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要他公开,可以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那我就说了,我有事求你。”
“什么?不会是我俩的事情被马鲁旦分会长发现而让你挨罚了吧?”
“不是那回事。有一个帮助过我的人对我非常关照。”
“是吗?凡是帮助过你的入,你一定要把他当一回事,托鲁培库先生。”
“是他求你,而且一定要我代他求你。”
“什么事?如果是帮助过你的人,我也希望能回报他。”
“等一下。”他站起身来,像检查那样在房间里走了一这并推开玻璃窗,朝外面打量。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她奇怪地望着他。他回到她身边的时候,脸上神情严肃。
“你真的听我说吗?”
“大概是什么事?如果是为了你,我想听。”
“你想听?”
“是的,如果是我可以办到的事情……”
“只有你才行。除了你,任何人都起不了作用。”
“什么事?”
他把他的身体移到自己跟前,是为了把嘴凑到她耳边窃窃私语。
她听着听着,脸色骤变,膛目结舌,睁大两眼看着他,发现他的表情且夹杂着不安和期待,那酷似赌台上的神情。她好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
“托鲁培库,他是谁?”
这显然是否定的语调。不,简直就是非难的口吻。他不由得眼睛看着地面,仿佛脸上埃了一巴掌似的。她毫不留情地非难男友,鞭挞把灵魂出卖给恶魔的男友。眼下他不得不守口如瓶,既不能说出朗卡斯特的姓名,又不能说他是贸易商人,总之不知如何是好。
他急得背上冒出了汗:“是我堂兄。是他求你办的,我已经答应了。”
“堂兄?帮助你的人是堂兄?”
“是的。他为了让你成为EAAL航空公司的空姐,不辞辛劳,费尽周拆。”
“什么,也为了我?”世津子的视线紧盯着托鲁培库。
夜晚,托鲁培库来到那栋公寓。他像平时那样掇响朗卡斯特的房门,却是有气无力。里面有人从猫眼朝外窥探,确认来者是谁后便把门推开一半。这顺序也像以往那样。
朗卡斯特把他请进房间,态度和蔼地握着他的手。
“我在等你,托鲁培库先生,哎呀,请!”
今天晚上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但他无jīng打采的,从进入房间开始身体就缩成了一团。
“怎么样?托鲁培库先生。抓紧时间说说,我想听听她是怎么回答的。不用说,你的世津子小姐同意了吧?你不是说了吗,她肯定会同意的。”
朗卡斯特坐到椅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微笑着打量他。
他没有立刻回答,磨磨蹭蹭的,耷拉着脑袋,表情十分痛苦。
“喂,怎么啦?托鲁培库先生,你说过了吧?”朗卡斯特问。
“说过了。”
“那,结果怎么样?回答不出我所料吧?”
“她不同意。”
“什么,她不同意!托鲁培库先生,希望你说详细点,你确实对她说了?”
他点点头。
“她说不同意?”
“是的,朗卡斯特先生,她说什么也不同意。”
“她说什么原因了吗?”朗卡斯特掏出烟嘴,不厌其烦地朝里装着烟丝,但是两道锐利的目光笔直she向垂头丧气的托鲁培库。
“她说她完不成那样的任务,要我原谅。”
“哼,你脑子清醒点!托鲁培库先生。这不是让小孩跑跑腿的事。你把我们的秘密全告诉了她,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她不同意,你就可以不声不响地放弃了?”
“不,我不顾一切地要求地,威胁的话也说了多次,也像哄孩子那样央求过。无论怎么软硬兼施都无济于事。她无论如何不同意。”
“世津子是你宠爱的女人吧?她为什么不听你的话?”
“她非难我,说我这种要求是背叛上帝。”
“是说上帝?那你怎么回答的?就没再说下去了?托鲁培库先生,你头脑是否清醒?你以为打了退堂鼓就可以平安无事了?你已经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她了。你看怎么办?”
“朗卡斯特……”
“哎,听我说!你把我和教会之间的关系告诉了她。不仅如此,你还把我从事的工作告诉了她,我今后怎么办?喂,托鲁培库先生,你给我回答!”
“对不起。”
“你真让我惊讶!说一声对不起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她如果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别人,将会是什么后果?”
“不,朗卡斯特先生,她不会对别人说的。”
“我不相信任何人!你再次给她下令,一走要让她接受。否则,托鲁培库先生,那我只能对不起你了。等待你的,是被驱逐出古里艾鲁莫教堂。因为你违背教规了!我有许多朋友,只要我一开口,不光你,就连整个巴奇里奥教会也将灭亡。”朗卡斯特满脸愠色,泛着青光。
那以后的三天里,托鲁培库是在极度苦恼和不停的思索中度过的。这情况不能对任何人说,也不能跟任何人商量,更无法从别人那里得到帮助,是必须独自思考、独自解决的问题。如果这仅仅是一般工作,他肯定会与马鲁旦分会长商量,并且毕里艾神父可能也会告诉他办法,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他有女友,只要她在,就不能对任何人公开朗卡斯特的密令。其实,朗卡斯特与分会长、毕里艾神父和在大阪的戈鲁基神父之间分别保持着联系。然而那任务是jiāo给他的,只有他处在无人替代的位置。正因为有了她,才失去了能帮自己说话的人。
朗卡斯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多遍,不对任何人提及世津子。可是信誓旦旦的结果,却是苛刻的指令。他冷酷,躲在yīn暗里控制着在日本的巴奇里奥教会下属所有组织。就连马鲁旦分会长的生死大权也都握在他的手里。无疑,年轻的神父托鲁培库是不可能逃出他手心的。
眼下唯一的办法是必须让世津子同意。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世津子飞去了香港、预走第三天飞回日本。他看准了返回日期,于出发前与她商定了悄悄见面的地点。他俩的幽会是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
飞机从香港飞出,到达羽田机场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办完入境手续乘上巴士来到市中心营业所的时间是八点二十分。
随后,他俩见面了。她站在大厦旁边光线不亮的地方等他,他驾驶雷诺轿车夹接她。
“辛苦了,你还没有习惯飞机上的乘务工作,大概很忙吧?”
他安慰她,其实她的jīng神状态还算饱满。刚下班的兴奋和疲劳浮现在她皮肤细腻的脸上,她身上的藏青色制服还是崭新的。
由于已经拒绝托鲁培库的要求,她以为那个话题已经结束。慡朗地说:“托鲁培库先生,我搬家了,不和婶婶在一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