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的高中里面也常办军歌比赛。各班由教官组织,会选择几首军歌来唱,再加上行进间的一些队形变化及枪法动作,不过通常高中生都唱不到要领,只会一味地大声吼。但这所学校比较特别,没有军歌比赛,取而代之的是各班的圣诗比赛,那简直就是一片祥和啊!比赛的那几天,整个学校都在一片和谐之中。
淡水的huáng昏暮色是有名的。学校刚好位于淡水河出海口附近,每天放学要坐公jiāo车回家,许多同学总是喜欢往前走一站,那样会有座位坐。但对我来说,就喜欢走在那条洒着夕阳余晖的马路上,远眺淡水暮色,听着阵阵cháo水拍打的声音。那是我高中生涯最美好的回忆。
约莫到高一下学期中期之后,因为对自己有点儿小自信而蠢蠢欲动,一方面准备学校的课程,一方面又开始准备再考一次高中,所以我就只在这所学校待了一年而已。
后来对自己自信过度,还是考得不怎么样,不满意但能接受,学校也在家附近,就将就着去读了。同年,妹妹也上了高中,步上我的后尘去读了淡江高中的音乐班。那年音乐班是第一年成立,那一班20个人而已,周杰伦就在那班上。而前两年的《不能说的秘密》,就是在淡江高中拍的。
1994
千岛湖事件
1994年的时候,台湾政治缓和了,“国统会”成立,“国统纲领”也颁布了。前一年举办的“汪辜会谈”,也是海峡两岸50年来的首次协商,两岸一切都朝着和解的方向发展。在当时,支持“台独”的声音虽然已经可以公开宣传,但也成不了主流,倒是一般民众心里总觉得,不管喜不喜欢,两岸最终都会走向统一。但这年开始的几个事件,却又开始让两岸关系走向恶化。
首先就是这年的“千岛湖事件”。这起事件中,在浙江千岛湖游船上的台湾旅行团及船工一行32人遭到劫船并灭口。
在“千岛湖事件”之前,台湾是有一阵“大陆热”的。从台湾开放大陆探亲之后,虽然只能以“探亲”的名义赴大陆,但台湾当局虽不鼓励却默许一般民众到大陆从事各项活动。其实在台湾的俗语当中,有很多都是跟大陆地名有关的。比如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就是代表一个人的牛脾气非常顽固,就算换个环境也还是一样;还有“去苏州卖咸鸭蛋”,则代表某人往生去也,驾鹤西归;“乌鲁木齐”则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意思。台湾人对一些大陆地名都听过,就是太陌生,而一开放到大陆后,电视台上也开始出现了好多介绍大陆锦绣河山的电视节目,对从不认识大陆的台湾人来说,看了真是向往不已,所以旅行团也是源源不断地前往大陆各处旅游。当时,在台湾街上可以看到不少人穿着写有如“我登上了长城”、“桂林”(不过下面图案居然是熊猫)等字样的文化衫,现在看起来虽然蠢得不得了,但在当时的确很流行。
这种情况,到了“千岛湖事件”后,一切都改变了。好一阵子,台湾几乎没有旅行团前往大陆。
千岛湖很长一段时间变成台湾旅行团的旅游禁地。在电影《赌神二》里,赌神高进在散心旅游,来到了“千赌湖”,遇上劫船事件,就是改编自“千岛湖事件”的。
1995风波
约莫是从1992年年底开始,在台湾的教会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传言,说是上帝憎恶台湾社会的混乱,公义dàng然无存,为了审判台湾,在1995年会让大陆攻打台湾以作为惩罚。而这个传言的始作俑者,是一位美国回来的余姓传道人。他自称原本是做生意的,但上帝给他启示,看见这个异相,在台湾各地宣讲他所看到的。这件事在台湾的教会界引发了大地震,也连带着整个社会都受到影响,造成当时一拨的移民cháo。
这件事印象甚是深刻。当时这位余先生为了宣讲他的信息,走遍各大教会与团体,与台湾许多牧师jiāo换意见。又或者说,余先生非常固执地认为这是上帝给他的启示,以《圣经·旧约》中的守望先知自居,抵挡他的就是灭亡之子。当时我家里有场地,父母开放每礼拜四在家中举办聚会,这个聚会每个礼拜会请不同的牧师或讲员主理。很自然地,余先生也成为某次聚会的讲员。他在讲座里引用各种资料以及不断qiáng调上帝给他的异相,说得大家心惊肉跳的。因为家里的这个聚会在教会圈子里还算有些名气,参加者不少,而这次的主题又非常敏感,因此不待余先生讲完,只见坐在里面的那些教会领袖及大头级的人物,个个脸色凝重,时而jiāo头接耳。当然,这些教会领袖基本上都是持保留意见的。
在此之后,余先生继续传播他的灾难预言,结果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教会领袖们见此风不可长,邀请余先生公开辩论,且要他节制言行。当然,立场不同没有jiāo集,也就不了了之了。总之,这件事几乎造成了台湾教会界的分裂。接下来,又有人传言,上帝为台湾的基督徒预备了“流奶与蜜之地”,就在中南美的贝里斯。结果,一批基督徒,甚至是整个教会中的牧师带着信徒,都逃到贝里斯去了。
后来,这种现象引发了社会广泛的关注,也引起了一个自由撰稿人郑làng平的关注。他被启发灵感,写了一本书《一九九五闰八月》。这本书从各种角度,不管是政经军事,还是历史灵学角度来分析,指出历史上每逢农历闰八月都会发生重大事件:第一次在20世纪,1900年八国联军;第二次是1957的“反右”斗争;第三次是1976中共领导人相继去世;第四次,他又引用推背图推断,这一次中共将在1995的闰八月时攻打台湾。如此耸动的说法,立刻在台湾社会造成轰动。当然啦,他的说法也引起相当大的争议。但这本书顿时洛阳纸贵,再版又再版,成为当年的超级畅销书。结果那阵子也出版了许多搭顺风车的书,名字都挺耸动的,什么《台湾大灭绝》之类的,危言耸听搞得整个社会风声鹤唳,许多人也跟着移民。
后来huáng安和林瑞阳还合演了一部电影,就叫《一九九五闰八月》,不过情节跟政治无关,是部搞笑电影。虽然书中提到台湾教会有人在传1995年大陆攻打台湾的预言,但大多数的人的确不知道,《一九九五闰八月》这本书的原始构想脉络是作者从当时基督教会里的传言得到的灵感。这些书,这些人,这些事,十年后再来看,只能一笑置之。但这件事不仅仅是社会上的一个小风波,更可以从中看出,在台湾人心中,面对大陆越来越qiáng大的一种敏感与焦虑。
陈水扁当选台北市长
以台北市来说,20世纪90年代初的这段时间,有许多重大工程在同时进行。其中最重要的是大众快捷运输系统,简称“捷运”工程的进行。也不全然是地铁,捷运工程有地面、地下、高架三种,并且好几条在施工。所以那时候台北市简直就像一个大工地,到处都有工程在进行,因配合地下开掘,地面上到处是铺满了钢板的临时马路。那段时间是台北的jiāo通黑暗期,塞车问题特别严重,再加上捷运弊案连连,市民对市政的满意度跌到了最低点。当时的台北市长是huáng大州。其实这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事情也在做,就是长期以来整个官僚系统的古板腐化,再加上这几年的施工问题,搞得大家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