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只小铁锤照着端木蓉所教的点xué方法,专门照着xué道敲将下来。荆天明又被绑得如同粽子一般,只觉得浑身火烧、xué道酸麻。“怪不得,怪不得她老说是什么元宝功,再这样打下去,我真的要变成一只被踩扁的大元宝了。”荆天明拼了老命运气、运功、冲开被点住的xué道,一个xué道解开,又有六个xué道被封住了,内力便是再qiáng也不够用。何况他之前为了追珂月已狂奔了七天七夜。不敢闭眼。此时,只道珂月愿意留自己在她身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更无防备,却哪知上了珂月的当。
就在荆天明被饿得浑身乏力、绑得手足麻痹、吊得脑门充血、整治得几乎便要昏死过去之时,珂月终于开口言道:“好了、好了。大家住手。再领教荆大侠的元宝功下去,一桌子好菜都要冷掉了。来吧,大家都来吃饭!”八小童玩兴虽然不减,却不敢违抗宫主的命令,纷纷收起小铁锤,转战饭桌,幸好珂月所烹调的菜肴十分美味,吃上几口之后,八小童便把吊在花厅上头的玩具“荆天明”给抛在脑后了。
八小童虽忘了照顾荆天明,但珂月可没有忘记。她神清气慡地走向荆天明,撕下他身上的一片衣袖,揉成了一团用力塞进荆天明嘴里。顺手一扬,便在他后头、背心。胸口、手足,上下前后连点了五处xué道。荆天明连叫都没有机会叫出来,便感到浑身麻痒难当。那种难过,自骨子里直透出到皮肤上,要抓又抓不得,想喊也喊不出。
“好极了。”珂月满意地拍拍手赞道,“现在我要吃饭去了,荆大侠你便留在此处,慢慢施展你的元宝功吧。”珂月边说边悠然转身离去,没走几步路,又回头娇笑道:“喔,对了,荆大侠,我听人说这元宝功一经施展,至少也要一天一夜。不知是真是假?那我们便不等你,先吃饭去了。”
第三章 鬼谷疑云
“嗯嗯嗯,好香、好香。”
“喂!jī腿是我的啦。”
“你骗人!昨天我就没有吃到jī腿。今天轮我吃了。”
“一只jī是有几条腿?你没有吃到?我也没有吃啊!给我!给我!”
“偏不要!”
昏huáng的日光从花厅窗户照了进来,荆天明被孩子的嘈杂叫声吵醒了。刚刚还吵成一团的八小童,现在已经在荆天明的正下方演出全武行。造成白儿耳朵红肿、红儿鼻血直喷、绿儿手臂淤青的元凶,听说是一只已经被咬了一口的jī腿。
荆天明连看都懒得去看jī腿战争,反而瞄向窗外,他本来以为是早晨的阳光这般昏huáng没劲,没想到原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原来我睡了整整一个白天。这也难怪,毕竟七八天没睡了。”荆天明企图摆摆脚、耸耸肩,不过在被矫金索层层绑住的情况下却很难办到。想说话也不行,嘴里还含着自己的袖子哪,“该怎样才能让下面的小鬼头发现我醒了?甚至……骗……喔,不!想方法让他们放我下去?”他歪着脑袋想。
当荆天明最后终于发现,他只能像一只喜欢把自己捆在烂树叶里的蓑衣虫,挂在半空中摇来摇去时,他索性放弃了。地面上的jī腿战争很快便尘埃落定,当huáng儿将那只焦香油嫩的jī腿吞下肚的同时,也发现荆天明原来已经醒来了。
“他醒了。他醒了。”huáng儿口齿不清地说着,肌肉差一点儿就从他正在换牙的嘴中掉了出来。
“糟糕,金元宝醒了!”绿儿叫道。
“唉啊,不好了!快点、快点。”红儿惊喊。
“对啊,快点吃、快点吃!”白儿见着慌了。
“对啊、对啊!在婆婆放他下来前,快把菜全都吃光光。”
“怕什么?我们不说话,金元宝怎么会知道,这几样菜全都是宫主要煮给他吃的。”
“对喔!他不知道。那我们可以慢慢吃咯?”
“慢慢吃,慢慢吃。宫主常常说,吃太快会噎到。”
荆天明虽被吊在半空中,耳里却听得清清楚楚。明知道几个小鬼头是故意说来让自己着恼的,却还是很着恼。他心中一轮暗骂道:“这些小毛孩!居然趁我睡着时,吃掉阿月帮我煮的菜。”明知道吃不到,荆天明却忍不住低头去看珂月煮了什么好菜,俞是去看肚子便叽里咕噜地俞叫俞大声。
“好啦、好啦。”白儿添光碗底最后一点儿汤汁,胜利似地放声喊道:“全吃光了!可以去叫婆婆来了。”
姜婆婆来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先赏了荆天明三拐杖。呼呼呼三杖连续击在胸腹之间,若非有矫金索层层阻挡,荆天明铁定吐血。
明明是打人的人,姜婆婆的表情却十分委屈,言到:“若不是我家丫头阻止,婆婆我早就宰了你。”
“……”
“不用谢了。”
“……”
“好了,娃子们,还等什么?在这只猪下头生把火啊。”
“好耶!烤猪、烤猪!”
“错。是烤元宝!”
“好耶!烤元宝、烤元宝!”在八小童的同心协力之下,黑烟很快便趁着火势劈啪作响地窜起,直把吊在屋梁上头的荆天明当火腿肉一般在熏。荆天明被呛得眼泪直流,心中只差把董婆婆的祖宗八代都去问候一遍。又盼着珂月赶紧来就自己,但她就是不出现。愈来愈烫了,心知徒劳,荆天明还是用力扭了记下,没想到那所谓连无影鬼都能捆住的矫金索,居然禁不起他扭动这几下,啪地一声,四条细索居然断了一条。
姜婆婆见细索断开一条,立即飞身上梁,左右开弓,先裳了荆天明两巴掌,然后右手食指一勾,便挑断了那条黑黝黝的绳索。原来神都九宫的矫金索,非但用法复杂,连要解开也大是不易。那麻线与人发混纺的细索得烧、那牛皮与牛筋絞成的得泡、铜线与金丝相缠的得剪,而那条黑黝黝不知其为何物的绳子,则非得高深的内力才能使它崩开。
“……”荆天明不知说了什么(因为他嘴里还塞着他的袖子),不过看那个表情,应该是很烫。
八小童见他从房梁上掉了下来,笑成了一团。直笑到姜婆婆一声怒吼,这才赶忙从花厅后头扛出一只大木箱。八小童有的抓手、有的抓脚、有的拉头。七手八脚地将荆天明抬起来,硬生生塞进木箱子里。
“呜——”荆天明这一声哀嚎便听得清楚多了,只可惜被八小童的齐声吆喝盖了过去。孩子们扛起箱子,跟在姜婆婆身后走出屋外。
“嘿哟!嘿哟!”刚开始的半个时辰,孩子们都还很有jīng神地喊着。后来,吆喝声渐渐变得凌乱起来,再后来便听不到了。
“看不出这金元宝还挺重的。”绿儿声音听起来有点喘。
“对啊、对啊。为什么是我们八个人负责抬箱子?”红儿也开始抱怨道。
“对啊、对啊,我们好可怜,金元宝躺在里面都不用出力。”
“你们以为我愿意吗?”荆天明暗想,“若是放我出来,我自然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