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知道,昨天在伦敦我碰到了我过去的合伙人。就是他把我弄到了这个地步。”
“他说了些什么?”
“请我喝了一杯酒。我寻思还是喝了吧。喂,勃莱特,你真是个迷人的东西。你看她是不是很美丽?”
“美丽。长着这么个鼻子?”“鼻子很可爱。来,把鼻子冲着我。她不是个迷人的东西吗?”“是不是该把这个人留在苏格兰?”“喂,勃莱特,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别说话没检点,迈克尔。别忘了这酒吧间里有女客呢。”“她是不是个迷人的东西?你看呢,杰克?”“今晚有场拳击赛,”比尔说。“想去吗?”“拳击赛,”迈克说。“谁打?”“莱杜对某某人。”“莱杜拳术很高明,”迈克说。“我倒真想去看看,”——他竭力打起jīng神来——“但是我不能去。我和这东西有约在先。喂,勃莱特,一定要去买顶新帽子。”
勃莱特拉下毡帽,遮住一只眼睛,在帽沿下露出笑容。“你们两位赶去看拳击吧。我得带坎贝尔先生直接回家了。”
“我没有醉,”迈克说。“也许有那么一点醉意。嗨,勃莱特,你真是个迷人的东西。”
“你们去看拳击吧,”勃莱特说。“坎贝尔先生越来越难弄了。你这是哪儿来的一股多情劲儿,迈克尔?”
“嗨,你真是个迷人的东西。”
我们说了再见。“我不能去真遗憾,”迈克说。勃莱特吃吃地笑。我走到门口回头望望。迈克一只手扶在酒吧柜上,探身冲着勃莱特说话。勃莱特相当冷淡地看着他,但是眼角帝着笑意。
走到外面人行道上,我说:“你想去看拳击吗?”
“当然罗,”比尔说。“如果用不着我们走路的话。”
“迈克为他这个女朋友得意着呢,”我在汽车里说。
“唷,”比尔说。“这你哪能多责怪他啊。”
第九章
莱杜对小子弗朗西斯的拳击赛于六月二十日夜间举行。是一场jīng彩的拳击赛。比赛的第二天早晨,我收到罗伯特·科恩从昂代寄来的信。信中写道,他的生活非常平静:游泳,有时玩玩高尔夫球,经常打桥牌。昂代的海滨特别美,但是他急不及待地要钓鱼去。问我什么时候到那里。如果我给他买到双丝钓线的话,等我去了就把钱还给我。
同一天上午,我在编辑部写信告诉科恩,我和比尔将于二十五日离开巴黎,如有变化另行电告,并约他在巴荣纳会面,然后可以从那里搭长途汽车翻山到潘普洛纳。同一天晚上七点左右,我路经“雅士”,进去找迈克尔和勃莱特。他们不在,我就跑到“丁戈”。他们在里面酒吧柜前坐着。
“你好,亲爱的。”勃莱特伸出手来。“你好,杰克,”迈克说。“现在我明白昨晚我醉了。”“嘿,可不,”勃莱特说。“真丢人。”“嗨,”迈克说,“你什么时候到西班牙去?我们跟你一块儿去行吗?”
“那再好不过了。”
“你真的不嫌弃我们?你知道,我去过潘普洛纳。勃莱特非常想去。你们不会把我们当作累赘吧?”
“别胡说。”
“你知道,我有点醉了。不醉我也不会这样问你。你肯定愿意吧?”
“别问了,迈克尔,”勃莱特说。“现在他怎么能说不愿意呢?以后我再问他。”
“你不反对吧,是不是?”
“如果你不是存心要我恼火,就别再问了。我和比尔在二十五日早晨动身。”
“哟,比尔在哪儿?”勃莱特问。
“他上香蒂利跟朋友吃饭去了。”
“他是个好人,”
“是个大好人,”迈克说。“是的,你知道。”
“你不会记得他了,”勃莱特说。
“记得。我完全记得。听着,杰克,我们二十五日晚上走。勃莱特早上起不来,”
“当真起不来!”
“要是我们收到了汇款,你又不反对的话。”“钱肯定能汇到。我来去办。”“告诉我,要叫寄来什么钓鱼用具。”“弄两三根带卷轴的钓竿,还有钓线,一些蝇形钩。”
“我不想钓鱼,”勃莱特插嘴说。
“那么弄两根钓竿就行了,比尔用不着买了。”
“好,”迈克说。“我给管家的打个电报。”
“太好了,”勃莱特说。“西班牙!我们一定会玩得非常痛快。”
“二十五号。星期几?”
“星期六。”
“我们就得准备了。”
“嗨,”迈克说,“我要理发去。”
“我必须洗个澡,”勃莱特说。“陪我走到旅馆去,杰克。乖乖的听话啊。”
“我们住的这家旅馆是再妙不过的了,”迈克说。“我看象是家jì院!”
“我们一到,就把旅行包寄存在‘丁戈’。旅馆人员问我们开房间是不是只要半天。听说我们要在旅馆过夜,他们乐得够呛。”
“我相信这旅馆是家jì院,”迈克说。“我哪能不知道。”
“哼,别叨叨了,快去把头发理理。”
迈克走了。我和勃莱特继续坐在酒吧柜边。
“再来一杯?”
“行吧。”
“我需要喝点,”勃莱特说。
我们走在迪兰伯路上。
“我这次回来后一直没见到你,”勃莱特说。
“是的。”
“你好吗,杰克?”
“很好。”勃莱特看着我。“我说,”她说,“这次旅行罗伯特·科恩也去吗?“去。怎么啦?”
“你想这是不是会使他多少感到难堪?”
“为什么会这样?”
“你看我到圣塞瓦斯蒂安是和谁一起去的?”
“恭喜你了,”我说。
我们往前走着。
“你说这话gān吗?”
“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
我们向前走,拐了一个弯。
“他表现得很不错。他后来变得有点乏味。”
“是吗?”
“我原以为这对他会有好处。”
“你大可以搞社会公益事业。”
“别这样恶劣。”
“不敢。”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我说。“也许我没有想起过。”
“你想这一来会不会使他过于难堪?”
“那得由他来决定,”我说。“写信告诉他,你也要去。他可以随时决定不去的嘛。”
“我就写信,让他来得及退出这次旅行。”