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铺沥青.跟其他人一样,我必须得先保护自己.
安迪说:"也许我搞错了,你是否信任你的妻子无关紧要.问题是你是否相信你的妻子会在你背后搞垮你?"
哈德利站了起来.Mert 站了起来,Tim Youngblood 也站了起来.哈德利的脸气的跟灭火器一样红,说:"你要数数你有多少根还没折断的骨头.你可以在医务室里数.Mert 我们把这个狗娘养的扔下去."
Tim Youngblood 举起枪.我们剩下的人跟疯了一样拼命gān活.
太阳火辣辣的,哈德利和Mert 真的要把他扔下楼去.杜福雷,囚犯编号81433-SHNK,将发生意外事故.太糟了.
他们扑上来抓住他.Mert 抓住右手,哈德利抓住左手.安迪没有反抗.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哈德利那张红红的马脸.
"如果你能指望她,哈德利先生,"他用同样平静、沉着的声音说:"那就没理由你不能保留你每一分的遗产.最后比分,布赖恩·哈德利三万五千,山姆大叔零分."
Mert 已经开始把他往屋顶边缘拖了.哈德利却站住了.那一刹那,安迪好像是在他俩拔河比赛中间的一根绳子.然后哈德利说了:"等一下,Mert .小子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你能指望你妻子,可以把钱给她."安迪说.
"你最好说明白点,小子不然你完蛋了."
"政府允许一次性赠与配偶金额的上限是六万美元."哈德利气势汹汹地盯着安迪:"不对吧,免税吗?"
安迪说:"免税,IRS[ 美国国税局]一分也不能碰."
"你怎么知道这类事的?"
Tim Youngblood 说:"他以前是个银行家,Byron .我想他应该能够……"
"你闭嘴,Trout,"哈德利看也不看对他说.Tim Youngblood 脸红着闭了嘴.有些人叫Tim 鲑鱼因为他的厚嘴唇和神经质的眼睛.哈德利仍然盯着安迪看:"你就是那个杀了自己妻子的机灵银行家.为什么我该相信像你一样鬼灵的银行家呢?想让我也被抓到这里敲石头?你想这样gān不是吗?"
安迪安静地说:"如果你因为逃税关进监狱,你会进一所联邦监狱而不是肖申克.但你会没事的.免税赠与配偶是一个完美的合法路径.我经手过好几十……不,成百件了.这主要对做小生意的人或跟你一样发一小笔横财的人来说才有意义."
"我想你在撒谎,"哈德利说,但他不是这个意思--你能看出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脸上显出他的情绪在高涨,一个几乎很yíndàng的表情显示在布赖恩·哈德利的脸上.那是有希望的表情.
"不,我没撒谎.同样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去找个律师……""那些只会跟着救护车跑的高速公路qiáng盗!"哈德利咆哮起来.
安迪耸耸肩:"那去国税局.他们会免费告诉你相同的事情.
实际上,你不需要我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去调查整个事情.""你个狗娘养的.我不需要任何杀妻的聪明银行家来告诉我荞麦上哪里有熊粪."
"你需要一个税法律师或一个银行家来安排你的赠与的事项,但你会破费,"安迪说:"或者……如果你有兴趣,我很乐意为你gān这些事,只要一点报酬.报酬就是给我的工友们每人三瓶啤酒.
""工友,"Mert 迟钝地大笑.他拍着自己的膝盖.我真希望他在还未发现吗啡的世界里死于肠癌."工友,真好玩.工友!你怎么不……"
"闭上你的臭嘴,"哈德利咆哮着,Mert 闭了嘴.
哈德利又看着安迪:"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是说我只要求给我的工友们一人三瓶啤酒,如果这样很公平的话,"安迪说:"我想当一个人在chūn天到户外gān活的时候能喝瓶啤酒的话会更感到自己是个人.这只是我的观点.顺理成章的你也会得到他们的感激."
我后来跟一些同在现场的人谈过--他们中间有Rennie Martin,Logan StPierre 和Paulbonsaint--我们都看到了同样的事情……感到了同样的事情.突然是安迪占了上风.尽管哈德利屁股后头有枪,手上有警棍,他的朋友格雷格·斯塔姆站在他后面,整个监狱的高层站在斯塔姆斯的后面,整个州政府的权威站在他们后面,但在金色的阳光下一切都无关紧要了,我感到我的心要跳出胸口,自从1938 年卡车载着我和其他四个人进到监狱大门以后还从没有这种感受.
安迪仍然用冷酷、冷静、平静的眼睛盯着哈德利,后来我们都认为这不仅仅是三万五千美元的事情,后来我把这个场景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安迪只是在压迫他,就像一个qiáng壮的男人把一个虚弱的男人手腕掰到桌子上一样.哈德利很轻易地就能占到上风,他可以叫Mert 把安迪扔下楼去.
但他没有这么做.
"如果你要我能给你啤酒,"哈德利说:"工作时候喝啤酒感觉可不好."他甚至试图让声音变的宽宏大量一点.
"我只是给你一点国税局烦不到你的建议,"安迪说.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哈德利的眼睛."如果你确信就把钱赠与你妻子.如果你担心她会在背后捣鬼,我们能走另一条路……""捣鬼?"哈德利粗鲁地笑了:"捣我的鬼?银行家先生,即使她在一列货车旁边走过,我不点头她还是不敢放屁的."Mert,Youngblood 和其它看守发出讨厌的笑声.安迪没露出一丝微笑.
"我将为你填表,"他说:"你可以从邮局拿到表格,我填好后你签个字就行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合适宜,哈德利长吸一口气.然后他瞪着我们其他人咆哮起来:"你们这群guī儿子看什么看?妈的快去工作!"他回过来看着安迪:"你跟我来,小子.仔细听好:如果你敢耍我,这周结束前你会发现你在淋浴间里追着自己的脑袋跑.""是的,我明白."安迪和缓地说.
他确实明白.后来证明,他比我和其他人明白的都多.
铺完屋顶沥青的最后一天,那是1950 年的一个chūn天,早晨10点,gān活的囚犯们坐着,喝着由肖申克监狱最心狠手辣的看守提供的BlackLabel 啤酒.啤酒温温的,但仍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我们坐着,喝着,感受洒在我们肩膀上的阳光,就连哈德利脸上那半消遣半轻蔑的表情[就好像他在看猩猩喝啤酒一样]也影响不了我们.我们喝了20 分钟,在这20 分钟里我们感到自己像个自由人.我们就像在为自己的房顶铺沥青喝自家的啤酒一样.
只有安迪没有喝.我告诉过你他的习惯.他在yīn凉处坐着,手垂在双膝中间,微笑着看着我们.很多人记住了他的那个样子,很多人在安迪·杜福雷面对布赖恩·哈德利的时候也在场.我想大概有9、10 个人吧.但是如果你相信我说的话,到了1955 年,有两百个人记住了安迪,也许更多……
所以,我是在告诉你一个人还是一个沙砾里的珍珠那样的传奇?如果你要我给你一个坦白的回答,我必须说答案介于两者之间.
我所确信知道的是安迪·杜福雷和我以及其我进监狱之后认识的人不一样.他私自夹带了500 美元进来,这个家伙想好了要从外面弄点东西进来.也许是想消遣,也许是感到自己最后会胜利……也许仅仅是想在这灰墙内感受点自由.这是一种他内在的火光.我只知道这个灯光熄灭过一次,这是这个故事的另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