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对中国文化造成的yīn影随着圣人家门的开放而逐渐消散。也许这两年兴起的国学热,终于让孔夫子的思想不再带有沉重包袱,而重新成为现代人立身处事的指导方针。
半夜,我从山脚开始爬泰山,累得跟狗一样,终于在爬完最后一阶楼梯,凉风扑面而来时大声欢呼出来。正所谓“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想必当年李太白也是这种心情吧!不过很不幸,天yīn没看到日出,整个人就瘫倒在石头上了。
下山后坐火车至青岛,几天后再往济南。青岛海岸线的市区景色是极佳的,从古典优雅绿树红瓦的青岛一直到现代化的高楼青岛,山、海、城,尽收眼底,融为一体。若薄雾迷蒙,就如同海市蜃楼般迷离。青岛整个市区的建设就依着地势坡峦起伏,逐层而建。如果从海上看青岛,野味的海风,蓝色的海波,绿色的山坡连成一片,山坡上红色的屋瓦散落,又整齐地叠在其中。众所皆知,这是德国人规划的城市,因此充满了想象中的异国情调。
而济南的旧市区又是另一派风景了,在这里有灰砖、乌瓦、黑门。小户门楼,或大户人家,无不给人苍凉的安静之感,无不带着岁月的痕迹。但隐藏其中的处处泉水各有特色,汩汩地从泉眼流泻而出,在民居之间串流,再合流入大明湖,醇美而令人回味,如同这个城市,朴实但渐渐发现她的美妙而令人流连忘返。济南不是秀气的江南,而是直慡朴实的北方城市,但又因为有泉水缓缓流过而温柔,使她刚柔并济。济南自古以来以泉闻名,如同这个城市的灵魂与jīng神般,令多少文人雅士魂牵梦萦。真无法想象,如果济南少了泉水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离开山东后到了北京,托朋友的福,这次得以深入北京的各大街小巷。在北京待了一个礼拜,也见了许多长期不见的朋友。之后,我就往河南去了。
清晨我在新乡下火车,搭小巴往辉县去,再转车往北寨,最后坐摩的到郭亮,进入太行山区。夜宿一日后,第二天早上9点半开始步行至南坪。约12点到达,在南坪待了一晚,隔天穿越昆山挂壁公路,进入山西境内。太行山势绝壁连绵,危岩相叠,但走在其上可说是移步换景,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当天下午我到了王莽岭下的锡崖沟,途经锡崖挂璧公路。此段公路,在同一个悬壁上盘旋了三层,可说是鬼斧神工。我在遗世独立的沟内住了两天,第三天早上离开当地,经山西陵川县再绕回郑州。
郑州这座位于中原的北方城市,虽然比东边的开封、西边的洛阳历史悠久许多,但就是给人缺少一点儿文化底蕴的感觉,在中国的各大都市中,并没有给人特别的印象。提到郑州,在我以前的印象中总是只能想到京广线跟陇海线的jiāo会点,一下子就没话好讲了,总觉得郑州根本就是一个特大的单位院子而已。但话说回来,郑州的绿化还是蛮成功的,法国梧桐的随风摇曳,到底使这座朴素而大气的城市有了点儿优雅的感觉。
在郑州参观了河南省博物馆以及二七塔附近的街道后,我隔天晚上就往洛阳去了。
洛阳被洛河分割为南北两部分,当然古代的洛阳城大概也是这个格局的,现在河以北是传统的旧市区市中心,以南旧城墙外是新开发区。
我参观了洛阳的王牌景点龙门石窟群,在远处即可很明显地看到大大小小的dòng窟石龛,或浅或深,如蜂窝般排列。上面的佛像,或立体地神采飞扬跃出石面,或浅浅地表情拘谨浮雕于石上,各有姿态。架在石壁上的楼梯栈道上下起伏,爬起来也挺吃力的。时至中午,烈日当头,真难想象当初几百年间,多少工匠在此,不知流下多少汗水,才完成了这艺术史上不朽的历史集体创作。
