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说,跟圆圆根本没有相处几天。
我问他有没有跟圆圆那个。
燕子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我心里却一点都不相信。
燕子的女朋友叫小玉,婚纱摄影的化妆师。容貌就不多说了,燕子的眼光很挑剔的。能被燕子看上,自不是胭脂俗粉。
燕子大腿根长了一个大疮,感染的厉害。他到了当阳水土不服。晚上陪他到医院打消炎针。
我跟他开玩笑,想起了当初谭伟涛给我出的谜语,就说给燕子:屁股长疮,打个地方。
燕子刚换了药,丝丝的吸气,不耐烦的说,老子那有jīng神跟想这个。
我说,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当阳撒,屁股长了疮,那肯定是因为你到了当阳罗。
在燕子寝室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给董伟打电话,问他们的具体住址。
董伟说,你问这么清楚gān嘛。我说,我准备过来找你们撒。
当阳很小,我边给董伟打电话,十几分钟就找到他们住的居民区。
董伟说,你进了什么什么院子,在什么什么地方站着喊我们就行。
我问你们住的到底是什么房间,窗子是那个。
董伟说,你不是还没有来吗,来了再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撒。
我说,我记性好,先告诉我。
我按着董伟说的方位看到了他们住的房间窗子。在个二楼。
当阳的房子起的没有规划,我一看,可以从旁边的户外楼梯爬到他们房间的窗台外面。就边爬chuáng沿,继续跟董伟通话。
爬上去一看,果然是这个房间。董伟靠着chuáng头拿着电话还在跟我说话,周玲子睡在一边。
我对电话说,我马上就到啊。
董伟说,我等你,你快点来。
我说,比你想的肯定快点。
我把电话挂掉。对着窗子里喊,我来拉!
董伟看看电话,又东张西望。
我在窗外哈哈大笑。
周玲子醒了,一看,连忙大叫:“董伟,你愣着gān嘛,快给我盖被窝。”搞慌了,把chuáng单裹在身上。
董伟起身把窗子打开,我跳进屋里。
“不错不错,屋子蛮大的嘛。两口子过得滋润哦。”
到了当阳配送点,覃经理看见我也亲热,请我吃饭。说,当初一看你就是吃不得苦的样子,没有想到我觉得能吃苦的都跑光了,你却熬了下来。
我说,我的地方好送撒,现在每天只送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董伟带着我在当阳好好玩了两天。
覃经理的牛奶要从枝江接货,从武汉过来的冷藏车,在枝江分发到附近的县市。走的时候坐覃经理的货车去了枝江站。到枝江站是半夜12点。周起权已经接到我的电话,在站里准备好了等着我。
武汉的冷藏车还没有来,坐在站里和周起权聊天。我始终没有问他当初跟楚天系决裂的细节。算了,都过去了这么久,也不需要这么计较拉。
3点钟又跟着冷藏车到了宜昌,走到站里,时间刚好送牛奶。
看着他们都过的幸福。也觉得开心。
父亲的餐馆门面因为地处夷陵长江大桥的引桥处,被拆了。生意结束。
我更不敢把送牛奶的工作辞掉,不能一家三口人都在家里闲着啊。
回家的次数勤便多了。每次回去都听老妈数落老头。
我听着烦,吃了饭就走。
还不如在隆中路一个人呆着清净。
我生病了。老毛病。
我身体结实,从不伤风,不感冒,不脚气,不咳嗽,不喉咙疼,不屁儿痒。。。。。。。。
就是有个毛病——每年我的胃会罢工几天。从在沙市就落下这怪病。
胃不工作的这个把星期,我什么都吃不下,喝水都会吐出来。不吃饭人能扛,不喝水可不行。所以我那几天就会不停的呕吐。重复喝水吐水的动作。过了一个星期,人才能勉qiáng吃少许流质食物。一般我只吃点黑芝麻糊。再过个几天就没有一点问题了,该吃啥吃啥,该喝啥喝啥。
这个毛病结婚后才断根。才发现病因很简单:饮食不固定,喜欢bào饮bào食,酗酒。如今生活有节律了,病自然就好了。
生病的时候也从不躺在chuáng上病恹恹的,jīng神不错,只比平时稍憔悴。
我甚至有点喜欢这个病,因为我不需要刻意减肥,每年闹一次可以瘦十几斤。
我在站里把我的这毛病当笑话讲。
会计第二天给我买了两袋黑芝麻糊。对我说,你年轻,身体好也要爱惜啊。
我有点感动,虽然知道是我平时经常给她帮忙的回报。但是从没有外人这么关心过我。看着会计的脸,连几个雀斑都隐去了。
病好之后,我下班后在车站等会计,对她说,谢谢你给我买芝麻糊,我请你吃饭吧。
会计说,两袋芝麻糊算个什么。你呀别不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我说,我命贱,活着无益,死了无害。
两人就聊着天,顺着滨江公园走着。
会计的父亲死于胃癌不久,怪不得看见我胃病这么体贴。
会计也是一个寂寞的人。
两个人渐渐养成了一起在滨江公园的散步的习惯。每天的傍晚我和会计不远不近地走着,聊着天。会计比我还大点,看着却小。和会计聊天也从不说不着边际的瞎话。只是相互聊着各自的经历,对人生的看法。我从没有这样正经的跟女孩子说话过。
这种jiāo往持续了几个月,我发现和会计每天jiāo谈是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内容。
会计的命也不好,毕业时候为了能和男朋友在一起,放弃了留在武汉的机会。可回宜昌了,分配的单位,上了两年班,就垮掉。还好有个会计证,到哪找个工作不算个难事。男朋友事业有成了,另觅他欢。对男人有点死心,到了二十六岁了,也没有再找,一直独身。
平时和姚金花在站里毛手毛脚的开玩笑,一天把姚金花压在办公桌上,捏姚金花的腰,姚金花被呵的大叫,姚金花喊着,会计救命会计救命。
看到会计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而且有点尴尬表情。
和会计谈恋爱就属于水到渠成的类型。用不着去主动争取什么,时间长了,有了相互依靠的感觉。一天我要她从滨江公园的栏杆上跳到江堤的路上来,她不敢跳。我说,不要紧,我接着你,你往我怀里蹦。
她跳下来,我接住,就没有放手。抱着她看着江船渔火。
会计被我抱住后,胸膛起伏很夸张。
两个寂寞的人,总是很容易走在一起的。
会计很能吃苦,跟我住到隆中路后,也要每天早上4点多起来。她要到东湖一路,他弟弟的门面帮忙。她弟弟专门做豆浆给早餐摊点送的。我不放心她这么早一个人在路上,就把她送过去了,再回站里送牛奶。
我和会计住着两室一厅的房子,每个月只给沈宁50,觉得让沈宁较吃亏。就把余文兴和连志凤叫来合租,住另外一间卧室。
在这之前很少跟余文兴打jiāo道。感觉这个人每天都不知道在gān些什么,来历莫测。时间长了,听余文兴的诉说,对他才了解一点。他是长阳人,初中毕业,家里负担不起他继续读书了。跟着同村的人出来到工地上学木匠。我在工地上呆过。知道他gān的什么活,就是给建筑物倒混凝土的结构打模子。余文兴见我懂这个活,跟我的不停的讲他当木匠的经历。对他怎么离开工地来送牛奶却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