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在义乌的发财史_BOSS唐【完结】(32)

2019-03-10  作者|标签:BOSS唐

  我问吴老板烧焊的活多不多,吴老板说:“不稳定,旺季时多得赶不过来,淡季就空得多。但是你是付老板介绍过来的,我多少得给你点活做做的。”

  我说:“那行,我先带几个样与一些配件回去打样给你看看,工艺行你就给我点活做做。”

  从吴老板那儿带回参照样与配件回到住处后,我就开始琢磨起如何能用点焊机将这些不规则的铁件焊接起来。弄了一个下午也没成功。草草吃过晚饭后,我一个人在车间里又弄了起来,反复调换焊机的焊头与电流量大小,终于在夜里十点多,让我想出了办法。当时非常开心,跑到夜宵摊上喝了一瓶啤酒犒劳自己。

  当我把我打的样送去给吴老板看时,他傻眼了,这老头眨巴着小眼睛问我,为什么我焊的产品上没有焊锡点?我说不用锡焊的,老头不相信,但是产品又真真地摆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信。老头用手掰了掰,感觉比他厂里用焊枪烧的还要牢固些。他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后问我能不能把这种工艺教给他,他付给我一千元作为酬劳。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老头又加了一千,我还是摇了摇头。我说:“吴老板,我们做加工的就是靠这点儿技术吃饭,希望你能理解。”老头笑了,说:“理解理解,这事以后再说。”

  不过这老头倒是个实在人,当天就给我发了些活儿。

  活虽然不多,但毕竟比没有qiáng。

  接下来我又犯难了,我是光杆司令,有活儿没人怎么办?再在这里招人已经不太现实,臭名在外了,谁还会来?搬厂子更不现实,我哪儿有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自己gān吧,光杆司令就光杆司令,好在吴老板的活不急。

  那些日子我确实过得很苦,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睁开眼就gān活,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睡。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在gān,但工钱很不错,算算一天有一百多元可以进账。吴老板给我的工价是烧焊的工价,但点焊比烧焊在速度上要快一倍多,这样工钱就提高了一倍多,还省成本。就算是一个人,我也gān得挺带劲的。

  十几天后,当我把活送去给吴老板时,他非常满意,随即又多给了些活。他说,工厂里刚好走掉了几个烧焊工,活做不过来了。我心想,我就光杆司令一个,我也做不了。但我没说出来,我想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这些活。我熟知机会是很难得的,每次机会都要狠狠地、咬牙切齿地把握住,只有这样才会离成功越来越近。

  活是带回厂子里了,但人呢?又该从哪去找呢?

  我再次想到住在楼上的那几个妇女。我挨家跟那三个手脚比较快的妇女说,只要她们来gān活,工资计件而且是日结,目的就是让她们放心,我有钱付工资,不是没钱。果然,那三个妇女就同意了。因为以前做过,再加上我稍稍地指导一下,她们gān得比我慢不了多少。

  三个妇女,再加上我自己,就有四个人了。我算了算,如果四个人正常做,最多十天就能完成。我带着她们连续gān了十天,我照样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我不光自己gān,而且把她们加工的每个产品都仔细品管过。我对自己说,不能再摔同样的跟斗了,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不知轻重地摔跟斗总有一天会摔死的。

  起初三天,我真的每日给她们清算工钱。第四天,她们自己烦了,说不用日结了,改为周结,就是一个星期结一次。

  我当然没意见。

  就这样,吴老板那儿的活我接过来有一阵没一阵地做,维持日常生活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绰绰有余,其间我还攒了些钱。

  实在没活gān的时候,我就去网吧上上网,或是去付成厂子里坐坐。大多时候,付成父子都很忙,我很少能见到他们。

  到了十月份,吴老板的生意忙起来了,我这边也跟着忙起来,活多得gān不完。因为我没有搬走,一直在这里扎根,所以又有一些工人回来做了。这次我没要太多的人,总共招了十个人,每台机器上刚好一个人。我自己不再上机,只负责品检产品。因为这次的活比上半年陈老板的活利润高,所以人数虽然少,但总利是差不多的。

  到了十二月底,我算了一下,这些活全部jiāo掉,我身边能有四万多的余款,心想终于缓过劲儿,可以过个安稳的chūn节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我把手头上加工的货jiāo给吴老板时,我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母亲哭着说父亲病重,让我速速回家。我问母亲为什么要等到父亲病重才给我打电话,母亲说父亲不让她告诉我。我在电话中嘱咐母亲赶快把父亲送到县医院去,家里要是没钱先借着,我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立马就回。

  听说父亲病了,再好的生意我也不想做了,根本没那个心思。

  我把父亲病重的事情告诉了吴老板,希望他能给我结清加工费,还请他原谅我年内不能继续给他加工活了。这老头见我如此孝心,二话没说当即就把加工款给我结了。

  我把工人的工资一发,关了厂门匆匆往家赶。

  我希望自己这次回家有惊无险,希望上苍保佑我的父亲。我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降临到我的身上,我不是皋鱼,真的不是,我的对面也没有孔子。我很想很想自己能真正地赡养父母二老,给他们幸福安康的日子。他们的这一辈子几乎都在为我忙碌着,为我揪心着,孝敬他们是我的本分。现在,我正一步步地走出人生的低谷,步入我的“三十而立”,我希望父亲能看到我的成功,分享我的喜悦。我要让父亲昂着头在村子里走来走去,不再因为我而低人三分。

  希望,一切都是希望……

  祈祷,一路都在祈祷……

  第二十六章 父亲没能等到我的成功,就去世了

  二〇〇一年元旦后,大雪纷飞。

  二〇〇一年元旦后,天寒地冻。

  二〇〇一年元月五日,我从义乌赶到了老家的小县城,这一天离chūn节只有十九天了。

  医院的病chuáng上躺着我骨瘦如柴的父亲,chuáng边坐着我茫然无助的母亲,站着我泪痕斑斑的妹妹……而我,大勇,一个男人,却双腿发软,无力回天。

  医生说,我父亲的病还未查出病源。

  医生说,父亲的肺已经烂成焦叶了。

  医生说,父亲身体已经失去了造血功能,必须不停地输血。

  医生说,父亲的血液已经在不断地转化成粪便排出。

  医生说,父亲很快就会大小便失禁。

  医生说,父亲的病可以不用治了,治下去八九成是在làng费钱。

  医生说……

  医生说了太多太多,我大脑失控了,记不住,能记住的都是断句……

  我跟母亲说:“治!一定要治!一天三千元的费用没关系,倾家dàng产也要给我爸治病!”

  可是父亲听了不同意,他挣扎着要回家。我不同意,坚决把父亲按在病chuáng上。一天、两天……六天过去了,病情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在迅速恶化。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个刚qiáng的人,就没见过他吃过药、打过针,唯一的一次上医院就成了最后一次。弥留之际的父亲不忘要看看孙女,我只好去岳母家抱来女儿。两年没有见女儿,见了她,她还认识她的爸爸,高兴得手舞足蹈。我心里难过极了。我把她抱起来,紧紧地挨着她的脸,她一边拍着我的头,一边“爸爸爸爸”叫个不停。我眼睛有些湿润,爸爸不是个好爸爸,但爸爸以后一定要让你,还有你妈妈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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