的重要物品,你牢记以后立即焚毁。”
张海峰接过,展开,果然密密麻麻的足有四十多号人。张海峰说道:“王老板,你先别走,待我记下后,当你的面焚毁。”
王老板笑了笑,也不言语,只是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水,独自喝了起来。
半小时后,张海峰深吸了一口气,从桌上方拿出火柴来,将该纸付之一炬。
王老板问道:“都记下了?”
张海峰笑了笑,说道:“都记下了。共四十三人,只是不知道相貌,我入狱后再问便是。”
王老板点了点头,说道:“要说记性,恐怕谁也比不上你这个军需处副处长,三年内的账务倒背如流。还有,你让我配的药方,我也带来了,你看看,一共三十七味,每日一副组合的话,也能做成二十多种。”
张海峰接过王老板递来的药方,看了一小会儿,便说:“记下了。”
王老板惊讶道:“这么快?”
张海峰说道:“只是三十七味,二十多种变化而已。”
王老板笑着站起身,说道:“隔日再见,我也不便久留了。”
王玲雨急匆匆地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孙德亮正待在里面等着,见王玲雨回来,示意王玲雨把门关上,见门关上以后,才沉声问道:“那个张海峰的确和我女儿的病类似?”
王玲雨点头应道:“是。几乎一模一样,更关键的是,他自己还有一个药方能自己给自己治病。”
孙德亮沉吟道:“他自己能给自己治?”
王玲雨拿出记录A所说的药方的纸张来,看了一眼说道:“看这个方子,和我下山去找的那个老中医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却有很多关键性的不同。这药方不像是胡说的。他自己说自己有八年没有发作,进了白山馆以后才再次发作。这和孙叔叔你女儿的病有点相似,都是在jīng神压力较大、情绪不稳定时发作。”
孙德亮眼睛亮了亮,说道:“有八年没有发作?这八年那张海峰刀里来火里去,能不发作还真是奇了。呵呵,不过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白山馆,白山馆给他的压力的确超出以前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