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汉斯和彼得叫过来,把口袋里的钱全部倒出来,勉qiáng凑足了两百块钱。他们毫不犹疑地把自己全部的财产压在了马休森的钱上。
双方协商细节后,桑顿把布克带上来,用它自己的缰具直接套到雪橇上。
布克早就感染上四周的兴奋,跃跃欲试,只等主人桑顿一声令下,大展雄威。现在它的身体状况正处于最佳状态,身上没有一点多余脂肪,一百五十磅的qiáng壮体格,全身充满着生命的活力。厚实的毛皮具有丝绢般的光泽,它脖子上的毛随着每个动作全都竖了起来,宽阔的胸部和粗壮的腿也十分相称。
围观的人群看到这样一个qiáng壮的狗不由发出低声的赞叹。
有的甚至走上前来摸摸那些隆起的肌肉,称赞说:“简直像钢铁一样!”
于是赌注的比例,立即又由三对一降到二对二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高声大喊:“喂!老兄!我出八百块买这条狗,老兄,就在赌寒之前,就现在这样子我出八百块。”近来发了大财的一个贩狗大王司古堪兴奋地说。
桑顿摇摇头没再理他,径直走到布克身边。“嘿!你不该靠近它,让它自己gān,你不能帮它!”
马休森以为他想使诈,抗议地大声嚷嚷。
周围静悄悄的,每一个人都紧紧盯着布克。只听见不停地传来吆喝加入赌局的声音。
尽管在场的人都表示布克是一只非常优秀的狗,但是,他们还是觉得一千磅的雪橇实在太重了。因此,没有多少人敢下没把握的注。
桑顿在布克身边跪下来,双手捧起布克的脑袋,脸颊紧贴在布克脸上,并且在它的耳边悄声地说:“像你爱我那样去gān,布克,像你爱我那样去gān!”
布克好像完全听得懂那样,压抑着热情,轻声地吠叫了一下。他们的亲热劲儿,在围观的人看来,像是桑顿在向布克施法术一样,使得整个事情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一会儿,桑顿站了起来,布克张开大嘴,咬住了他戴手套的手,咬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的慢慢放开。这就是它对桑顿的回答,无需语言,只需一个默契的动作。
桑顿向后退了几步,说:“准备好了,布克!”
布克先拉紧缰绳,然后再放松几英寸。这是它以前学到的上路之前的准备动作。
“右!”桑顿一声令下。
布克按照桑顿的命令,往右边摇摆了一下,缰绳顿时完全绷紧,然后再来个猛力一拉,那满载二十袋面粉的雪橇动了,滑板底下发出一种清脆的冰裂声。
“左!”桑顿又下了命令。
布克以同样的方法向左转。那清脆的声音立即变成劈劈啪啪的爆裂的声音,雪橇上的雪崩落了,跟着滑板也缓缓滑动了,吱吱嘎嘎向一旁滑出了好几英寸。
沉甸甸的雪橇动了!旁观人群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布克的一举一动。
“布克,走!”桑顿的命令好似一声枪响,迸出来。
布克全身结实的肌肉聚结在一起,它低着头把整个身体向前倾,然后全力以赴拉紧那些缰绳,它的腿像四只铁爪一样,卖力地往前迈开。
那条被踩得坚固的雪道,随着它的脚步,立即划出两道平行的深沟来。
在布克的努力之下雪橇终于逐渐松动起来了,并且向前还稍微滑出了一点点。但是就在这时,它的脚不小心滑了一下,有个人禁不住大声尖叫了一声。
那辆沉甸甸的雪橇忽然往前倾斜,然后急速地一连串抖动了起来。半英寸、一英寸、两英寸?,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布克拚命控制住了雪橇猛冲的惯性,慢慢的,那辆雪橇平稳地往前滑进了。
围观人的人们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发现自己有好一会儿屏住了呼吸。
桑顿跟在后面跑,不时给布克加油。当布克慢慢走近代表终点的火堆时,四周的欢呼声越来越高。布克经过火堆,随着命令停下来的时候,掌声立即像雷声般响起来。
所有在场的人,甚至连马休森也不例外,激动得语无伦次。一时,无数的帽子和手套在空中乱飞起来。无论认识或不认识,人们都兴奋地互相握着手,大声谈论着、道贺着。
桑顿高兴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跪在布克旁边头靠着头,用力摇晃着它的身子。
一些前来祝贺的人,听到桑顿在不停地用粗俗的语言骂布克,但他的语调中充满了慈爱。
“喂!老兄!”那个贩狗bào发户司古堪激动地叫着桑顿,说:“我出一千块钱,老兄!一千块!老兄,一千两百块好了,老兄。”
桑顿站起身,脸上全都是泪水。他对bào发户司古堪说:“先生!我不卖,你滚吧!我不想再说什么了!”
布克用牙齿紧紧咬住了桑顿的手,桑顿一前一后地摇晃着它。周围的人任由他们激动,一个个知趣地走开了,不再打扰他们。
第七章 野性的呼唤 第一节 为了古老的传说
布克仅仅用五分钟,就给桑顿赚了一千六百块。这笔钱除了替桑顿还清了一些债务外,还让桑顿终于有了实现多年来去东部探险的梦想的可能性。
在阿拉斯加淘金人当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在东部的某一个地方有一座神秘的金矿,那儿储藏着非常丰富的金块,而且比北方现在已经发现的金子还要珍贵。至于这座地点不明的金矿的历史,就跟阿拉斯加一样悠久。许多年来,曾经有无数淘金的人怀着梦想去寻觅它。可是一直没听说有谁找到了它,而所听到的最多的是,去的人再也没回来。没有人知道当初是怎么发现,又是谁第一个发现它的。然而据说有许多人临终还发誓,的确有这么回事,并且他们告诉后人只要找得到一间古老又倾斜的小木屋,就能够找到金矿。所有这一切使得这座失落的金矿充满了悲剧和神秘色彩,也吸引了更多雄心勃勃的人们。
桑顿有了钱后,也抵挡不住传说的诱惑,立刻决定到东部去探个究竟。他和彼得、汉斯带着布克它们一行,浩浩dàngdàng地沿着一条无人知晓的小路,往东部前进,走向一个不可知的未来。
他们套上雪橇一连赶了七十哩路,走过玉空河,然后向左拐,沿着斯图尔特河前进,经过麻约和麦克逊后,一直来到斯图尔特河的上游,然后翻山越岭再朝东部继续前进。
桑顿长年生活在荒野中,早已练就了惊人的耐力和过人的胆识,即使是进入杳无人烟的蛮荒地带,他也毫无畏惧之色,更不会半途而废。从前,他就仅凭着一撮盐巴和一杆猎枪,自己一个人跋涉在荒山野岭之中。想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想停留多长时间,就停留多长时间,既潇洒又自在。
这样的生活,使他学会了印第安人特殊的生活习惯,一边旅行一边猎取食物。即使在找不到食物的情况下,也仍然继续往前走,因为他的经验告诉他一定能找到食物的。所以,在桑顿带着他的伙伴来到东部的时候,他们就这样行走,每天的食谱只有沿途猎到的肉。他们带了足够的弹药和工具,他们也就不担心旅行的时间无限延长了。
有时候他们一连不停地走上好几个星期都不停下来,有时候又在一个地方安营扎寨,好几个星期都停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