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雨说道:“孙叔叔,这个事情尽管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把他这服药给他抓了,看看反应如何再说,没准真能救小芳一命呢。如果对张海峰有效,我这两日再去一趟老中医那里,看他有什么意见。”
孙德亮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女儿小芳,受了多少年折磨,不知是不是老天赐给的福气,偏偏出了个张海峰。小玲,张海峰的这个病,你一定要保密,不得再和另外一人说起。”
王玲雨说道:“我知道的。”
在白山馆外十余里外的一座山脚下,孤零零地坐落着一个小宅院,尽管看着简陋,却也别致得很。夜色将近,宅院里的灯已经亮起。
一个穿青布长袍的中年男人从宅子边绕出,走到门前,敲了敲院门。里面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哪位?”
那青布长袍男人恭敬地说道:“是我,王景。”
里面老者的声音响起:“哦,是王老板!”
不多时,院门便打开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出来,他四下看了看,说道:“王老板,快请进。”
这青布长袍的中年男人,便是A的直属上级王老板。
王老板回头看了看,快步跟着这老者走进院内。
两人落座在堆满草药的一间屋里的桌边。那老者将桌上放着的杂物清开,提起茶壶,倒上了两杯凉茶。
王老板客气地说道:“陈大夫,客气了。”
这陈大夫说道:“很久没见你来了。”
王老板说道:“最近事情比较多。”
陈大夫说道:“那两个人数日前来过一趟,我已经按你所说,在药方上缺了几味药。只是我总觉得不忍啊,那小姑娘的病以我的经验是有治的。”
王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觉得有些残忍,但治病的方子也是为了救更多人不是吗?这方子我一定会jiāo到那小姑娘手中,只是还需要一点时日。”
陈大夫也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不该答应你,但我欠你一条命,这次过后,就算你千求万求,我也再不能做此事了。”
王老板沉沉地说道:“那一男一女,这几日肯定还会再来,麻烦陈大夫如上次商定的,如果他们带来你曾经开给我的方子,也定要说和你无关,另开一副只可缓解的。”
陈大夫叹了口气,却也点头应了,说道:“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要去治谁的病?怎么也不见他们带病人来?”
王老板说道:“实不相瞒,他们是白山馆的人,治的病人就是白山馆馆长的女儿。”
六十八、忍耐不住
陈大夫说道:“你们这些恩恩怨怨的,实在也不想听。老汉我只管治病救人。”
王老板说道:“陈大夫,救得了人的命,但救不了人的心,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千千万万个。我尽管不是医生,但我知道只有先救千千万万人,才能称之为大义啊。陈大夫,尽管你做的事情有违于你的医德,但日后能救千千万万人啊!”
陈大夫沉默不语,心思凝重。
王老板继续说道:“陈大夫,拜托了!”
陈大夫抬起头来,说道:“我老汉一言九鼎,既然答应过你,自然不会有所闪失。”
王老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鞠了个躬,说道:“我不宜久留,告辞了。”
陈大夫起身,将王老板送至院门口。王老板再鞠一躬,快步走远,转眼就看不见了。
陈大夫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喃喃说道:“救千千万万人,那是什么方子?”
三号楼的黑牙和郑小眼两人此时正凑在牢房窗口,其他人则远远地躲着他们,不能靠近。黑牙就着微弱的亮光又看了看那张草纸,然后递给郑小眼,说道:“妈的,无字天书啊。怎么试都没效啊!”
郑小眼小心地收了,说道:“难道真的要给那个二号楼的犯人,才能解开此谜?”
黑牙轻声骂道:“操他奶奶的,那小子跟在龅牙张身边,还真是不好弄!”
郑小眼说道:“如果把龅牙张也拉进来入伙一起跑出去呢?”
黑牙哼道:“老子和龅牙张不共戴天,让他出去?美得他!”
郑小眼轻声说道:“黑爷到底和龅牙张有什么冤仇啊?”
黑牙说道:“你知道牛口案吗?”
郑小眼说道:“知道。”
黑牙恨恨地说道:“要不是龅牙张答应卖军火给我,并和我里应外合,责任他担,我只管分钱,我也没胆去帮他劫军饷。结果这家伙临时变卦,老子就被抓住,关到这憋死鸟人的白山馆来。”
郑小眼惊道:“劫军饷,那是大罪啊!”
黑牙说道:“废话,要不怎么关到这里来?妈妈的,结果这龅牙张这孙子也抓进来了。让我和他合作,难比登天。”
郑小眼说道:“黑爷,你怎么知道就是龅牙张卖了你?”
黑牙骂道:“废话,不是他还有谁?知道这牛口案的人都关进来了,不可能是内部出jian细。”
郑小眼无奈地说道:“那,黑爷,你看这张纸……怎么处理?”
黑牙拍了拍脑袋,说道:“等等,你提醒我了。倒不是这张纸,而是他妈的老子想起了重山市有些摸不清来路的神秘人物找过我,领头的一个人,单名一个震字。我本以为是成都那边的黑道想来重山蹚水,也没太在意,现在越想倒越古怪了。”
郑小眼喃喃说道:“单名一个震字?”
黑牙哼道:“待我再想想!和龅牙张再合作一次不是不行!但出去以后,这笔账一定算清楚!”
王玲雨按照A的药方,连夜熬好了药。送到A的chuáng边时,已经快子夜了。A全身还在轻微地颤抖着,王玲雨解开了A一侧手上的绳索,将A扶起。A没有穿上衣,他的衣服因为吐满了污物,早就被脱掉了。王玲雨摸上A宽厚的后背,手微微有点犹豫,她有点脸红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觉得有点害羞,但王玲雨咬了咬嘴唇,还是把A扶了起来。
她把已经倒出来的汤药碗递在A的嘴边,轻轻说了句:“小心烫。”
A点了点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由于A还是颤抖得厉害,总是将汤药泼洒出来一些。王玲雨很有耐心地扶着A,轻轻地说道:“不着急,没事的。”
A连续喝了两碗下去,才说道:“谢谢大夫,我好多了。”
王玲雨将A放倒,又解开了所有绑住A手脚的绳索,说道:“如果没事,你就安心睡个觉吧。”
A虚弱地嗯了一声,竟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王玲雨慢慢地走出病房,锁好病房的铁门。她还是不断地回头看着静静躺在chuáng上的A,脸上微微透出一丝红晕来。王玲雨自己呸了一声,轻轻跺了一下脚,走了两步以后却挪不动步子了,只好慢慢地靠在墙上,细细地喘了几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浅浅地笑了下,便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冯进军自己待在108牢房里,觉得万分的空dòng,他甚至觉得A已经逃了出去。他在牢房里坐立不安,几次都走到那个地下通道处,他从来没有下去过。他一直有一种冲动,很想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