龙门石窟里的奉仙寺那几尊雄伟的大佛与其他人物,代表武则天时代以及历史上佛教艺术的最高成就,也代表着盛唐时期大帝国的恢宏气度。据说这尊佛是照着武氏的面形雕造的,意味着武则天成佛化身的地位,但在佛慈祥又带点儿神秘的眼神注视下,却让人深深感到自己如同孙悟空逃不出佛的手掌心般渺小。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渺小,更是一种面对人类艺术巅峰之作时,感受到的jīng神上的渺小。
在洛阳的第三天早上我参观了白马寺,下午继续往西安去。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西安。西安一直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钟鼓楼以及南大街,这次发现南大街的夜色更为美丽,霓虹灯更为绚烂迷离。到了晚上约10点,路上人cháo依然川流不息,充满朝气而热闹异常,夜生活挺发达,这完全跟一般古都的印象不同。而让我一直在意的是,西安的女人是那样的美丽,就是那种轮廓较深的美丽,活脱脱都像陈红扮演的唐朝美女般那样的婀娜多姿,看得我眼花缭乱。
本来想去爬华山的,但我一想到之前爬泰山时的惨烈,遂打消念头,但到现在又后悔不已。在西安时我认识了一个六十几岁的希腊老头,骑着脚踏车一路从希腊出发,经过中亚到了西安,要继续环游世界,那几天还上了西安当地的报纸。
我在西安休息了几天,一解一路奔波之苦。之后往北到了延安,一路见识了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的huáng土高原。
那几年很流行“红色旅游”,顾名思义,就是游览一些与中共历史有关的景点,借此“加qiáng革命传统教育,弘扬和培育民族jīng神”。延安当然是红色旅游第一首选了,重要的景点有枣园、杨家坪、清凉山、王家坪等。
离开延安去壶口瀑布。站在瀑边才感受到照片上无法感受到的震撼力。huáng河在壶口这一段,本来数百米宽的河chuáng突然收束到只有50米,巨流被挤压的结果就是,水势在此如涌如喷,如天崩地裂般飞流而下。此处地势如同壶之口,因此得名。站在瀑布面前感受,正所谓万马奔腾,浊làng排空,瀑水冲击至水底,如同巨龙滚水冒起浓烟,阵阵扑面而来,像是要把人拉入水中一样。其声势又如惊天雷鸣,轰轰如大军压境,dàngdàng壶口,让观瀑者无不胆战心惊,被这气势压得不自觉地无法动弹而腿软。
离开壶口回到西安,我又休息了一天。本来考虑继续西行到甘肃再南下四川的,但因时间关系,我遂决定从西安经108国道直接下四川。
108国道西安至汉中段,要越过秦岭,车子就一直在山里绕呀绕的。想韩信当年逃到南郑,想着不能走官道,于是在这荒山野岭里也是绕呀绕,还杀了个倒霉路人才找到路。又如刘邦,在那jiāo通不便的年代,久居关中之地,对秦岭的另一面完全陌生,怪不得他把前往蜀地视为畏途。过了秦岭,果然,不管是植被还是种植作物,都与山北面有很大的不同,就连这里人的口音都比较偏向四川,一般人对陕西的刻板印象到了汉中却在一瞬间瓦解。
汉中现在是不起眼的小城,但充满了历史文化氛围。地处于秦岭及巴山之间的汉中盆地,自古以来就是从关中入蜀要道中的重要都市,又因滚滚汉水向东南去而入荆吴,形成了其四通八达的jiāo通转运站的重要位置。在承平时期,汉中是各地商贾人货来往的要地,在战时,尤其像东汉末期这种群雄割据的时代,更显出其战略重要性。随着时光的流逝,中国政治文化中心以及军事地理重心不断转移,汉中的位置也慢慢被人所忽略,跟上面所说的一样,若不是还有如此深厚的文化底蕴,汉中老早就跟一般的城市没什么两样了。在汉中,我去了石门峡,再去定军山下的诸葛孔明墓,第三天早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